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塵搖搖頭，孩童的面容卻掛著和他不相襯的沉重：“雖然沒有了神獸，可是五極戰神卻將洪荒兇獸饕餮，鎮壓封印在了那裡。交由酆都大帝代爲看守。”

馬錢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臉色慘白，神情慌亂：“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們，是我，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冷笑一聲，癲狂般的走到了塵面前，盯著只有自己半身高的孩子，眼中的紅血絲如藤蔓攀附在眼球上，有些可怖。

忽然想到什麼，揪著了塵的袈裟，急切的說道：“你法力高強，你可以救他們的是不是？”突出的眼珠絕望般的渴求最後的稻草，卻在了塵的搖頭中，破滅了。

“我無能爲力。”而且我也不能！

長頌一句：“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生滅變異，虛僞無主，心是惡源，形爲罪藪。”禪杖上的圓環隨著他緩慢離去的步伐，發出叮噹的脆響，一聲聲，一絲絲，莫名的有一種警醒的功效。

肩膀顫動，低笑兩聲：“好一個心是惡源，好一個心是惡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仰天大笑出門而去。

塗山。

蓮兒瞭然似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還以爲你不結巴了，沒想到你只有在背誦書上的東西時纔不打磕巴。嘿嘿，真好玩~~”

被蓮兒這麼一笑，小結巴耳朵都燒到了根子上：“就，就是這，這樣。”

“你說，老智者他們能不能打得過那神獸？”

“不，不一定。”

蹙了眉毛，嘟了嘴巴。長這麼大都沒有出過洛陽城，好不容易有一次去外面玩玩的機會，一個個都不帶上她，爲此，蓮兒很是不得開心。

挑起眉毛，嘴角輕輕勾了勾，誰說沒人帶她，她就去不了了？

“那我也去幫忙好啦。”

小結巴抓住她，正色說道：“拖累，你說。”

蓮兒挑眉，鬱鬱寡歡，剛剛那番話反倒成了自己打自己嘴巴，這可如何是好？

腦海中，閃過一個光亮的腦袋，一副樂不思蜀的模樣，臉頰飛上可疑的紅暈：“我去找了塵幫忙。”說完不給小結巴任何思考的時間，人已經一溜煙跑了。

了塵大師的修爲比師父還要高些，若是他能夠出手相幫的話，玉響他們說不定可以全身而退。

只是他爲人淡薄，鮮與人往來，師父相邀的函帖拒絕了一次又一次，而且非妖魔鬼怪不出手，讓他幫忙，怕是不太可能。

恍惚的出門來到院中，望著那一片生機勃勃，長勢良好的藥田，馬錢子冷笑出聲。

“馬錢子啊馬錢子，在你最落魄的時候是玉響幫助了你，如今你恩將仇報，簡直豬狗不如！”說著，就狠狠用拳頭捶打著自己，亂了衣襟，毀了髮髻。

走上前，蹲下身子，耳畔響起蘭玉笠銀鈴的呼喚：“小馬哥，小馬哥……”

沒了那生死草，再無可能製出情毒的解藥。他辛苦鑽研數十載，自己試藥千百副，神藥沒了，蘭玉笠的病也治不好了，還禍及玉響他們，這樣無能的自己，茍活於世，還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