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出血路
“你真是個瘋子。”八荒鼎心有餘悸地罵道。“差一點你就死了,你一死老子就又得沉睡萬年,有意思嗎?”
陳靖也有些後怕,想起血狼王那匕首一樣的獠牙,浸泡在血池裡一樣的眼珠子,陳靖就有些不真實感,前幾天他還是個在父母保護下的孩子,然而現在的他,經歷了這些艱難的危機之後,正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成長。
沒有時間去傷春悲秋,狼嚎聲緊追其後,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從哪裡躥出幾隻猩紅著雙目的血狼。
陳靖不停地跑著,幾乎是以直線朝著橫斷江前進,偶爾從前面衝出截路的血狼,陳靖也會乾淨利落地進行斬首一擊。
陳靖的戰鬥技巧就這樣在血與痛的教訓中不斷地錘鍊著,而他對於自己煉體四重的實力也漸漸地運用自如。
“噗”又是毫不取巧的一刀,陳靖直接將一隻成年血狼的脖子砸斷,血狼在地上艱難地掙扎了幾下,便吐著血沫不動了。
“近了。”在陳靖幹掉這隻血狼後,陳靖終於看到了橫斷江。
橫斷江果然不負“橫斷”之名,從更加巍峨的橫斷山主峰而來,如白刃劈開重重密佈的森林,劃開一道近千米寬的白練。雄壯大氣,氣吞萬里。不時翻滾的河浪如萬馬齊喑,驚濤拍岸猶如天河潮涌。
“不好,陳靖你要快點了,從森林到河邊是一段空地,你在空地上是絕對跑不過血狼的。”八荒鼎又警告道。
陳靖無聲點頭,眼睛死死盯著前方的橫斷江,先不管他跳進橫斷江能不能活下來,那樣至少還有一線生機,但是如果留在陸地上,等待自己的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嗷嗚”血狼的聲音忽然變得密集了很多,然後讓人駭然欲絕的是,從陳靖身後的密林裡接連衝出了一匹又一匹的兇惡血狼。
血色的皮毛,金針一樣尖銳的狼毛,三角形的狼頭,還有那咬合力嚇人的血盆大嘴。血狼在空地上以驚人的速度移動,就像一個個殺戮亡靈。
“先衝刺一段距離,最後且戰且退,只能這樣了。”陳靖瞬間想好對策,身子傾倒的更低,這樣就能使自己獲得更高的速度,只不過這樣的後果也很嚴重,一旦因重心不穩而摔倒,血狼就會瞬間撲上...
然而陳靖沒有選擇。
“就算是絕境,我也要殺出一條生路。”回頭看了一眼已然追上自己的血狼,陳靖頓時降慢了速度,此時,陳靖離橫斷江還有十丈。
十丈,對於這時的陳靖來說嗎,就是生到死的距離。
陳靖手握磷痕鐵心,突然暴起向一隻離自己最近的血狼砸去。
“死”陳靖怒喝出聲,同時手中的磷痕鐵心也砸中了血狼的頭部,陳靖那拼命時爆發的力量,竟然直接將這頭血狼砸飛了出去,然後這頭倒黴的血狼猛地將另一頭高速移動的血狼撞倒...
而這一耽誤,至少有五頭粗壯的血狼圍了上來,陳靖面對著血狼倒退,不給它們偷襲的機會。
“嗷嗚”三頭血狼同時向陳靖撲來,緊接著另外兩條血狼也高高躍起撲向陳靖。
奮力將兩頭血狼撞開,幾乎同時兩頭血狼撞到了陳靖胸口。
“噗”陳靖一口鮮血吐出,面色驟然蒼白了幾分。
“好強的蠻力。”陳靖心中肅然,不能硬拼!
“陳靖堅持住,只有五丈的距離了”八荒鼎焦急的聲音響起。
五丈的距離雖然不遠,然而對於陳靖來說無異於天塹。
“找死。”一頭血狼撲上來,死死咬住了陳靖的左腿,陳靖悶哼一聲,吃痛不已。
陳靖也殺出了兇性,左腳高高擡起,竟然將上百斤重的血狼帶起來了,足可以看出陳靖晉入四重之後的強悍力量,同時讓人膽寒的是,那隻血狼竟然死死咬著,這樣都沒有鬆口!
陳靖高高擡起的腳重重踏下去,然後膝蓋跪地,直接將那隻血狼的頭顱壓成了碎塊。
這兇險的一幕看似漫長,實則只是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事,只要剛纔陳靖有絲毫猶豫,那隻血狼就會生生把他的腿撕下來。
此時陳靖距離橫斷江已不足一丈。
又兩頭血狼咬來,出人意料的是,陳靖沒有橫檔,也沒有反擊,而是飛躍而起,雙腳準確地踏在了血狼的頭上,藉著血狼的猛撲之力,陳靖極速倒飛而出,撲通一聲掉進了洶涌的橫斷江裡。
終於殺出了一條血路。
橫斷江岸邊,數十條血狼齜牙咧嘴涎水滴落,看起來就讓人心驚膽戰。
陳靖踩著水,看著倒退的狼羣真正開心地笑了起來,八荒鼎也鬆了一口氣,終於是逃出那個修羅地獄了。
這時,一聲淒厲震耳的狼嚎聲響起,聽到這聲厲吼,岸上的血狼竟然都匍匐了下來,前肢跪地,神態恭敬臣服,自動讓出了一條道路。
接著一隻足有莽牛那麼大小的巨型血狼從密林裡走出,讓陳靖眼睛微縮的是,那隻巨型血狼的四肢上赫然有隱約的鱗片幻化而出,一種強大的氣息讓人心悸。
巨型血狼一雙拳頭大的血目緊緊盯著陳靖,彷彿要記住陳敬這個殺它子民的人類,隨著巨型血狼的目光,陳靖竟然感到了一股冷意。
“竟然是六級的血狼王,腳踩狼鱗。”陳靖對這種血狼有過耳聞,沒想到今天親眼見到了一隻。
和六級的血狼王只是匆匆的一瞥,洶涌的橫斷江就將陳靖帶向了遠方的陳川鎮...
夜晚悄悄來臨,清冷星河懸掛於天,涼薄夜色如水。陳川鎮後的橫斷山脈巍峨磅礴,如虯龍盤桓於大地之上,龍脈蜿蜒,造化十萬大山。而橫斷江一路奔騰出橫斷山脈,氣勢如虹,白浪疊潮。
此時,橫斷江靠近陳川鎮的一個碼頭邊,隨著江水翻騰了半天的陳靖終於上岸了。
陳靖看了看自己身上:麻衣早已破爛不堪,到處是血痕,胸口有一塊兩隻巴掌大的淤青,肩頭赫然有三個恐怖的血洞,而左腳的小腿上有著一排密密麻麻的血狼牙印。
這讓陳靖看起來狼狽至極,任誰都想不到,揹著這一身恐怖傷勢的人,竟然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
看著不遠處燈火搖曳的陳川鎮,陳靖咬牙,道:“我陳靖大難不死,又有一番際遇,今日之痛,必百倍償於爾等。”
“金盛,金麟,不管你們是怎麼耀眼傑出的天才之輩,我必親手取爾等狗命。”
深吸一口氣,陳靖踩著堅定的步伐走向陳川鎮,那裡,是他家的方向。
...
小茅屋的燈已經熄了,陳靖藉著銀白如雪的月色來到茅屋前。“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過了一會兒,茅屋子裡響起了一個疲憊的婦人的聲音,聽著那個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十歲的慈愛聲音,陳靖之前的堅強冷峻全部崩潰,帶著哭聲道:“娘,是我,靖兒啊。”
“靖兒?...靖兒,真的是靖兒的聲音,他爹,快醒醒,我們的靖兒回來啦,真的回來啦。”
“吱呀”一聲熟悉的老門打開的聲音,陳靖的父母陳雄和易梅相互攙扶著,激動地站在門口....當一家人重逢的那一刻,月輝如水灑落,原來今天是八月十五中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