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小友現在是否還想解開禁靈封印？”
天鴻道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像是重錘敲打在卓雲仙心裡。
如果卓雲仙執意解開封印，不但會毀了崑崙海域，害死數萬萬凡人生靈，甚至有可能給仙穹大陸帶來巨大的災難。
若是不解開封印，這裡的凡人將永遠被禁錮，除非他們願意被崑崙古鏡種下奴印……可種下奴印之後，生死不由自己，從此失去自由！
無論如何選擇，都不會是最好的結果，彷彿一個解不開的死結。
……
沉默良久，卓雲仙漸漸回過神來：“前輩先前說，上古崑崙一脈的傳承印記能夠不受禁靈大陣的壓制……請問前輩，是否人人都能獲得傳承印記？又該如何獲得？”
“小友還不死心嗎？”
天鴻道人諷刺一笑，淡淡道：“既然是傳承印記，自然只有一道，而且就在老夫身上，當初四個孽徒沒有殺我，就是想逼問傳承印記，拜託崑崙古鏡的控制，可惜……”
話音頓住，天鴻道人面色陰鬱，顯然是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沉吟片刻，卓雲仙驀然擡頭道：“前輩，我若執掌崑崙古鏡，能否鎮壓古鏡意志？解開崑崙弟子身上的奴印？”
“自然可以。”
天鴻道人不禁愣了愣，還是實話實說道：“崑崙古鏡的意志是想奴役衆生，實際上本身並不是很強，若非老夫和那四個孽徒私慾極重，又豈會受其影響！老夫知道你想如何，但是你覺得，瑞木家會將崑崙古鏡乖乖教到你手裡？而且，一旦你得到崑崙古鏡，手握著上百萬修仙者和數萬萬凡人的生死，你能把握得住內心的慾望？不受古鏡意志的影響？”
“……”
卓雲仙沒有回答，他能守得住本心，但是崑崙古鏡太過詭異，所以他的確無法保證什麼。
天鴻老人見卓雲仙沉默不言，故而岔開話題道：“卓小友，老夫可以給你崑崙的傳承印記，甚至助你開啓天界之門，飛昇上界。”
卓雲仙並沒有激動，反而露出平靜的目光：“前輩有什麼條件？”
“帶我離開此地。”
天鴻老人語氣深沉道：“本來活到老夫這個歲數，什麼事情都應該看淡了，可老夫還是心有不甘，老夫要報仇！要親手毀了四個孽徒的一切！而且你若與崑崙仙宗作對，總需要幫手……老夫雖然只是殘魂，可老夫對崑崙仙宗瞭如指掌，若是你能給老夫找一具完美的身軀，助老夫奪舍，老夫用不了多久便會恢復法相巔峰的實力。”
其實在天鴻老人心裡，卓雲仙才是最完美的奪舍對象，可惜他沒有把握鎮壓對方，只能退而求其次。
卓雲仙面無表情，絲毫不爲所動：“前輩說的很好聽，可晚輩信不過前輩。”
天鴻老人面色轉冷：“那你想要如何？用禁制或秘術控制老夫嗎？你覺得自己有這樣的手段嗎？”
卓雲仙搖了搖頭道：“前輩只需要立下心誓，離開之後，不爲非作歹，不濫殺無辜即可……當然，你若想報仇，晚輩也不會攔你，只希望你不要波及太多人，畢竟四大氏族發展了數千年，族人數量龐大，關係錯綜複雜，若全都牽連其中，恐怕大半個崑崙仙宗都沒了。”
“……”
天鴻道人目光生冷，心頭恨意交織。
他沒有立刻回覆卓雲仙，因爲修仙者的心誓非同小可，修爲越高，越不會違背，所以天鴻道人亦不敢輕易承諾，免得哪天心劫降臨，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權衡得失，天鴻道人只能同意：“好！老夫答應你，出去之後只誅首惡一脈，旁系隨他們自生自滅，但是你也必須答應，全力幫助老夫恢復身軀。”
“好。”
卓雲仙點了點頭，二人總算達成一致。
隨即，天鴻道人立下心誓，將一道古老的印記凝聚掌心，正是上古崑崙一脈的傳承印記。
卓雲仙嘗試著將崑崙印記融入體內，並沒有察覺到危險，看來天鴻道人沒有暗藏手段。
接著，一些殘缺的信息融入卓雲仙腦海之中，包括崑崙的背景來歷，各種辛秘和部分術法，甚至還有上古崑崙一脈的修行之法《太清金丹錄》。
《太清金丹錄》走的是太上忘情之仙道，與卓雲仙心性不符，只能借鑑，無法修煉，而且此法殘缺，只有上半部的金丹大道，後半部分卻模糊帶過，難怪天鴻道人肯輕易交出來。
唯一讓卓雲仙感到驚喜的是，這其中竟有兩套極竅的記載，一爲地煞七十二外神極竅，二是天罡三十六內神極竅。
兩套極竅內外相合，相輔相成，若是能夠凝鍊成功，還能組成陣法，擁有陣煉體之功效。
不過，極竅記載卻只有地煞七十二外神極竅的介紹，而天罡三十六內神極竅的記載卻不完整，顯然也是殘缺不全。
轉念間，卓雲仙皺起眉頭道：“前輩，崑崙傳承似乎並不完整？”
天鴻道人心中怒意未平，冷哼一聲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天地大劫之下，多少勢力灰飛煙滅？崑崙仙宗能有傳承遺澤，已經算不錯的了……”
頓了頓，天鴻道人似乎想到什麼，似笑非笑道：“卓小友，你是不是看中了內外極竅？可惜這兩套極竅並不完整，而且傳承信息之中只有關於極竅的介紹，根本沒有凝竅之法。要知道，古今仙道大有不同，你若是胡亂修煉，說不定會走火入魔的。”
卓雲仙神色未變，拱了拱手道：“前輩如此說，想必已經有了更好的方法？還請前輩指點一二。”
天鴻老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呵呵，我崑崙仙宗的秘法，爲何要給傳你？只不過……你若是能夠成爲老夫的弟子，自然有資格傳承老夫的衣鉢。”
果然是隻千年的老狐貍！
卓雲仙心裡暗罵了一句，臉上卻不露痕跡：“晚輩根基淺薄，怕是沒有福分做前輩的弟子。不過晚輩這有一滴純陽之水贈予前輩，也算是晚輩的一點心意。”
說話間，卓雲仙將一滴純陽之水彈向天鴻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