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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各自的心事

蕭瀟已經不在臺上了,他吹奏完這首曲子後,望著無聲的劇場,一言不發的就走進了後臺,在那裡,所有人也都同樣呆立著,連芙妮娜和克里特也不例外。

“蕭哥哥!”芙妮娜撲到蕭瀟懷抱裡,熱情的用力擁抱著蕭瀟,完全不顧一旁看到這一幕後已經完全傻掉的人們。

“怎麼?”蕭瀟有點奇怪,不過看見周圍人們的傻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中暗想:“他們不會象昨天的那些人一樣吧?”

“蕭瀟!”克里特大叔也過來,用力的拍拍蕭瀟的肩膀,笑了笑,卻沒有說什麼。

一個清醒過來的後臺人員滿頭大汗的過來說道:“不好了,那些觀衆都要擠過來了!”

互相看了一眼,蕭瀟和芙妮娜同時想起昨天的可怕情景,眼神裡出現一個字:跑!正好克里特大叔也是這個意思:“蕭瀟,你帶芙妮娜趕緊先回去,這裡有我們來應付?!?

“可是,這麼多人會不會有危險?”芙妮娜對於這些狂熱觀衆的力量已經深有體會,不無擔心的問克里特。

蕭瀟拉著芙妮娜勸解道:“不會的,只要我們走了,這些人就不會理大叔他們了?!?

芙妮娜點頭答應道:“那好吧!”昨天的事情讓芙妮娜還是有恐懼感的。

朝克里特揮揮手,蕭瀟說道:“大叔,你放心好了,我先帶娜娜回去了??!”說完芙妮娜連表演服裝都來不及換就被蕭瀟從後門帶出劇場上了一輛馬車。經過昨天的事情,克里特早已經做好了再次出現相同情況的準備,讓蕭瀟不得不佩服薑還是老的辣,不過這可不是芙妮娜來時坐的馬車,否則一定別想走,這就再次讓蕭瀟佩服克里特的細心。

聽著外面噠噠的馬蹄聲,蕭瀟想起自己表演結束後走進後臺看見的事問道:“娜娜,我不過是演奏了一段曲子,你又不是沒有聽過,能讓你那麼激動嗎?”

“你不知道?”芙妮娜呆呆的問道。

蕭瀟皺眉反問:“我怎麼會知道?”

“當你在臺上開始演奏的時候,”芙妮娜用柔緩的聲音說道,“我忽然覺得你離我遙遠的就象在另一個世界一樣,雖然你的曲聲是如此美妙,把我帶進了一個無限美麗的世界,給了我愛,柔和,溫暖,充滿著生命的氣息這些美好的感覺,讓我幾乎想要迷失在那個世界永遠也不願回來,所以我很害怕,害怕你丟下我一個人去那種美好的世界…”

蕭瀟聽到芙妮娜這麼說,明白這個少女的心已經完全系在自己身上了,其實蕭瀟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這些日子,心中一直不能放下思念和回憶,特別是那一段隱藏在自己心底最深的痛苦的回憶,即使他知道芙妮娜喜歡自己也是如此,所以蕭瀟剛纔在演奏的時候確確實實的抒發著思念自己的家鄉和已經不在的親人的情感,他在曲聲中表達的那種美好的景象其實也是一種對美好過去的回憶。

“蕭哥哥,放下自己的負擔吧,雖然我不知道你以前有過什麼樣的經歷讓你每逃讜別人都很冷漠,但是從你的音樂中我知道你是一個熱愛生命的人,所以,不管你以前怎麼樣,我都會和你一起!”芙妮娜說到最後終於說出了自己一直想說的話。

“你在胡說什麼呢?”蕭瀟故意做出一個微笑的問道:“你爲什麼這麼說呢?”

“我沒有胡說!”芙妮娜肯定的回答,然後神色十分認真的說道:“我們從認識到今天已經第五天了,從剛纔以前,雖然蕭哥哥你遇到什麼事表現的都很平靜,但是我總能發現其實你的心裡有心事?!?

聽到芙妮娜這麼說,蕭瀟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換成平淡的神色問道:“娜娜你是怎麼知道的呢?”

“是你告訴我的??!”芙妮娜盯著蕭瀟的眼睛,仍然用剛纔認真的語氣繼續說道:“還記得來海森城的路上,你和我坐在車上,在我睡著的時候吹簫的事情嗎?就是你的簫聲告訴我的,當時我從睡夢中被你的簫聲吵醒,那是我聽過的最美的音樂,但是裡面卻充滿思念和憂傷,當我問你原因的時候你沒有告訴我,但是從那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傷心事。這幾天的相處裡,無論你是說話還是笑都和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可是我都腦拼得出其實你並不是真的象你表現的那麼快樂,因爲你除了和我還有克里特叔叔之外就沒有和演出團裡的任何人交流過。”

“還有,”芙妮娜接著說道,“雖然蕭哥哥你在表面上做的很好,就象一個再平常不過的人,但是這些並不能真的掩蓋你的心,昨天你帶我逛街遇到那個老頭時的表現顯得很冷漠,和平時跟我說話的溫柔完全不同,就象另一個人一樣,剛開始我以爲你是怕惹麻煩或者想故意逗他,但是回去後我問你爲什麼要那麼做的時候你只是笑笑不回答,不過我看的出除了我和克里特大叔外你根本就不想理別人,而且你和那個老頭說話的時候戒備心很重,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有心事瞞著我!”

聽完芙妮娜這番話,蕭瀟的嘴角扯出一絲笑意,不過那到底是微笑還是苦笑蕭瀟自己也說不清,或者兼而有之吧!不過現在肯定的是表面上仍然波瀾不驚的蕭瀟心裡卻被芙妮娜的話震撼了,其實蕭瀟以前確實象芙妮娜說的那樣,開朗,熱情,溫柔細心,不過這些變故都是在蕭瀟遭遇變故後纔出現的。

沉默良久,蕭瀟帶著那一絲笑意對芙妮娜說道:“沒想到你這麼細心?。 眹@息了一聲蕭瀟慢慢的接著道:“我自幼學習音律,父親曾經告訴我,音律就是天地萬物的聲音,要想奏出最好的曲子就要先了解和熱愛天地萬物,所以我從小到處遊歷,寄情於天地萬物之中,敞開懷抱,對人和事都熱情,溫柔?!闭f著這些,蕭瀟的聲音顯得平靜,低沉。

“可是後來…”蕭瀟平靜冷漠的聲音中透出恨意,“我的父親被人陷害,我被人追殺了整整半年,最後到底是沒能逃過掉入山崖,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在逃亡的日子裡,以前父親的那些朋友,要麼是沒有人敢收留我,要麼就是和陷害我父親的人狼狽爲奸,表面上假裝對我關心有加,背地裡卻是準備害我。就連我的未婚妻,也是一樣,爲了能嫁入高門大戶,不管我對她有多好,不管我曾經救過她,只因爲對方一句可以讓她成爲誥命夫人,就想下毒害死我!”

說到這裡蕭瀟的情緒開始激動起來,而話語聲中也已沒有絲毫感情。

聽著蕭瀟冷如冰霜,堅若鋼鐵的字句,芙妮娜愣住了,在這幾天的相處中,無論什麼時候,不管是在做什麼,蕭瀟始終都是溫柔的,微笑的,她從來不知道蕭瀟還有這樣的一面,更沒想到,原來蕭瀟以前竟然曾經有過愛人,而且被自己所愛的人欺騙背叛,最後差點被自己心愛的人害死,難怪平時的接觸中雖然蕭瀟表面上脾氣溫柔,滿面笑容,帶人有禮象個紳士,卻總是有些距離感,讓人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就象是有一層硬殼把人隔開讓人難以接觸到內在的真實,現在才明白,一切都源於此。

“蕭哥哥…”芙妮娜聽著蕭瀟說完往事,低聲問道:“所以你纔不和別人來往,見都什麼都是一成不變的樣子,也不信任其他人對嗎?”

蕭瀟已經平靜下來,點點頭表示肯定?!澳屈N我呢?”見到蕭瀟肯定的答案,芙妮娜緊緊握住蕭瀟的手急切的問道:“難道你連我也不相信嗎?”

感覺被芙妮娜握住的左手,有冰冷的淚珠滴在自己的手背上,蕭瀟拿蕭的右手開始握緊,微微顫抖,手背上根根青筋突起,然後又縮下去,沉默良久的蕭瀟開口道:“芙妮娜,你會欺騙我嗎?”

蕭瀟的眼睛裡帶著一絲憂鬱緊盯著芙妮娜,呼吸和說話的速度也加快了,“你會象那些人一樣嗎,平時說著無數的甜言蜜語,最後卻爲了自己能夠得到榮華富貴就無情無義,不擇手段!父親曾對我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對於修習音律的人來說,知己就是知音,可他這一生也沒有一個知音,那些以前所謂的知音都是假的。你能從我的樂曲中聽到我的心,可以說是我的知音了,可是你會象我父親的那些所謂的知音一樣到頭來給我的全都是欺騙嗎?”

“蕭哥哥,做回原來的自己吧!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如果你真的要揹負些什麼的話就讓我和你一起來承擔好嗎?”芙妮娜用自己的雙手握住蕭瀟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注視著蕭瀟的眼睛說道。

“做回原來的自己…做回原來的自己!”蕭瀟喃喃道,眼睛裡閃出有所覺悟的神色。

芙妮娜仰起俏臉說道:“蕭哥哥,有一件事其實我一直瞞著你,你不要生氣好嗎?”

“什麼?”蕭瀟不解的問道,不過他馬上想起昨天克里特對自己說的話,看來這就是克里特所說的讓芙妮娜自己告訴我的她埋藏已久的心願了!

現在的芙妮娜雖然已經決定告訴蕭瀟自己真實身份,但聽見蕭瀟問起,仍然低下頭,把臉埋在蕭瀟的懷裡,她怕蕭瀟知道後責怪自己隱瞞他真相,不過既然已經開了口,又怎麼能收回去呢?

咬緊嘴脣考慮了好一會兒,重新擡起頭,發現蕭瀟只是神色平靜的望著自己,等待自己的回答,芙妮娜終於決定告訴蕭瀟只有自己和克里特大叔才知道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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