嶼軒很早就被古長老叫了去,說是一同去迎接天劍派掌門的到來。
出了貴賓大院,便遇到了近百人的隊伍,同樣是朝著外面而去,這羣人中,最前面的是名相貌四十餘歲的中年人,身穿紫色長袍,渾身上下散發(fā)出無比的威儀,這人便是北辰宗宗主落萬里,他身後則是各大長老及各高層人士。
除了隱藏的長老外,幾乎是北辰宗所有在任的高層都出動了,看來他們對這次聯(lián)姻極其重視。
嶼軒隨著衆(zhòng)人跟在他們後面,除了長老吳長青看了他一眼外,其他人都沒有將目光掃向他這個看上去毫不起眼的人身上。
一行人浩浩蕩蕩出了北辰宗,來到了百里之外的半空,按照各人的職位修爲高低站立,這種相迎儀式,可以說是北辰宗最隆重的儀式。
古長老等人因爲不是北辰宗的,所以,只是站在他們的外層。
等了大約一頓飯時間,便看到天際間出現(xiàn)數(shù)百個黑點,黑點越來越近,只是一會兒功夫,便能看清他們的相貌。
爲首的正是天劍派掌門古劍,後面跟著五名長老及門下弟子。
嶼軒目光向人羣中一掃,便落在了人羣中的依韻,此時的依韻身穿一身紅衫,看上去很是顯眼和突出。
雙方相遇後,互相之間先是客套了一翻。
依韻一到來,便將目光凝聚在了嶼軒身上,但她的臉上卻仍然沒有任何喜悅。
嶼軒趁著衆(zhòng)人互相客套時,混進了天劍派大隊。
便在這時,天劍派掌門古劍看到了嶼軒,看著他,沉聲道:“嶼軒,由於某些原因,今日的友誼大賽,你就不要參加了。我已安排其他人蔘加。”
他的話一出,所有北辰宗的人俱都很是帶著嘲諷的笑,看向嶼軒。因爲嶼軒昨天在北辰宗殺了星峰劍派中人,幾乎所有人都對嶼軒帶著惱怒。如果古劍不及時提出,他們中人很可能會主動提出來,要讓天劍派懲罰嶼軒。
此時聽到古劍的話後,他們自然是十分爽快,並且希望古劍狠狠的罰他。
嶼軒早已從吳長青口中知道這個消息,所以並不十分驚訝,只是臉上冷笑一聲,目光掃了北辰宗那邊一眼,聲音很是淡然的道:“是嗎?不知道掌門準備讓誰替代我?”
古劍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老老實實呆著便是。”
嶼軒道:“掌門,你的安排實在太令我意外。如果你是在一個月前或是在我來之前便如此安排,我沒有異議。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把我參賽的消息通知了所有人,若是我突然之間被調(diào)換,試想一下,我以後將如何面對衆(zhòng)人?所以,掌門,你的安排我不能接受。”
北辰宗所有人俱都臉色大變,想不到嶼軒居然敢反駁古劍的話,實在是很意外。要知道嶼軒只是一名三代弟子,在掌門面前,三代弟子是完全沒有說話的權(quán)利的,現(xiàn)在嶼軒居然說不能接受。
嶼軒的話在天劍派內(nèi)部卻並沒有引起任何反響,相反,幾乎所有來的門人卻是一副看熱鬧的心態(tài)觀望著,他們知道,嶼軒是天不怕地不怕,連長老都怕挑戰(zhàn)的人,豈會輕易的接受這種安排,說不定,他還會挑戰(zhàn)掌門呢。
古劍面子上很是不爽,當著北辰宗這麼多人的面,嶼軒居然不給他面子,不由冷冷道:“這是我跟所有長老一同做出的安排,即使你有意見,也無法更改。”
嶼軒不怒反笑道:“是嗎?如若這樣,我想,這場友誼比鬥不如取消罷了。”
北辰宗宗主落萬里這時插話道:“古掌門,你這個門下弟子似乎很不服你啊。呵呵,若是在北辰宗,三代弟子當中若有人對我的話有半分質(zhì)凝,我想,那都會令我很意外。”
古劍臉上很是尷尬,的確,一派掌門的話是說一不二,幾乎是不容置凝的,但是偏偏嶼軒是個例外,很令他頭痛,但在北辰宗面前,若是不能治服嶼軒,的確是很沒面子,不由得臉色一沉,道:“嶼軒,我的話難道你不聽?”
“不敢。但這件事情,我的意見是,要麼由我參加比鬥,要麼取消比鬥,只此兩條,掌門選擇哪一條,我都不敢反駁。”嶼軒道。
北辰宗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一個弟子口中說出,居然直接向掌門提出兩條選項,這簡直是完全不把掌門放在眼裡。
落萬里很是有趣的看著嶼軒,又看看古劍,昨天,他還想把嶼軒囚禁,雖然最後由吳長青出面作罷,但他仍然沒有打算輕饒嶼軒,只等今日天劍派到來,親自向古劍提出嚴懲嶼軒。現(xiàn)在看來,這嶼軒簡直是狂妄到?jīng)]有尊長的地步,連掌門的話都敢反駁,實在是令人難以至信。
要知道一個門派的掌門代表著門派的尊嚴,掌門一句話,不論好壞,門下弟子絕對會無條件執(zhí)行。恐怕還沒有哪個門下弟子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給掌門面子的。
若是這件事發(fā)生在北辰宗,落萬里絕對會一把掌拍過去,將那名弟子拍個半死。此時此刻,他倒有點佩服古劍,居然難容忍一名弟子如此犯上還不嚴懲。
古劍臉色極是難堪,正要說話,古長老突然插話道:“掌門,嶼軒參加比斗的事情的確已路人皆知,這件事情若是更改,怕會引起衆(zhòng)人的反感。”
古劍沉吟一聲,道:“古長老,這個……”
古長老道:“掌門,我知道你怕嶼軒在擂臺太過逞強。”轉(zhuǎn)向嶼軒,道:“嶼軒,你當著掌門及各位長老的面,說說擂臺上如何比鬥吧。”
嶼軒看著他,道:“古長老,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至於擂臺比鬥,我只能說我按我的方法進行,任何人都無法改變我的意志。”
古長老聞言,不由得嘆了一聲,閉口不再說話。
古劍道:“嶼軒,我最擔心的就是這點,既然你不能改變自己,那我只能換人。”
嶼軒冷笑道:“我說了,掌門可以選擇取消比鬥。否則,我保證上臺的只會是我。”
古劍氣得臉色一白,旁邊的一名長老喝道:“嶼軒,你太放肆了。”
另一人道:“嶼軒凡,你要以大局爲重,別義氣用事。”
“掌門大人大量,不跟你計較,那是看在你有天份的份上,不要做的太過火。”
……
北辰宗衆(zhòng)人在此時才終於明白,這嶼軒在天劍派的地位怕是極高,若是一名普通的弟子敢當著外人的面不給掌門面子,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古劍盯著嶼軒凡,看到嶼軒那鎮(zhèn)定的神色,最後嘆了一聲,道:“這件事情我已決定,是不可能更改的。嶼軒,你別逼我對你做出懲罰。”
“什麼懲罰?”嶼軒淡淡的道。
“哼,你應(yīng)該心裡明白前些日子你做了什麼。這件事,若要追究,你應(yīng)該知道後果有多嚴重。現(xiàn)在,我不追究,你也不能參加這次比鬥。”古劍道。
他所說的事情便是指嶼軒暗中將靳尚誼捉走的事,但這件事卻又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面說出來。
嶼軒道:“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麼。”
“你不明白?你心裡明白得很。你一直想要阻止的是什麼事情,不要以爲做得天衣無縫便沒人知道。”古劍道。
嶼軒道:“那又如何?我曾經(jīng)向掌門進言過,而掌門最終駁回我的意見。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出此下策。”
不遠處的落萬里,朝著他們道:“古掌門,我看時間不早了,若是再耽擱下去,怕是友誼比鬥便要開始。古掌門,依我之見,對於那些倨傲不羣的門下弟子,該罰當罰,當嚴懲,絕不能心慈手軟。若是都像古掌門這般,對每一個不服的弟子如此寬慰,那將如何服衆(zhòng),如何管理諾大一個門派。”
古劍聽到落萬里的話,這話裡明顯是說他這個掌門當?shù)煤芨C囊,臉色頓時一沉,朝著嶼軒道:“嶼軒,多餘的話我不說了。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放棄比鬥,立即回到天劍派,我不處罰你。第二,若一意孤意,定懲不饒。”
嶼軒聞言,正要說話,但見紅影一閃,依韻出現(xiàn)在他身邊,拉了一下他的手,道:“嶼軒。”顯然是想勸他,但卻又不知道如何勸。她怕他真的惹惱了掌門,故此才走過來。
嶼軒看著她,道:“依韻,站一旁,你難道信不過我?”
依韻怔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道:“我相信你。”退到一旁。
嶼軒卻沒有繼續(xù)向古劍說話,而是轉(zhuǎn)向落萬里,冷冷道:“落宗主,我天劍派的事情,你北辰宗還沒有權(quán)利來指責。我希望落宗主勿要插話,否則,……”
“閉嘴,你昨日在我北辰宗擊殺星峰劍派門人,讓我北辰宗背下這麼一個大黑鍋,這件事我還沒有提,你倒先向我責問了。哼,一名小小的三代弟子,居然敢如此膽大,簡直無法無天。古掌門,我不知道你是捨不得懲罰他,還是所有顧慮,若不然,我代你管教管教。”落萬里冷喝道,他的威嚴是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嶼軒居然敢向他發(fā)難,這還不是自找死路。
嶼軒哈哈一笑道:“落萬里,你不如代替了天劍派管理天劍派所有的事算了。”
落萬里完全沒有想到,嶼軒居然直呼他的姓名,頓時大怒道:“狂妄小兒,不教訓你,我如何當一宗之主,吳長老,代我好好管教管教這狂妄小兒。”
吳長青聞言,臉色亦是極難堪,他昨天與嶼軒比鬥,深知嶼軒的實力極強,此時此刻,落萬里居然又要他出手,只得道:“宗主,這件事情我看……”
“哼,吳長老,難道還要我把話說兩遍。”落萬里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