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千戶，胡說八道什麼？大軍出行，前、中、左、右軍行進有序，有什麼小路可以避開我軍耳目。殿下，您說呢？”胡廉斥責了左千戶。他既不死心，也不希望左千戶說的是真的。因爲真要如此，就意味著越人拋棄了他。
他與越人約好的，每一次的劫掠都會有意留下一個地方，以讓大明的泥腿子休養生息。這樣下一次再來的時候，纔會有東西可搶。
胡廉覺得越人不應該殺雞取卵，或者說他不願意相信。所以他看向朱桂，希望從朱桂那裡肯定他的判斷。
朱桂當然知道越人沒有奔襲東關。不要忘了，朱桂除了神識外，還有望氣術。
一開始，與左右二軍斷了聯絡，他是擔心。但是擁有望氣術的朱桂卻也早早發現了左右二軍。
這兩軍一點兒事沒有不說，反而大軍軍氣在後退。
朱桂不知道這是不是胡廉的花招，但是望氣術下，他同樣也沒有發現越軍的軍氣。這事可就古怪了。
照道理來說，調走左右兩軍，擊其一軍，是有很大贏面的，但是越人自己的軍隊遲遲不出現，這是個什麼鬼？
這時候左千戶沉思了一會兒後，突然擡頭道：“殿下，左右二軍那邊必然是出了差錯，我判斷應該是出現了缺口！”
左千戶不會望氣，但是他就靠著現場的情況硬生生分析了個八九不離十。
胡廉一驚，說：“敵軍難道真的敢奔襲東關？”
自己說出來後，他先打了個寒顫道：“……是了，越人是地頭蛇，說不定真有什麼小路。”
到了這個時候，胡廉也不是那麼自信了。
“殿下，他們是故意的在斥候面前露面的，只是爲了讓我大軍出動！東關危險了！”
不再一心依靠盟約的胡廉，瞬間便明白了越人的貪婪。這幫貪婪的蠻人，完全是有可能爲了劫掠，而攻擊。
但是他們一定攻破了東關。胡廉就完了。
沒有任何依託的他，到時候被困在這裡，還不知道越人會怎麼獅子大開口，到時候他就真的完了。
“斥候回來了！”有人報告。
朱桂回頭一看，就看到遠處的斥候在急速的奔來，絲毫不愛惜馬力。
斥候必須要懂的愛惜馬力，不愛惜馬力的斥候遲早會被敵人幹掉。
出事了！
朱桂毫不猶豫的喊道：“全軍集結，馬上出發！”
“左千戶，你的那個千戶所能擋住多久？”
這個時候已經不用再思考，左右二軍回撤，斥候的急報，只有可能越人是照著前軍與中軍來的。
雖然不明白越人爲什麼會有這麼大的胃口，但是他們既然敢來，朱桂就只能做最壞的打算--南疆軍不足用了。
是的，任何統帥都只會對他們吃的下的人馬下手。所以朱桂在去掉南疆軍的戰力後，他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與火槍營了。
左千戶不用計算，直接就給出了答案：“王爺，一個時辰，最多一個時辰，若是敵軍不顧傷亡的話，我不敢做任何保證。”
火槍營不是大明戰力最高的軍隊，但卻絕對是殺戮效果最大、最快的軍隊。如果想快速退回去，就必須以尖刀突破。
但是哪怕是殺戮效果最大的火槍也必然受到時代的限制，每次開火後的子彈裝填區，如果敵人不顧傷亡的衝鋒，一個千人衛還真的攔不住。
“左千戶，你帶隊先行。”
但這時候爲了趕速度，也顧不上許多，只能是後軍變前軍了。這時候他可不敢用南疆軍作尖刀。
朱桂的應對不可謂是不快，可斥候不斷帶來的消息卻讓人沮喪。
“王爺，左側五里多有條隱蔽的小路，路上全是行軍的痕跡，很新鮮。”
尼瑪！還真有小路。
朱桂仰頭鬱悶的呼出一口氣。大軍的軍氣只會盤旋在軍隊的上空。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氣也就大約在這個位子。不要說山間小路，就是鑽了密林，都有可能看不見。
要知道越軍與明軍不同。大明正規軍修路架橋，運輸通暢，是軍事操典。視野開闊，朱桂可以輕鬆發現他們的氣。
而越軍，卻是更多的是鑽林子的好手。不僅有樹遮擋，樹木本身也是有氣的。除非近距離的望氣，否則真心不好分辨。
當然，這並不是什麼大問題，既然來了南疆，朱桂就考慮到了林子的問題。現在的問題是，朱桂擔心……裡應外合！
……
快速回軍的中軍很快便與越人接觸上了。
中軍不但是主帥所在，同時還是一個大倉庫，各種物資軍械都隨中軍行動。
朱桂一方面需要火槍營爲尖刀，快速突回去，另一方面又需要守住軍事物資。
南疆軍不可信，朱桂只能親自帶著十多名火槍營的士兵把守這裡。
“有人！”
剛行進到山間拐角處，前面的軍士看到前方一百多米處，幾十個黑瘦男子正手持各種武器狂奔而來。
他們的武器千奇百怪，以短兵器爲多。他們是趁著大軍迴轉，鑽進來的，還是有人放進來的，這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殺”！
“所有人注意，排槍準備！”
禁軍火槍營雖然是精銳，但是也不免慌亂。所以朱桂親自接過了指揮權。
“就你們這點人還真敢衝擊本王的中軍，膽量不小。”朱桂手中沒有拿火槍，而是手持一把巨大的斬馬刀。雖然修士不應該沾染殺虐，殺戮普通人，但這個時候已經顧不上了。
有朱桂坐陣，所有的火槍兵鎮定下來，一一舉槍，冷笑著等待距離接近後的開火命令。
“開火！”
“嘭嘭嘭嘭……”
十幾個火槍兵，形不成分段射擊，所以只能是一排齊射。
然而就是一排齊射，也不過打中幾人，還一個死的也沒有。也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太好，還是這時代的火槍太爛。
那羣人看著倒下慘嚎的幾個同伴，腳步反而又加快了幾分。
沒有打死一個，火槍隊不免有些慌亂。
“你們裝填子彈。本王攔住他們。”這樣的情況，朱桂站了出來。
“王爺……”
“住口！有這廢話的功夫，還不立即裝彈！”朱桂厲聲命令他們裝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