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巖哥……”狗娃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對於方巖的這份深情厚誼,他一時間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們兩個怎麼說來說去都想掉眼淚?這佳餚美酒,不多飲幾杯,真是對不住狗娃的盛情款待,來來來,咱們三個同飲一杯。”
這場酒足足喝了兩個多時辰,三個人都是酩酊大醉,東倒西歪躺了一地,一直等到夜深,才各自揉揉眼睛醒了過來。
狗娃的酒意還未完全清醒,看著方巖跟斗雞眼大叔都是睡眼惺忪,哈哈笑道:“巖哥,鬥叔,咱們再接著喝,這幾天恰好爺爺去別處巡視教務,不在總壇,我才難得放鬆一次,若是被他知道我偷偷喝酒,必然又是一通囉嗦。”
魔欲素來孤傲,卻唯獨對自己這個失散多年的孫子異樣的寬容溫和,狗娃在鎮北候府當了十多年的小僕役,無形中也是白白浪費了十多年寶貴時間,所以魔欲把他接回神教總壇之後,便一門心思的想要培養狗娃成才,所以拘管甚嚴。一旦狗娃犯了錯,魔欲就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其實這也只是狗娃一人才享有的待遇,若是別的人惹到魔欲,動輒呵斥,甚或責罰。
“不能再喝了。”方巖揉揉自己微微發脹的腦袋,來回晃動幾下:“腦袋都要掉了,還是喝點茶算了。”
狗娃吩咐下人端來醒酒的茶湯,三個人喝了之後,睡意全無,便湊在一起繼續聊天,天南海北無話不談。
“巖哥,你們在這裡多住些日子吧,我也好有個伴。”
“住的再久,還是要走的。”方巖這次見到狗娃,就完全放心,下一步,他還打算遠赴北地,去看望蕭嶽。
“哎呀!”狗娃突然一拍腦袋:“說到這裡,我倒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事?”
“這個……”狗娃突然面色一紅,嘿嘿笑著,滿臉的不好意思,方巖問他,他卻不說,搞的兩人一頭霧水。
“你不說老子也能猜得出來。”鬥雞眼大叔胸有成竹道:“一定跟女娃子有關。”
“鬥叔!”狗娃正在傻笑,冷不防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的?”
“看你小子笑的一臉****,老子就知道肯定跟這有關。”鬥雞眼大叔得意洋洋道:“老子是過來人,什麼都瞞不過我。”
“狗娃,難道你要……成親了?”方巖忍不住想笑。
狗娃現在只是十四歲年紀,但在漢威國內,這個年紀就成親的男子也不乏少數,只不過放在狗娃身上,就讓方巖覺得有些好笑。
“那倒不是。”狗娃嘻嘻笑道:“巖哥,鬥叔,你們不知道,前段時間,爺爺跟我說,讓我下個月到維兀國一行。”
“去維兀國幹什麼?”
“維兀國的三公主,公開招選駙馬,天下的青年才俊,都有資格前去應招。”狗娃越想越覺得可笑,咧著嘴道:“爺爺不知道怎麼想的,非要讓我也去走一趟。”
“維兀國的三公主?”鬥雞眼大叔眼睛頓時大放紅光:“老子這個歲數,能去應徵不?”
“維兀國三公主朵蓮,年方十六歲,鬥叔你今年貴庚?”
“老子其實年紀也不算太大,只不過這些年來東北西走,看著稍稍有些老相而已,狗娃,老子問你正經事呢,他們招選駙馬,最大要多大歲數的?”
“你還當真了啊。”狗娃咕咚喝了口茶道:“我那有心思去應招什麼駙馬嘛,這是爺爺非要我去,我纔不得已而爲之。只當過去看看維兀國的風土人情。”
維兀國乃是漢威國西南方的另一個大國,雖然疆域沒有漢威廣闊,人口也沒有漢威衆多,但也算是東平洲最大的國家之一。尤其是維兀國內多能工巧匠,是天下著名的神兵出產地。
而血月神教位於漢威國和維兀國之間的夾縫地帶,魔欲想要跟維兀國聯姻,也是正常之舉。
“維兀國?”方巖凝神一想,便想到了自己在蠻荒古地內遇到的薛公佐就住在維兀國車池城。
“現在跟蕭兄弟的兩年之約還早,我不如跟著狗娃到維兀國見識一番,順便拜訪一下薛公佐。”
主意打定,方巖就跟狗娃商量,想跟他一路同行,但自己只是領略異域風情,倒不是爲了應招駙馬而去。鬥雞眼大叔本來就有此意,一看方巖主動提出,眼睛都笑沒了。
“那可太好了!”狗娃興奮的拍拍手:“有你們一路跟我結伴同行,我一點都不寂寞,咱們三個到維兀國去好好玩上幾天。”
“狗娃,老子提前跟你說好啊,要是到時候那個什麼公主真的看上老子,你可不要吃醋。”
“鬼才吃醋。”狗娃撇撇嘴道:“她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還想好好的多玩幾年。”
三人哈哈大笑,又暢談到天明時分,這才睡去。
一連住了幾天,狗娃帶著方巖他們在整個城中好好的遊覽了一番,不過魔欲向來不許狗娃離開本城,所以三人的行程也就只在本城之內。血月神教在這方圓千里內,是首屈一指的絕大勢力,與皇帝也沒有什麼分別,雖然每次都是在城中游玩,但三人身邊跟隨著大批侍從,還要先行把路上行人商賈全都趕走,這才恭迎狗娃他們過來遊覽,讓方巖覺得大倒胃口,索性就呆在總壇中,每天跟那些侍衛交流切磋一下武道,聊以**。
這天,三個人正和三個侍衛切磋,便看到有人急匆匆的來到狗娃居所,告訴他說,教主回城,要狗娃過去一見。
“爺爺回來了。”狗娃連忙跟方巖他們打了個招呼,跟隨那人而去。
足足過了一個多時辰,狗娃才重新回來,見到方巖後,對他說道:“爺爺聽說我這些天一直在城裡玩,把我足足數落了一個多時辰。幸好下個月就能到維兀國去了,再也沒人能管的了我。”
方巖本不想跟魔欲見面,但總壇中多了兩個陌生人,自然瞞不過魔欲。
不過魔欲早就聽狗娃提起過方巖,因此對他倒是十分客氣,還趁著他們平時練功時,提點了幾句。魔欲是武聖七重的絕頂強者,就算隨口指點,也讓方巖獲益匪淺。
“狗娃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有這樣一個至親的爺爺天天督促指導,想不進步都很難。”
“人再怎麼好,都不如有個好出身。”鬥雞眼大叔眼氣道:“老子年輕時也是英氣勃發,只不過出身不怎麼樣,也就把自己耽誤了。”
“這是什麼道理?成就跟出身雖然有點關係,但關鍵還是要看自己努力吧。”
“你們兩個一個是血月神教的少主,一個是世家門閥的少爺,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鬥雞眼大叔不屑道:“若是老子跟你們一樣,都是什麼少主少爺出身,現在的修爲也絕不止這麼高,說不準早就是先天大武師,甚或武宗之類的人物了。”
時光匆匆,轉眼間,方巖和鬥雞眼大叔就在血月神教總壇住了將近二十天,也到了狗娃該動身前往維兀國的時候。魔欲自視一向頗高,又絕意跟維兀國皇室聯姻,所以對狗娃詳細囑咐,要他一定在衆人中脫穎而出。狗娃無奈,只能表面上順從的答應,心裡卻絲毫不以爲意。
等到了正式出發那天,魔欲親自送他們到城外,鬥雞眼大叔看了半天,卻沒見到馬匹,納悶對方巖說道:“叫咱們走路去?太小氣了吧,我記得上次,他們血月神教趕到上武院那輛馬車,拉車的都是異種寶馬,一天跑上一千里都是少的。”
“可能還是跟灰鶴一樣的珍禽當做坐騎吧,這麼遠的路,總不可能叫咱們走著去。真要走著去,說不定咱們到了維兀國,那個三公主都已經生孩子了。”
兩人正說笑間,就見到一個只穿短衣的赤膊大漢,縱聲長嘯,不多時,就從城中飛出來四隻威風凜凜的金色神鷹。
尤爲奇特的是,這四隻神鷹各自縛著一根粗長繩索,四根繩索下端,竟然吊著一座小房子。
“這是什麼玩意?”
“那小房子是用來坐人的?”方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坐騎,頗感驚訝:“四隻大鷹拖著一所房子在天上飛?”
方巖二人有所不知,血月神教附近的雲鷹崖,特產一種體態巨大的神鷹,從小捕獲馴養,每一百隻中,就會有一隻羽毛金黃的異種,耐力持久,翅展驚人。而血月神教中又有人奇思妙想,馴養出這黃鷹之後,專門讓它們託載著一所房子,以供教中身份尊貴的人遠程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