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巖暗道不妙,但事已至此,總不能轉身就跑,何況跑的了今天,也跑不了明天。
“光天化日,楊度總不敢當衆指派一個先天大武師的隨從擊殺我吧?”
鎮北候府中雖然也有修爲高深的侍衛,但方巖這種身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自己,他清楚,無論如何,方毅都不可能爲了他而派高手去跟龍江候府對敵。
“一切都要靠自己了!”
方巖穩穩心神,大步從楊度身邊走過,進入上武院。那楊度雖然眼睛恨的噴火,卻不敢妄動。龍江候夫人早有交代,除非他人先行挑釁,否則,這薛護衛是不會出手相助的。
“看看方兄的氣勢!真是令人欽佩不已,實在是我等的榜樣啊。”鬥雞眼大叔一聲讚歎,趕緊跟在方巖屁股後頭走了過去。
其餘衆人一看方巖神態自若,都在心裡暗想:“我真是笨!楊度雖然帶了個修爲高深的親衛當隨從,但鎮北候經營多年,手下的高手絕不比龍江候遜色,有什麼可怕的,方兄這顆大樹,我是靠定了!”
這些人都抱著一個心思,再擡頭看楊度時,也就不那麼驚恐,一個個一溜煙似的跟緊方巖,進了上武院。
“媽的!不要得意!這一拳之仇,早晚要找你討要回來!”
從這天起,楊度那幫人倒是收斂了許多,不敢隨意欺負其他學子,但方巖也心知肚明,也不找他們麻煩,兩夥人相安無事,一晃便是過了將近半月。
……
從雲京城外寬闊的官道上,飛速奔馳來幾輛馬車,領頭的武者目光炯炯,盯著遠方遙遙可見的雲京城,回頭說道:“兄弟們,加把勁,馬上就要到地方了。這些東西都是咱們少主點名索取的,最後一點路,不要出任何差錯,等到了地方,少主自然重重有賞!”
“是!”其餘武士齊聲答道。
“高壇主,這次咱們押送的究竟是什麼東西?還專門帶了這麼多冰塊?”
“這是少主要的東西,我怎麼敢私自打開?趕緊趕路,最多隻有三四十里了。”
“聽說雲京城繁花似錦,咱們還是頭一次過來,東西平安送到,以少主的性格,每人的賞銀自然少不了的,到時候,咱們,嘿嘿,好好去享受享受。”
一行武士,押送著幾輛馬車,快速向雲京城駛去。進城之後,那領頭的武士下馬跟路人打聽獅子衚衕的位置。得到回答之後,他們馬不停蹄,直奔獅子衚衕。
蕭嶽府門口,那門房大漢正百無聊賴的喝茶熬時間,猛然看到一隊車馬緩緩停在不遠處,站起身一張望,頓時露出幾分喜色。
“老高!他孃的,是你這小子!”
“哈哈,咱們兄弟好久都沒見了!”那被稱爲高壇主的人翻身下馬,奔到門房大漢身邊,上下打量對方幾眼,噗嗤笑出聲來:“老陳,你他孃的這身打扮怎麼看上去如此彆扭。”
“唉!別提了!”門房大漢愁眉苦臉道:“自從跟隨少主進京,我可算是倒黴了,開始是王麻子在門口當差,誰知道得罪了少主,被打到後面劈柴火,我只好過來當個門房。對了,老高,你們怎麼突然到雲京來了?”
高壇主隨手一指:“咱們受命,給少主送些東西,閒話過後再說,先把東西送到府裡。”
“好,少主就在府中,我去通報。”
高壇主一行人把車馬趕入府門,姓羅的老僕人顫巍巍去跟蕭嶽報信。
“少主,你要的東西,已經送來。”
“什麼東西?”蕭嶽一時間還沒明白過來。
“前些天,少主吩咐,要下面的人去尋找三味藥材,現在已經找來了。”
“哎呀呀,看我這記性!”蕭嶽習慣的輕輕拍拍自己腦門:“快去看看。”
其實蕭嶽對前些日子吩咐下人尋找的那些藥材也不熟悉,來到車馬前,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個好壞,只好讓人先行存放起來。
“算著日子,明天就是那傻小子放假的時候,只不過,不知道他會不會到這裡來,這味藥材不能存放時間過久,算了,我就親自跑一趟吧。”
“羅叔,送東西來的人一路辛苦了,每人五百兩銀子,讓他們休息幾天。”
“是。”
交代完畢,蕭嶽便獨自出門,他還不知道上武院究竟在什麼地方,一路走一路打聽,直到散學前,才堪堪趕到上武院。
因爲已經到了散學時候,上武院門外又是車水馬龍,各個府邸的車伕均等候自家主人。那些學子們出了門,有的步行,有的坐車。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蕭嶽在人羣裡張望了半天,纔看見方巖在一堆人的擁簇下,出現在眼前。
“方兄!”蕭嶽緊跑幾步,趕到方巖面前。
“兄弟,是你?”方巖在這裡見到蕭嶽,又驚又喜,連忙丟下身邊的人:“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有件好事,急著告訴你啊。”
“能勞動我蕭兄弟親自跑一趟的,一定是件大好事,你先別說,讓我來猜猜……”
兩人正說著話,卻看見楊度帶著幾個跟班漫步出了上武院大門。
“呵!看不出這鄉巴佬還有此一好,你們看看,那小白臉長的活像個娘們,說不準就是個兔爺吧?”
楊度雖然不敢再明著動手對付方巖,但他心裡積怨極深,平時總是在言語上擠兌對方。
“哈哈哈,就是就是,這鄉巴佬不知道怎麼勾搭上這兔爺的,看著兩人那親熱樣子,說其中沒有姦情,打死我都不信啊。”
蕭嶽一聽,臉色頓時陰沉的象塊寒冰,方巖平時不願跟楊度計較,但看他出口侮辱蕭嶽,也是心頭火氣。
“楊度!嘴巴放乾淨些!”
“好拉好啦!咱們都趕緊走吧,別惹了兔爺生氣,到時候發嗲,把這幾百人都給麻死,那可是大大的罪過拉。”
楊度等人嘻嘻哈哈一陣調笑,登上馬車,揚長而去。
“站住!”
蕭嶽忍耐不住,縱身跳到馬車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