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根源說可以乘船來往於這座島,肯定是有道理的。畢竟他們來時是乘坐的椰香號,而且丁鼎也提過爛泥鬼船,還有當年的徐福來去也是乘船。毫無疑問,現(xiàn)在可以判斷出有兩種辦法可以離開,其一便是乘船,其二便是利用雙王冕。
胡順唐從丁鼎那拿過雙王冕,仔細端詳著,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來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奇特的地方,要說那其他東西多少也有個開啓的辦法,但這雙王冕不管從哪個部位來看,都只是一頂冕而已,充其量只是左右各有一張人臉,但這又代表著什麼呢?
說不定莎莉會知道點什麼?但是她人呢?她去幹什麼了?她現(xiàn)在肯定是替蜂后做事,但最終目的呢?還有張增海所說的霍克家族的事情,說不定就與莎莉有著直接的關(guān)聯(lián),那時候莎莉還在洋娃娃的體內(nèi),她一直在那東西的身邊,從未離開。
“如果說乘船離開,有些不符合常理,先前古劍雲(yún)說過,南島人嘗試過乘船離開,但都失敗了。”胡淼此時分析道,發(fā)現(xiàn)古劍雲(yún)不見蹤影,去看胡順唐的時候,發(fā)現(xiàn)胡順唐的雙眼盯著遠處的神廟廢墟,頓時明白了什麼,只得把後面的話給嚥了回去。
謝根源起身,走到衆(zhòng)人的中間:“各位,現(xiàn)在我們同患難,雖然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最終目的還是一個,那就是離開這座島,既然如此,我們不應(yīng)該再抱著仇恨,而是應(yīng)該攜手合作,找到離開的辦法,你們認爲怎樣?”
大家默不作聲,丁鼎目光有些呆滯,如今的他算是廢人,已經(jīng)做不了什麼,所以他只能跟隨胡順唐的意見,將目光投向胡順唐。胡淼和君子龍也是看向胡順唐,薛甲宏反而是對著謝根源點頭表示同意,謝根源看剩下的人都等著胡順唐的表示,於是又道:“大家不反對,那麼接下來我們推選個暫時性的頭兒,我推選……”謝根源轉(zhuǎn)身看著胡順唐,“我推選這位開棺人,有反對的嗎?”
沒有人反對,謝根源正要拍板定下來,胡順唐卻起身一邊將雙王冕放入揹包之中,一邊道:“我反對,這個頭兒誰願意當誰當,我不願意當,我只是提議,無法自保的人就留在海灘邊上等待,剩下的人去找離開的辦法,我?guī)е鴱埾壬撠熣{(diào)查如何用雙王冕離開,謝根源負責調(diào)查如何用船離開,丁前輩、君子龍和胡淼在這裡守著,至於薛先生,你隨意。”胡順唐說完拉著張增海轉(zhuǎn)身就朝著叢林中走去,同時擡起右手指著海灘的方向,“留守的人就在海灘邊上,不要走遠了。”
胡淼和君子龍攙扶著丁鼎起身就走,謝根源慢慢走到薛甲宏的身邊,輕笑道:“他說不做頭兒,但實際上卻下了只有頭兒才能下的命令,這個開棺人有點意思。”
薛甲宏不語,只是盯著胡順唐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叢林之中。謝根源見他不說話,話題一轉(zhuǎn),又問道:“我去找乘船的辦法,你要不要和我同行?”
“謝先生,我覺得你在這座島上如魚得水,爲什麼要離開呢?你能控制這裡這些稀奇古怪的生物,乾脆留在這裡當神算了。”薛甲宏半認真地說道。
謝根源搖頭:“沒當過神的人不知道神的痛苦和無奈,就像當官一樣,權(quán)力在你手中,什麼人都來求你辦事,但有些事根本不能辦,但普通人無法理解,你要是不做,別人就嘲笑你不合格。”說罷,謝根源笑了笑,轉(zhuǎn)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薛甲宏看著謝根源又道:“你好像看透了三界。”
“有三界嗎?”謝根源回頭看了薛甲宏一眼,展露出一個帶有深意的微笑。
……
胡順唐和張增海在叢林中走了許久,張增海不斷回頭,行了很遠後張增海把胡順唐攙扶自己的胳膊拿開,小心翼翼靠在一棵樹下,擡眼道:“這麼遠,他們應(yīng)該聽不到我們說話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胡順唐點頭,蹲下來看著張增海道:“張先生,我想知道霍克家族僱傭你的時候,你們應(yīng)該見過面,見面的地點在哪兒?”
“美國。”張增海回憶了一下,“在邁阿密的一個地質(zhì)博物館內(nèi),當時我只是那裡的研究員,在那之前我跟隨過一個私人企業(yè)對古生物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研究。”
胡順唐聽完,冷不丁又問:“張先生,你認爲我信任你嗎?”
“我不是個聰明人,要撒謊難免被識破,唯一能做的就是實話實說,而且我知道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死了,況且我也沒有任何要離開的念頭,從先前的狀況來判斷,在這一行人中,你唯一能相信的人就是我。”張增海口口聲聲說自己不聰明,但實際上卻是聰明過人,估計也是因爲如此,才能在北島人中平安生活這麼久。
“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胡順唐點頭,繼續(xù)他的提問,“你在與t.霍克會面的時候,應(yīng)該見過他的女兒吧?一個金髮的小女孩兒,還抱著一個洋娃娃。”
“的確有那麼一個小女孩兒,但霍克先生並沒有介紹那是他女兒。”張增海回憶道,“因爲那小女孩兒很漂亮可愛,所以會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懂了。”胡順唐點頭,這一次真的確定了,t.霍克僱傭張增海也是在佔據(jù)莎莉從前身體的那個東西的授意下,說不定整個霍克家族早就被控制了。現(xiàn)在還剩下有兩件東西沒有找到,只要找到便大功告成,實在不行,先找個合適的方式把手上的閻王刃和炙陽簡毀了,這下不管是李朝年、白骨、蜂后,還有那個東西有什麼目的,都會落空。
“張先生,徐福當年帶走的那八件東西,你都見過嗎?”胡順唐又問。
張增海點頭:“我沒有見過真品,只見過在神殿中的複製品,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想知道徐福還有那個告密者以及剩下的那批人離開後,又做了什麼,最好的辦法就是進到那座在寧強縣挨嘉陵江的天墓中,那裡應(yīng)該有你要的答案!”
“座標,參照物,具體地點,你寫出來。”胡順唐知道下一個目的地應(yīng)該就是那個地方,同時也應(yīng)該想辦法收集怨靈旗和千足屨的情報。
張增海聳肩道:“沒有紙筆,我寫不出來,但我記得,我可以告訴你,天墓算是很好找,只是天墓中的地層圖我無法記全,但是你可以在天墓中找到我的屍體,地層圖在我屍體腰包裡面。”隨後張增海告訴給了胡順唐關(guān)於天墓的位置,重複了好幾遍,胡順唐牢牢記下之後,張增海扭頭看著自己受傷的肩頭,“我不知道原來人死了還能受傷,看這模樣,我算是撐不住了。”
胡順唐本想說聲“對不起”,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畢竟如果那時他沒有阻止張增海,恐怕要對付更多的北島人,而且他不出手傷了張增海,謝根源或者古劍雲(yún)肯定會對其下殺手。
“你說進天墓你帶了六十五個人,其中還有霍克家族派來的保鏢,你們都是怎麼死的?”胡順唐岔開話題。
張增海捂著自己的傷口,他根本不知道那棺材釘上面到底有什麼東西,只知道從受傷到現(xiàn)在,傷口處奇癢難當不說,而且像是有無數(shù)的螞蟻在其中撕咬,那種感覺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咬牙忍耐了一會兒,覺得稍微舒服了一點,這纔回答:“進天墓之後,我們陸陸續(xù)續(xù)死在了裡面,裡面機關(guān)重重不說,還有很多用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
“殭屍?妖物?”胡順唐皺眉問,如果是這些東西,那還好辦了。
“差不多。”張增海點頭,“現(xiàn)在回想起來,霍克先生應(yīng)該是知道里面有什麼東西,否則不可能費那麼大的勁,給派來的保鏢配備了各式輕重武器,但那些武器根本無法對付那些怪物,其實我本可以不死的,因爲我想阻止那些東西從天墓中跑出來。”
“你其實算個好人。”胡順唐道。
張增海搖頭:“不,我只是爲了自己的私慾而已,我在想如果是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最大的秘密,在沒有破壞的前提下,我便能在歷史上留名,其實我半輩子都爲了這件事而奔波,不過來到瘋魚島之後我發(fā)現(xiàn),從前的研究在這根本派不上太大的用處。”說到這張增海頓了頓道,“胡先生,還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說,我在天墓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線索,線索中表明,其實後來的開棺人,說不準就是告密者取而代之徐福隨從的那些手下。”
說不準?明明就是!胡順唐雖然心裡這樣想,但沒有說出來,他沒有想到事情會這麼複雜,頭人的血能夠在神廟中啓動機關(guān)已經(jīng)能說明這一點了,結(jié)合從前的經(jīng)歷,調(diào)查到的線索,真相已經(jīng)浮出水面了,只是他總覺得這八件東西的目的不僅僅只是開啓陰間大門那麼簡單,因爲不需要它們,只需要擴大陰陽縫就可以做到,根本不用那麼費勁去尋找。
再者,如果告密者當初的初衷真的是要開啓陰間大門,他不可能會派遣後殮師將這些東西都分別散落在中華大地之上,更重要的是曾經(jīng)有個線索告訴胡順唐,說那八件東西不是來自瘋魚島,而是來自原本他們?nèi)ふ业牡胤剑皇轻釟殠熑ナ占会嵊謿w還。
這種剝洋蔥找真相的辦法,沒有想到快剝開洋蔥了,卻發(fā)現(xiàn)其中隱藏的卻是另外一個洋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