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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徹底坍塌。

地表波濤般洶涌而起，天空亦是如此。

地下，破開深厚土層，一片黑暗，如同來到了另一座世界。

嗡……

江巖只感到全身一麻，過電一樣，體內幾近枯竭的黃氣，被某種能量，壓迫的徹底無法運轉。

江巖目光內，全是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好像傳說中的地獄，只能感到冰冷與潮溼。

蓬！

黑暗裡，江巖的身體，終於跌落到了地面上，發出一聲巨響，這聲音，像是有人丟盡一口深不見底的深井裡一塊石頭，擊打出來的水聲。

……

黑暗，似乎無邊，冰冷，無風，只能感覺到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湖泊。

江巖身上，青天白日袍內，龍魄亦是受到了極大壓迫，似乎在極度震盪中昏迷了過去，而白袍上，卻發出了淡淡白光，照亮了江巖身體周圍，十數米方圓。

湖水，淡黑之色。

湖面，有黑色水汽盪漾。

這裡只有安靜，靜到了洞頂落下一滴水，都會發出清脆聲響。

江巖身體四周，一圈圈波紋劃出，突然間，他的手指動彈了一下，盪漾出細小的波紋，江巖眉頭動了動，緩緩睜開眼來。

“這是哪裡？”

江巖身下，青天白日袍，如同一葉輕舟，託著江巖不被落進湖底，睜開眼後，江巖從湖面上搖晃著站了起來，站在湖面上，如履平地。

“天地間，居然有這樣死寂空無之處……”

江巖看了看四周，這裡沒有生機，空氣裡與湖水中，沒有一絲氣運，氣運裡，最低爲灰氣，這裡甚至連一絲灰氣都察覺不到。

沒有氣運，代表這裡是被自然與法則遺忘的地方。就連江巖身體裡，那快要枯竭的黃氣，都安靜的停了下來。

江巖一皺眉，看到一道人影，亦是腳踩湖面，手中拿著一桿火把，飛步踏行。

“聖尊？”

看清這道人影，江巖吃了一驚。

聖尊實力非凡，強大到不可估摸，江巖在他面前，等於螻蟻，自己和聖尊的差距，江巖心知肚明，看到聖尊後，江巖第一反應就是尋找逃跑的路線。

“小子，你不用擔心，對於我老說，你還有用，本聖尊不會殺了你！”

聖尊說著，手中火把照亮了他此刻的身前景物，在他面前，是湖泊的岸。

聖尊腳步輕動，挪移一樣，幾個閃爍，便站到了湖邊岸堤上，擡起頭，手中火把朝天拋了出去。

江巖聽了聖尊的話，也放下了心，雖然聖尊要殺自己是必然的，但是此刻在他的聲音以及身上的感知波盪裡，沒有絲毫殺氣，似乎自己對於他來說，真的有著極大的作用。

江巖擡起頭，看向火把飄飛出去的軌跡，火把朝上飄飛，所到之處，皆是山壁青巖，而這些青巖上，淡薄的光線照射下，顯出一幅幅石畫、方格，方格里，有油燈。

那桿火把，點燃了一個方格內的油燈，火苗飛竄，綿延而出，沿著洞壁，竄出一條條火線。

轟轟轟！

一盞盞油燈，全部亮了起來，又有無數細微火線蔓延出去，點燃一盞盞燈火，組成一道火牆，飛竄出去，火海一般。

江巖站在湖泊中，仰頭觀望，山壁上，油燈衆多，如同漫天星辰，燭光雖小，但是這樣星星點點的到處都是，卻也極爲壯觀。

“哈哈哈哈……好一座地下宮殿！”聖尊看著四周山壁，大笑起來，說道：“這就是殘留在京城外護京山中的諸聖遺蹟！”

幾乎片刻間，照亮了這地下空間。

這座地下宮殿，足有數十里方圓，毫無泥土，除了黑水，便是青巖，而那一盞盞油燈點燃，有一絲絲青煙飄出。

青煙，真正的青，如同草汁，好似玉漿，飄在空中，匯聚成雲，青色的雲彩，飄出令人心魂清澈的味道。

‘嘩嘩譁……’

不待江巖仔細觀摩，那青色雲彩內，一滴滴青色液體滴落下來，砸在腳下湖水裡，如同下了一場青色的雨水。

“這雨水，竟然有著令我氣運混實的感覺！”

江巖望著周圍徐徐砸落的青色雨水，心魂中，突然一陣顫動，在江巖左心房中，氣運根源，似乎得到了澆灌，想要拱破心臟地層，生長髮芽。

江巖擡起頭來，一股令自己心魂臣服的壓迫，從四面八方傳來。

“這是什麼？好強大的壓迫！”

江巖雙腿自動彎曲，想要跪拜下來，江巖擡頭，看向四方洞壁。

洞壁上，除去一幅幅石畫，便是一個個方格，這些石畫，畫出了百態人生，多爲祥和。而在另一方石畫中，畫盡了萬物生靈，蟲蟻龍虎，皆在其中，栩栩如生。

而讓江巖感到全身有種泰山壓頂般壓迫的，卻是山壁高處，一座座巨大的石臺，每座石臺上，鑿刻著一張條案，條案後都坐著一尊石像。

這些石像，數量衆多，每一尊石像，身高目不可見，一根手指掉下來，都能壓塌整個江府！

“正義、智慧、勇敢、無畏、好純正的百家之氣！”

江巖收縮自己的心魂，平復下來後，看著這些巨大的石像，發出一聲感嘆。

而在那邊，聖尊擡頭環視四周山壁，兩隻黑洞洞的眼睛裡，發出無盡狂喜，聖尊展開雙臂，抱住天空一樣，激動說道：“這是諸聖殿！楊子、墨子、莊子、荊子……彼岸女神……慕容綺藍……”

聽了聖尊的話，江巖突然擡起頭來，看向聖尊目光觀望之處。

那邊山壁上，同樣有從巖石裡伸出了一座石臺。

石臺上，一尊女子石像，坐落其上，挺直站立，身上衣物栩栩如生，雙目裡，有無盡深意，好似星辰，雙手端平，一手拿星，一手捏月，有女神之稱，又是諸子聖賢中唯一的女子，身上氣質，不食人間煙火。

“這就是隕落在藍海的聖者，彼岸女神？”

江巖觀望之餘，心裡發出一聲感嘆，慕容綺藍的容貌與身形，也如同烙印，深刻早了心裡。

“江子……”

聖尊，突然發出一聲驚訝，來回轉動，看著高處洞壁，說道：“大乾王朝國君的祖先江子，怎麼沒有在諸聖殿？”

聖尊說完，身上強大的力量流轉開來，流向四肢，身軀彈跳，踏步飛昇。

轟隆隆！

這一刻，江巖感到一股天動地搖的顫動。

半空裡，飛昇而上的聖尊頭頂，一張大手，拍了下來，強大的風氣，令得江巖身體瞬間跪拜了下來！

蓬！

大手停在半空，再次回收，而那聖尊，全身骨節有種砸斷的聲音，口吐鮮血，從天空裡墜落下來。

“這……進入了這裡，難道就沒有辦法再出去了？”

看到聖尊跌進湖中，江巖心裡再次顫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