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船之上，卓雲仙與關鼎嶽並肩而立。
“關前輩，你們不覺得這次北征太容易了嗎？沒有偷襲，沒有埋伏，甚至連個探子都沒有。”
聽到卓雲仙這麼一提，關鼎嶽頓時微微皺眉：“卓小友說的沒錯，天門的手段詭異毒辣，當初老夫與四國聯盟攻打天門，處處受制，死傷無數，老夫不信這次五國大軍如此浩大的聲勢，他們會一點準備都沒有。”
卓雲仙點了點頭道：“他們如此託大，必然是有所依仗，不過此刻天界之門沒有開啓，天門之主也未歸來，他們不可能有絕世強者坐鎮，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們刻意如此……”
頓了頓，卓雲仙似乎想到了什麼：“血祭，他們想要大量的鮮血，祭祀天界之門，就像當年的五國血祭之術，而戰爭是收集鮮血最快的手段。”
“什麼！？”
關鼎嶽面色大變，越想越覺得可能，神情越加凝重：“卓小友，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退兵是不可能退兵的，否則軍心潰散，將來更不好控制。如果貿然發動戰爭，說不定正中天門下懷。”
沉吟片刻，卓雲仙一臉肅然道：“有些事情總要面對的，無論什麼樣的後果，我將一力承擔。”
頓了頓，卓雲仙轉向五國將領道：“讓大家準備吧，先行遠攻，若能轟平天門最好，儘量減少五國大軍的傷亡。”
“得令！”
五國將領受命而去，戰爭的號角隨之響起。
……
“浮空戰船，準備——”
“仙武大軍，準備——”
“聚靈塔陣，轟擊——”
“符紋重弩，放——”
“雷火巨炮，放——”
“轟天符，爆裂符，烈炎符，統統丟出去——”
一聲聲令下，雷火箭雨從天而降，紛紛朝著天門駐地落下。
“轟——”
“轟轟轟——”
轟聲震響，山搖地動，仿若天崩地裂一般。
只見下方飛沙走石，煙塵瀰漫，遮天蔽日，天門瞬間被吞沒其中。
“這就結束了！？”
五國將領面面相覷，百萬大軍滿是愣愕。
沒有想象中的激烈，只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太真實。
沒有歡呼，沒有吶喊，衆人反而沉默，周圍的氣氛充滿了詭異。
……
過了良久，煙塵消散。
天門還是天門，駐地安然無恙，周圍就像與世隔絕一般，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什麼！？護山大陣！？”
“這不可能，即便是護山大陣也不可能如此強大！”
“或許是某種強大的秘術！”
五國將領相互爭論，有點難以置信。
卓雲仙與關鼎嶽目光凝聚，擡頭看著天界之門所在的地方，絲絲青光灑下，把整個天門駐地籠罩在內。
“這就是天門的依仗嗎？”
聽到卓雲仙喃喃自語，關鼎嶽精神一振：“卓小友，你知道是什麼情況？”
卓雲仙點了點頭道：“天界之力，能夠隔絕天地，除非擁有同等強大的力量，否則任何攻擊都無法轟開天門的結界！”
“結界？！”
關鼎嶽亦是萬分苦惱，他沒想到天門還有這樣的底蘊，忍不住開口詢問：“卓小友，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儘管關鼎嶽修爲實力強過卓雲仙，可他從未遇上過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相比之下，卓雲仙曾經見過天界之門，或許有什麼應對之法。
“我試一試。”
卓雲仙沒有太多把握，但事到如今他也不會退縮。
十方天地開，萬界星河來。
一筆落生死，諸法化塵埃。
……
隨著卓雲仙奮筆疾書，天地間的浩然之氣一點一點繚繞在他身邊，光明正大，浩浩煌煌。
緊接著，卓雲仙以浩然之氣引動天地之力，一道恐怖的景象出現在蒼穹之上。
十道光芒落下，彷彿萬界星河降臨這片天地……而後，一隻巨大的毛筆懸於半空，緩緩落下，生死相隔，任何法術結界，統統消散。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儒道修仙，沒想到竟然能夠如此強大！”
“不好！結界快要崩潰了，大家小心。”
天門衆人愣愣地看著上方，又怕又怒，驚呼不斷，隨時準備出手反擊。
烏西長老並未慌亂，淡淡招了招手，示意衆人主動衝擊五國大軍的陣列。
“蓬——”
結界破裂，波動消散，然後天門之人瘋狂朝著五國大軍衝去，似乎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殺！”
“殺殺殺——”
先是異族部落大軍衝鋒陷陣，接著是各路魑魅魍魎、兇神惡煞與亡命之徒跟在其後，他們之中大多是人族，只因受到天門的誘惑才背叛人族，加入其中。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已經不算人族。
“立即進攻，別人天門靠近。”
卓雲仙一聲令下，五國將領連忙揮動令旗發動進攻，比先前更加猛烈。
“轟轟轟——”
雷火紛飛，箭如雨下。
天門之人死傷慘重，血腥之氣漸漸瀰漫在天地之間。
“他們這是在故意尋死！”
關鼎嶽很快便看出了端倪，心情頓時變得沉重。
正如卓雲仙猜測的那樣，天門出戰之人沒有強者，也沒有任何的防禦錯失，這些人顯然被當作炮灰來送死，只爲把五國大軍拖入戰爭的泥沼，然後用大量的屍骨聚積血煞之氣。
……
“嗡嗡嗡！”
血氣越來越重，天界之門的波動越來越強烈。
以血之力，接引天界之門，這到底是魔還是仙？
在關鼎嶽等人驚駭的目光下，天界之門開啓一絲縫隙，一個偉岸的身影出現在天空之中。
威壓天地，高高在上！
“上仙！真的是上界之仙！？”
天門之人歡呼吶喊，心情無比激動。
他們真的成功了，如今天界之門已經開啓，只要他們能夠進入其中，便能成爲真正的仙人。
而五國大軍這邊，壓抑沉默，不少將士雙腿發軟，險些跪坐在地上。
卓雲仙眉頭緊鎖，關鼎嶽等強者更是一臉陰鬱，甚至眼中透著一抹畏懼。
“嗯！？”
那偉岸的聲音忽然開口，目光轉向卓雲仙身邊：“凡人修士，本座記得你的氣息。”
“你是崑崙古道之上那位仙人？”
卓雲仙顯然也記得對方身上的氣息，平靜的目光透著幾分冷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