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初露崢嶸
金家的鐵奴一直是玄雨城所有大勢力的忌憚所在,那些鐵奴雖說表面上看還是血肉之軀,可是在那層人皮下的血肉卻是異化成了非金非石的存在。
身體的變異也直接導致了神智上面的退化,從某個層面來說,金家的鐵奴早已成了金家的傀儡。
這個世界的規則始終是殘酷的,沒有不勞而獲的好事,就算那些鐵奴能夠通過金家的秘法,將自己的實力極大的提高,但是同時,他們也不得不爲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在獲得可觀的實力提升的同時,他們卻永遠地將生死交給了金家,他們的神智會隨著修煉秘法的深入,逐漸的喪失,最終變成沒有絲毫自主意識的殺戮機器,永遠的變成金家的戰奴。
是以金家控制的這樣一股絕對忠誠,而且擁有極爲可怕戰力的力量,一直是金家屹立於玄雨城的最終底牌之一,不知有所少大小勢力湮沒在鐵奴的踐踏之下。
所以當那三個明顯等級不低的鐵奴出手時,幾乎所有人都爲那個略顯削弱的少年捏了一把汗。
就在所有人的緊張目光中,三尊鐵奴已然臨近到了陳靖身前。
鐵拳夾持厲風,三個鐵錘一樣的黑色拳頭朝著陳靖腦袋砸來,看那氣勢,竟是想把陳靖砸得腦袋開花。
這種殘忍血腥的出手,加上三尊鐵奴黑冷臉上沒有絲毫人類神情的狂暴,讓這一幕產生了極大的衝擊力,一些膽小的女子甚至已經掩面轉過頭去了,似是不忍見到陳靖血濺七步的可惜局面。
而那些還能保持鎮定的人臉上也不輕鬆,畢竟這鐵奴在玄雨城的兇名太盛,幾乎沒有人相信陳靖這樣一個單薄的少年能在這種一出手便是生死的戰鬥中存活下來,更不用說取勝這種好比天方夜譚的無稽之說。
就在衆人神色轉爲憐惜微諷的時候,所有人的表情就像硬化的巖漿一樣,凝固了下來。
面對著三尊鐵奴悍不畏死完全是以命換命的攻擊,陳靖嘴角一挑,兩道黑光夾帶著墨色魂焰“咻”地向著最近的兩名鐵奴呼嘯而去。
金風心中冷笑,這三尊鐵奴在金家也算是高等了,那種防禦對陳靖一個煉體六重的武者來說,就算是陳靖用準法器也不一定能破開鐵奴的防禦,別說是這樣兩枚僞法器了。
如果陳靖只用一件僞法器來攻擊一尊鐵奴,或許還有點可能傷著鐵奴,但是這樣分散的攻擊本身就是降低了攻擊力,所以金風只是嘴角冷笑,並沒有任何擔憂的神色。
金風能看清陳靖打出的兩件黑色獠牙,可是其他的人卻捕捉不到僞法器的激發過程,黑光只是在所有人瞳孔中曇花一現,就射中了那兩尊鐵奴。
在所有人包括金風看來,那兩道黑光對於全身堪比金石的鐵奴來說,無異於用繡花針去扎一個刀槍不入的銅人,結果不言而喻。
然而下一刻,金風嘴角的冷笑凝固了,表情顯得有些滑稽。
有人驚訝出聲“這怎麼可能!”更多的是一陣倒吸冷氣聲在人羣中蔓延。
在所有人驚詫瞳孔的反射中,陳靖巋然不動,而那兩尊揮舞黑色鐵拳的鐵奴卻撲通一聲跪在了陳靖身前,將地面都砸出了小坑,接著便是倒在了陳靖腳下。
“是那兩道黑光的原因!”有人反應過來。
“難道是法器級別的武器嗎?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剛纔好像看見了燃燒著的黑色火焰,難道是我眼花了嗎?”
...
衆人的驚訝還沒有消化,更爲震驚的場面便接連出現,讓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瞳孔再度猛地收縮了一下。
只見陳靖面對剩下的一尊鐵奴,根本沒有絲毫退避的打算,一個稍顯書生氣的拳頭竟然迎上了鐵奴的黑色拳頭。
放在平時可能沒有幾個人會相信,這樣一隻顯得有些書生花拳繡腿的拳頭能夠戰勝一尊鐵奴的鐵拳,但是有了剛纔的震驚,所有心中都冒出了一個在他們看來極爲大膽的想法。
..莫非那個少年能夠以拳頭震退一尊鐵奴...?
所有人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很荒誕,如果說陳靖能夠放倒兩尊鐵奴是因爲陳靖佔了法器之利,這種以肉身硬拼的對抗,所有人還是下意識的偏向鐵奴能勝。
“砰”一聲肉拳打在鐵牆上的悶響,在死寂的玄雨城下響起,接著一陣壓抑的驚呼聲在人羣中如浪潮般蔓延。
毫無花哨的一拳,兩人腳下站立的地方寸寸龜裂,罡風撕裂空氣,讓人不禁心悸。
而這一擊之下,陳靖只是悶哼一聲,退避兩步,拳頭之上有醒目血痕,可是反觀那尊鐵奴,竟然生生被陳靖砸飛了出去。
那好似魔神一樣的黑色拳頭上竟然出現了凹陷,就好像一塊鐵皮般,讓所有人呆立當場。
那個身形單薄的少年竟然真的正面戰勝了一尊鐵奴。
喧鬧的玄雨城城門此刻如風捲過荒原一樣的沉寂,所有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看向那個少年的目光早已不是輕慢或者居高臨下的可憐,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
那是屬於強者的光輝,而此時站立在目光中央的陳靖,無疑獲得了所有人的尊敬。
不管這個少年身世如何境遇如何,這一刻他都擁有讓人側目的氣勢,就像紅日薄發,好似雛鷹展翅。
在陽光的映襯下,陳靖年輕而充滿朝氣的身影傲然挺立,讓所有看見這一幕的人不禁心裡微微動容,彷彿陳靖的身影與紅日融爲一體,讓人恍惚間生出仰望的錯覺。
這個平凡少年,與這一刻初顯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