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096 看看她能不能服軟求求他
霍冠羣上前一步,深深地望入程雨湘的眸子中,帶著莫名的情愫。
“最重要的是……”
程雨湘昂起頭,急切地想要知道下半段話語到底是什麼。
“最重要的是,我就是不想你過得太順遂了。”
程雨湘的眸子猛然一緊蠹。
“爲什麼?你憑什麼那麼論斷別人的人生?”
“因爲,你不該傷害萬喬恩。髹”
霍冠羣毫無掩飾自己的情緒,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將萬喬恩的雙手劃傷成那樣,可見心思有多麼重。
要知道,萬喬恩是學藝術的,雙手簡直比生命還要重要!
呵呵,程雨湘還是輕笑出聲。
“就算是我傷害了萬喬恩,你轉回頭來傷害我就好了,爲什麼還要對付我們程氏集團?”
“你也知道說是你們程氏了,只有斷了你的後路和臂膀,不是傷害得更徹底嗎?”
程雨湘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滾滑落下來。
“明白了,霍冠羣,我只問你一句話:上一次,我爸爸被警察帶走,是不是你做的?”
霍冠羣直言不諱:“是,可惜沒有成功。”
原來真的是他!
如果沒有耿海濤出手相助,恐怕,當時老爸就坐牢了。
程雨湘完全說不出話來了,心心念唸的男人,居然腹黑到這個程度。
只怪她自己瞎了眼睛,到現在纔看清楚。
程雨湘擡起手背,胡亂地抹著眼淚。
這是她第一次在霍冠羣面前如此毫無顧忌地大哭,也是最後一次。
她轉過身,大步往外走去。
霍冠羣深邃的眼底充滿了肅殺的氣息。
“你就是爲了這點小事情來求我嗎?”
“求你?霍冠羣,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只不過是來了解真相而已。萬喬恩可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單純無害,你好自爲之。”
“萬喬恩那麼善良,可沒有你這麼心眼。程雨湘,如果下次再被我看見你傷害她,你們家會遭遇得比現在更慘。”
程雨湘驀然轉過身,死死地瞪著霍冠羣幽深如墨的眼睛。
那些愛情哲學家真是經典,什麼事情都看得無比透徹,陷入愛情裡的人,智商果然是負數。
“霍冠羣,萬喬恩的手是怎麼傷的,她比我們都清楚,既然她讓你來幫忙報復我,那麼,我也麻煩你轉告她,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
“程雨湘!”
霍冠羣大吼一聲,他的面色黑沉,看樣子氣得不輕。
原來,說一句萬喬恩的重話都不行,還真是維護得緊呢!
“我的耳朵沒有聾,霍總裁不必吼得那麼大聲。”
程雨湘擡起右手,擼起左手的袖口,在霍冠羣詫異的眼神中,猛然扯斷腕上的珠鏈。
隨著“稀里嘩啦”一聲響動,粉色的水晶四濺,散落在房間裡的各個角落。
“我還想著和平分手之後,我們不說做朋友,起碼在公事場合還能夠互相點點頭,看來,真是我的癡心妄想。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如同這串珠鏈,一拍兩散。”
頓了頓,她又說:“你放心好了,萬喬恩不惹事,我絕對不會主動去招惹她的。不管是她,還是你,我只要遠遠看見,就一定會退避三舍。”
不等霍冠羣有所反應,程雨湘氣沖沖地走到電梯裡,臉上的哀愁還在翻雲蓋浪。
她擡起手,摸了摸頭髮裡的傷疤,其實,她纔是被傷得最深的那個人好不好?
可惜,她說什麼,霍冠羣都不會聽進去了。
她垂下眸子,在內心深處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霍冠羣,祝福你幸福!再見!!
……
在擎天集團的高樓上,高大的男人隔著落地玻璃,盯著地面上那個緩緩移動的點。
這一次,全面撤資程氏,不光是因爲萬喬恩的傷痕,還因爲他面對程雨湘去相親,差一點忍耐不住就要上前拽起她。
離婚證書還沒有冷下來呢,就那麼迫不及待出去相親了。
她就那麼離不開男人麼?
剛纔程雨湘找上門來,霍冠羣還想著端起一點架子,看看她能不能服軟求求他。
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的性子那麼烈。
霍冠羣的寒眸頓時斂起。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按下內線電話:秦秘書,讓程氏的全部合作公司全部收資。
秦朗握著話筒,陡然一怔。
“可是,程……”
“沒有可是,立即,馬上。”
放下電話,霍冠羣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菸。
他往下望去,那個孱弱的身子應該看不見了。
一口菸圈嗆進肺裡,他大聲地咳嗽起來,幾乎要咳出眼淚。
……
程雨湘有點茫然地走在馬路上。
霍冠羣這一招釜底抽薪,還真是狠絕,現在幾乎全部後路都被堵死了。
海濤集團的事情已經夠耿紹東頭痛的了,利潤沒有突破,他將自身難保。
這個時候,斷然不能對他開口求助。
田啓剛……夢雪的婆婆不是省油的燈,還是算了吧。
風有點大,程雨湘抱緊雙臂,覺得內心冷得發抖。
霍冠羣出手,他一心想讓程氏倒閉,誰還能在他手下起死回生?
回到辦公室,程雨湘從抽屜底部翻出一本名冊,全部都是濱城大企業家的聯繫方式。
打到第十三個電話,程雨湘的手一頓。
剛成電子的總裁吳剛成……
這個時候,新聞部的同事進來藉資料。
“雨湘,你在忙著呢?”
同事彎身,無意中掃了一眼程雨湘,看見她手指指著的名字,自顧自地說了一句:“這是什麼時候的老黃曆啊?現在哪裡還有剛成電子?兩個月之前就被擎天集團收購了呢。”
程雨湘一驚:“你說什麼?”
“哦,那個時候你請了病假,可能不清楚,剛成電子的吳總判了八年,留下一堆爛攤子,幸好被擎天集團接手了。”
同事拿了資料就出去了,留下程雨湘呆若木雞地定在椅子上。
她的大腦中只有幾個單詞。
剛成電子被擎天集團收購了……
吳總判了八年……
這些事情,真的是霍冠羣做的嗎?
程雨湘的心好像一塊堅硬的大泥塊,陡然沉入湖底,軟化成一灘泥漿。
爲什麼總是在自己下定決心去做某件事情的時候,就會出現峰迴路轉的情況呢?
喝下一大杯蜂蜜柚子茶,程雨湘覺得渾身又元氣十足。
她繼續打電話,可是沒有一位合資的企業負責人願意見面,甚至不願意和她多談。
雖然知道程立山肯定都聯繫過,可是,她還是不死心,再次聯繫一遍。
人走茶涼,社會就是那麼現實。
下了班,程雨湘有點茫然地走出辦公室。
想了想,她還是撥打了霍冠羣的電話,一直處於“用戶不在服務區”的狀態。
在擎天集團鬧騰了那麼久,她也不好意思再去,於是想著,能不能去城南別墅守株待兔。
程雨湘將車輛停放在離城南別墅十五米遠的空地上。
她站在別墅邊的銀杏樹下,風有點大,不停有金黃色的落葉飄落在她的頭髮和衣服上。
程雨湘踮起腳尖,看了看花園,裡面沒有蘭博基尼的影子,看來還沒有回來。
別墅廚房的燈亮起來了,不久就傳來了油煙的氣味。
程雨湘按了按有點癟的肚子,真是感覺有點餓了。
擡起手腕一看手錶,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她對自己說,再等一個小時好了,如果再不回來,就說明霍冠羣今晚不會來這裡了。
相處了這麼久,她居然連霍冠羣第二個住所都不知道。
多麼可笑啊!
深秋的夜晚,開始下寒氣,樹葉上都逐漸凝結露珠。
程雨湘的腳冷得好像結冰了,她跳了跳,又走了幾圈,身體逐漸暖和起來。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有車過來。
程雨湘頹然地蹲下去,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腿,將下巴擱置在膝蓋上。
藉著昏黃的路燈,她垂下眼眸,竭力忍住一波又一波不斷襲擊自己的飢餓感。
看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四十分了。
算了,霍冠羣今晚應該不會來了。
程雨湘站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的腳徹底麻了,她低嚎一聲,扶著手邊的銀杏樹,緩緩晃動著腿。
正要轉身離開,一縷亮光射了過來。
程雨湘欣喜地回頭望去,果然是霍冠羣的蘭博基尼回來了。
她急忙飛奔過去,沒有想到,左腳絆住右腳,猛地摔倒在地上,撲起一層灰土。
“咳咳咳,霍……”
生怕霍冠羣走遠了,程雨湘一咕嚕爬起來,拍了拍前胸的灰塵,可憐巴巴地喊道:“霍冠羣啊。”
霍冠羣打開車門,看見撲倒在地上的身影,也是吃了一驚。
他站在車門邊,死死握住拳頭,忍住扶起她的衝動,冷眼看著面前的一切。
等心情平靜下來,他剛要挪動,就聽見那一聲熟悉的帶著哀婉的聲音喊著:“霍冠羣啊。”
聲音很輕,但是足以撥動他的心絃。
霍冠羣微微閉了閉眼睛,這個女人還真是長本事了,居然找上門來。
看見程雨湘爬起來,在車前燈的照耀下,滿身的塵土飛揚,估計嘴巴里也吃了不少泥巴。
要多沒有形象就多沒有形象。
這個女人該不是玩苦肉計吧?
還沒有等到他想太多,程雨湘已經走到面前來,緊緊抓住他的衣袖。
好像一隻被主人掃地出門的小狗一般,程雨湘帶著無辜的水汪汪大眼睛,仰頭望著他。
“霍冠羣,能不能,看在我們曾經夫妻一場的情分上,放過,哦,不,幫幫程氏度過這個難關?”
霍冠羣的喉結上下滑動。
看見霍冠羣沒有回話,程雨湘又哀求道:“我錯了,不該去擎天集團給臉色你看,就算我求求你,能不能……?”
後面的話,在看見從車裡走出來的女人的時候,自動消音。
萬喬恩緩緩從車門另一邊走出來,繞過車尾,走到霍冠羣的身邊,柔弱無骨地挽住霍冠羣的手臂。
以守衛者的姿態,帶著挑釁的眼神望著程雨湘。
“程編輯,有什麼事情嗎?”
萬喬恩開了口,聲線冰冷孤傲,帶著高高在上的自豪感。
原來,霍冠羣都已經將萬喬恩帶回城南別墅了啊。
程雨湘漸漸鬆開了抓著霍冠羣衣袖的雙手,再次昂起頭望向霍冠羣,試圖在他的眼神裡看到一絲動搖或者憐憫的情緒。
霍冠羣擡起左手手,拍了拍萬喬恩放在他右手臂上的手背,輕聲說:“走吧。”
萬喬恩嬌俏地笑一笑,微微側過身子。
霍冠羣跟著轉身,兩個人相互依偎著向別墅大門走去。
晚風吹著程雨湘的短髮,她出門前走得太急,忘記戴帽子了,傷疤隱隱地開始發疼。
自嘲地笑一笑,程雨湘踉踉蹌蹌地往停車的地方走去。
她的雙手握拳,捏得死死的,指甲嵌入掌心的肉裡,絲毫感覺不到疼了。
……
霍冠羣大步走入別墅。
王嬸急忙迎上來,從鞋櫃裡翻出一雙嶄新的男式拖鞋。
家裡一直沒有女客來過,就只有一雙程雨湘沒有帶走的拖鞋——於王嬸的私心來說,她一直認爲程雨湘還會再次回來,僅僅只是出了遠門而已。
“萬小姐,不好意思,這裡沒有女式拖鞋。”
萬喬恩聽著王嬸的解釋,一眼就看見鞋櫃上方有一雙粉紅色的女式拖鞋。
“這不是有一雙嗎?怎麼,不能穿?”
霍冠羣已經換好鞋子,他的腳步一頓,扭頭掃了一眼那雙女式拖鞋,厲聲問道:“王嬸,你們的拖鞋就不要放在這邊了。”
王嬸正囁嚅地不知道如何回答,立即應聲道歉:“是,少爺,我立即收拾好。”
萬喬恩動了動嘴脣,終究什麼話也沒說,穿上了嶄新的男式拖鞋。
“你在沙發上坐一會,我去書房將文件拿下來。”
霍冠羣擡腳往二樓的書房走去。
萬喬恩環顧四周,別墅裡的擺設還如以前一樣,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
王嬸端來了茶水,笑著說:“萬小姐比幾年前的時候長得更漂亮了,剛纔第一眼,我差點認不出來了呢。”
女人都喜歡聽奉承的話語,萬喬恩自然笑成了一朵花。
“王嬸,你說得好像你們少爺沒有帶過女朋友回來一樣。”
王嬸點點頭。
程雨湘是太太,哪裡是那種交往看看的女朋友?
“少爺幾乎不和外面的女人打交道,每次都是一個人回到這裡。”
其實,少爺回到這裡的時間都少得可憐,還是後來和太太在一起纔開心一些。
太太有段時間沒有回來了,也不知道忙什麼什麼了。
也不好去問少爺,這些事情,不是她們這些下人應當關心的。
萬喬恩低頭,抿了一口菊花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霍冠羣剛纔對程雨湘那麼冷漠的樣子,他肯定不會喜歡程雨湘。
那麼,她就完全放心了。
正笑著,霍冠羣拿著文件下樓來,淡然地遞給萬喬恩:“你拿回去交給萬叔叔吧,其實,我明天送去也是一樣的,卻讓你跑一趟。”
萬喬恩急忙站起來身來接過文件。
動作太大了,她的外套邊沿擦過茶杯,不小心打翻了滾燙的茶水。
“啊!”
萬喬恩驚叫一聲,跳起來避開。
“怎麼這麼不小心?有沒有燙到哪裡,我看看。”
霍冠羣一邊說著,一邊抽著紙巾幫忙萬喬恩擦拭她外套上和褲子上的茶漬。
“沒事,冠羣哥,我去盥洗室整理一下。”
萬喬恩在盥洗室裡猶豫了好半天,到底是該“猶抱琵琶半遮面”,還是應該“梨花一枝春帶雨”?
敲門聲響了起來。
“喬恩,你還好吧?怎麼這麼半天?”
萬喬恩迅速解開衣服上面的兩粒釦子,悄悄開了房門,手裡還拿著一條毛巾輕輕擦拭著。
她微微一彎身,就可以讓站在對面的人看見她隆起的美好。
霍冠羣抿著嘴脣,看見她出來,只是點點頭,轉身往大門走去。
“天太黑了,路程偏僻也不好走,我已經讓司機等在外面了,你到家了給我打一個電話。”
“冠羣哥,都這麼晚了,我……”
萬喬恩急得滿臉通紅,後面的話,她猶豫著該如何說出來纔好。
“嗯,劉司機你也熟悉得很,去吧。”
真是牛嚼牡丹不解風情!
萬喬恩皺起眉頭,帶著懊惱輕輕跺了一下腳。
看見蘭博基尼的車尾消失在視線裡,捲起一層灰土,霍冠羣轉過身,輕輕地往空地處走去。
看見蜷縮蹲在車輪前,埋著臉不住抽泣的女人,霍冠羣的內心一緊。
爲什麼看見程雨湘哭成淚人,他的內心就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讓他完全喘不過氣來。
剛纔在書房裡,霍冠羣拿著文件,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程雨湘無助的樣子,他竟然心如刀絞。
他忍了又忍,還是抗拒不過自己的內心,終於儘快地送走萬喬恩,腳步牽著他,不由自主地來到程雨湘的面前。
霍冠羣微微彎起身子,將大手緩緩放在程雨湘的肩膀上,想要安撫一下她。
“啊,鬼啊!”
程雨湘嚇得一個激靈,猛然摔倒在地上。
她掛著滿臉的淚痕、鼻涕,帶著紅通通的眼眶和鼻頭,以一副見鬼的模樣瞪著霍冠羣。
霍冠羣又好氣又好笑地望著她,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方手帕。
方方正正的,帶著深藍色格子花紋,散發著屬於他的氣息。
程雨湘一怔。
她緩緩伸出手,接過手帕在臉上胡亂地擦了一把,再擤了擤鼻子。
霍冠羣難得好脾氣地沒有嫌棄她的粗魯行爲。
他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好像一隻受到驚嚇的小倉鼠,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程雨湘的手裡攥著手帕,又不想丟棄,暗暗折了折,塞進了外套的口袋裡。
“親,求求你幫幫我,除了你,我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人。”
“哦?”
霍冠羣歪著腦袋,緩緩拖長尾音。
“只要你幫我,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霍冠羣的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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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的是,昨天朋友出車禍,我在醫院呆到很晚,沒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