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聽說羅帥要去周肆那裡打工,當(dāng)即眼放亮光:“去他那打工?不錯啊,懂得用策略了啊!”
跟他說話真的很容易雞同鴨講,他那本愛情寶典還是自己留著用就好。羅帥的觀點是這樣的:“馬克,我要是真喜歡一個人,是不可能耍心計的?!?
“那怎麼能叫心計呢?那叫戰(zhàn)術(shù)。你不用戰(zhàn)術(shù)用什麼,用你所謂的真心嗎?”
好嘛,她鄙視他的戰(zhàn)術(shù),他居然也鄙視她的真心。氣氛又僵起來了,這次連神曲都幫不了他們了。
悶頭坐了一會,馬克突然一擊掌:“好,我們打個賭。我繼續(xù)用我的戰(zhàn)術(shù)追求顏曦,你就用你的真心去感動周肆,看看最後我們倆誰會成功?!?
要不跟他絕交吧!這個人的無聊程度竟然可以跟年齡成正比??!羅帥強壓下無數(shù)吐槽的話語,最後提煉出一句重點:“你對顏曦還不死心?”也是,他這個人越是得不到的越會不甘心,或許該提醒顏曦轉(zhuǎn)變一下策略了。
果然,馬克點點頭:“我和她會不會有結(jié)果,總要試過以後纔會知道。還沒開始就放棄,不是我的風(fēng)格?!?
好,有性格!“隨便你吧,只要別來煩我就可以了?!狈凑侁匾膊皇浅运氐?,就讓他們自己較量吧。
站起來伸個懶腰,羅帥決定要回去睡了。馬克連忙也站起來,不死心的問:“那你到底要不要打賭?”
“賭你個頭??!”一頓拳打腳踢過後,羅帥才心情舒暢的揚長而去,留下抱頭蹲在原地的馬克一陣的哀嚎。
第二天,羅帥一大早就去周肆店裡報到。當(dāng)時整條桃花街還處於半沉睡狀態(tài),也虧得“花匠先生”開門比較早,否則她不知要在門外站多久。
一來就看到周肆在門口澆花,羅帥覺得他拿著噴壺的樣子其實和拿著球桿時一樣優(yōu)雅,總之他不管做什麼動作似乎都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氣質(zhì),讓人看著賞心悅目。以前她只能對著電視花癡,如今卻是面對真人,就算不是打球也很滿足了。
要是哪天他肯教她打球的話,那簡直就是完美。不過這一天貌似永遠都不會到來了。
暫時把打球的事拋到腦後,她揚起一張笑臉跟周肆打招呼:“四哥早,要我做些什麼嗎?”
周肆手裡的噴壺差點失了準(zhǔn)頭,扭頭看著她無語了半天,最後說了句:“你居然真的來了?!?
“當(dāng)然,我是很認(rèn)真的。”說著話,羅帥把袖子擼了起來,四處瞅了瞅。“門口那些花都要搬出來嗎?”
這天的天氣還是很好,周肆照例要把店裡的喜陽植物一盆一盆搬出來曬曬太陽,可這活真不是給羅帥準(zhǔn)備的。他一個大男人讓個女的給自己幹體力活,這成什麼樣子??刹还艹鲮妒颤N原因,他的確是同意她來打工了,只能硬找些活給她做。
體力活不行,技術(shù)活不行,那……“你就負(fù)責(zé)收錢記賬看店吧。”
管賬可是個信任度很高的工作??!要不是迫於無奈,莫名其妙被羅帥吃死了,他也不會出此下策。當(dāng)然作爲(wèi)一個博士,這種活兒對羅帥來說是小菜一碟,其實她覺得在做好這個的基礎(chǔ)上還可以貢獻更多的??蛇L肆卻表示這已經(jīng)足夠了,如果真的還想幫忙,就請她少說話就可以了。
“這個嘛,我儘量吧?!绷_帥說完,在嘴邊做了一個拉上拉鍊的動作。她是來躲清靜的,又不是來擾人清靜,所以周肆說什麼她都會盡量配合。
只是店裡上午基本沒什麼生意,所以時間過起來比她想象中要無聊得多。羅帥坐在靠門口的位置,看著周肆進進出出忙裡忙外,好幾次差點忍不住開口叫住他,好險最後還是及時忍住了。她想:下次來還是帶本書好了。
好不容易捱過一個上午,周沫妹子又來送飯,羅帥看到她瞬間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沒人說話的感覺真的好痛苦啊,要是把她一個人放到荒島上,估計用不了一天她就會崩潰的想自殺了。
“周沫!”因爲(wèi)太過開心,她露出一種類似於小狗的無辜表情。
周沫連忙放下保溫桶走到她面前:“這是怎麼啦,四哥欺負(fù)你了?”
他願意欺負(fù)就好了,最怕就是冷暴力??!羅帥搖搖頭又點點頭:“他不準(zhǔn)我和他說話?!?
“哇,太過分了!你等著,我這就給二哥打電話?!敝苣统鍪謾C就開始撥號,表情中隱約有種要打小報告的興奮之情。
這事要真鬧到周爾那邊還了得?羅帥慌忙擺手:“不用啦!其實是我話太多了?!? шшш◆тtκan◆℃o
可要阻止周沫光說是沒用的,周肆嘆口氣直接走上前搶走她的手機,拇指一按就給她關(guān)機了?!爸苣?,你也不要太過分。”
在周沫哇呀呀叫著翹著腳尖搶手機的空當(dāng),仗著身高優(yōu)勢的他隨便舉高一點就讓她沒轍,甚至還神情淡定的看了羅帥一眼:“我讓你少說話,沒讓你不說話?!?
“欸?所以我可以說話的嗎?”原本還在對周沫表示同情,聽周肆這麼一說羅帥立即開心的確認(rèn)。
她那股興奮勁讓周肆不得不謹(jǐn)慎一些,於是補充:“不準(zhǔn)說廢話。”
廢話的定義是很寬泛的,見仁見智,羅帥表示就算不小心說了廢話也只能代表她和周肆對此的理解不同。所以下午的時候,她就沒有繼續(xù)苛責(zé)自己了。有顧客的時候她就盡職盡責(zé)的收錢記賬,沒人來的時候也會離開座位默默的蹲在周肆身邊,隨口問一些關(guān)於盆栽或者植物的問題。然後她發(fā)現(xiàn),在這些方面周肆真的很博學(xué),就像一本百科全書一樣,不但有問必答,而且還能前後聯(lián)繫說出很多與之相關(guān)的信息。
他好像就是這種不管做什麼,都會做到最好的人。
羅帥越問,就越想知道他的知識到底有多深,可問到最後不但沒把他問倒,反而是自己沒什麼可問的了。
等她終於消停了,周肆問她:“你一直都是這麼自來熟嗎?”
“???我性格是比較外向,可也沒到自來熟的程度吧?!绷_帥撓撓頭頂,“你是想問我爲(wèi)什麼不把你當(dāng)外人嗎?”
“嗯?!敝芩梁敛谎陲椀狞c點頭。他確實覺得不解,覺得奇怪,因爲(wèi)羅帥看著也不像是心無城府不懂分寸的人,可爲(wèi)什麼會毫不掩飾對他的好感?
喜歡?他其實並沒有感覺到多少這樣的情感。
他們的談話終於有點深度了啊,羅帥有點小緊張:“因爲(wèi)對我來說,你根本不是陌生人,我認(rèn)識你已經(jīng)十幾年了,熟悉的就和自己的親人一樣。所以你千萬不要覺得我很輕浮啊,其實我是好女人來著。”總而言之,她不是對任何人都這樣的;是因爲(wèi)對周肆有一份特殊的情感在,所以看著他纔會格外親切,纔會厚著臉皮湊上來的。
如果那種感情不是喜歡的話,又會是什麼呢?
羅帥說完了,也不知周肆聽明白了沒有。他只是又看了她一會,才默默的轉(zhuǎn)回頭去,一心一意不厭其煩的修剪著。這樣過了一會,他突然說:“那個詭異的曲子是你的手機鈴聲嗎?”
“啊?啊,是我的!”羅帥趕緊跳起來去接電話。她的手機鈴聲是馬克給設(shè)的,空靈到了極致,讓她常常選擇性忽略。“喂,顏曦。”
“羅帥,你趕緊想辦法把你哥們弄走行不行?我快被他煩死啦!”顏曦在那頭大叫,貌似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邊緣了。
羅帥默了一會,太陽穴一跳一跳的:“他還真去了?”話說出口才發(fā)現(xiàn)這個語氣有點熟,貌似早上剛來的時候周肆也是這麼問她的吧。
問題是她現(xiàn)在就算去了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啊,想到昨晚的談話,她建議道:“要不你就從了他吧,你越是拒絕他就越覺得你有性格,也就越執(zhí)著。說不定你冷不丁答應(yīng)了,他反而覺得沒意思了呢。”
“你以爲(wèi)我沒想過???可這又不是寫小說,只要有這種可能性我就可以這樣安排情節(jié);這是現(xiàn)實,是發(fā)生在我身上的現(xiàn)實懂不懂?萬一他不按套路出門,那我答應(yīng)了不就是自取滅亡嗎?”
是啊,現(xiàn)實的不確定性太多了,又不是什麼事都可以拿來賭。真的是頭疼啊!
“那怎麼辦?我發(fā)誓我勸過他了,可是沒用啊!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他嗎,怎麼說馬克也要長相有長相要身材有身材要工作有工作,除了偶爾有點不靠譜有點小花心有點嘴賤,還真沒什麼大毛病?!?
羅帥說的倒是相當(dāng)中肯,顏曦卻聽得哭笑不得。她只能用一句很流行的話來表明自己的態(tài)度:“我愛的缺點再多都會愛,不愛的完美無缺也不愛??傊液退挥袃蓚€字,沒戲!”
真的嗎?不一定哦!“我倒是覺得,你越來越像馬克的終結(jié)女神了呢。我相信普天之下也只有你能治得了他了,顏曦,要不你大發(fā)慈悲收了這個孽障吧,就當(dāng)爲(wèi)其他女性謀福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