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州戰(zhàn)火燒天,盛京燭光搖曳。
一隻來自翼州的鷹隼在盛京上空盤旋了三個來回後,似乎終於確定這裡便是自己的目的地,緩緩下降到了風月樓深處的小院中。
早已睡去的李婉兒聽到了鷹鳴聲,裹上了一件單薄外衣推門而出,便看到了這隻鷹隼。
鷹隼的體積極小,此時收了翅膀,瞪著碩大的眼眸,在月光之下顯得格外可愛。
但李婉兒沒有閒情雅緻去摸摸鷹隼的腦袋感受一下它的可愛,只是解掉了鷹隼利爪上的竹筒,拿出了一張疊的並不整齊的宣紙。
打開宣紙,字跡潦草,看得出寫信之人非常著急,看過這封信之後的李婉兒也極爲著急的直接走出了院落直奔皇宮!
深夜的皇宮並不幽暗,尤其是唐啓年所住的殿宇之中更是燈火通明,這不是因爲唐啓年喜歡在燈火通明之下入眠,而是他今天全身作痛不止,此時正汗流浹背。
唐淼淼站在唐啓年的不遠處,正用滾燙的熱水將毛巾侵溼,文晴嵐正抓著唐啓年的手,不知爲何出現(xiàn)在這裡的李悅眉蹙著黛眉,神色有些緊張。
唐啓年呲牙咧嘴,面目表情極爲難看,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頭上沁出,可即便如此,他也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即便是一聲悶哼也沒有。
文晴嵐有些不解,因爲這段日子以來唐啓年經常如此,每次都叫喊的死去活來,但今天不知爲何要憋著。
於是她看了看身邊不遠處的李悅眉,似乎明白了其中緣由,於是她道:“在堅持堅持,先生回來便好了!”
唐啓年沒有回答,面部五官擠在了一起,文晴嵐抽出了手道:“悅眉。你陪殿下一會兒,我手都酸了。”
李悅眉點了點頭,茫然不知的替代了文晴嵐的位置,用那軟若無骨的小手攥住了唐啓年的手。
她並不知道這有什麼效果,但想必可以緩解唐啓年的一絲疼痛,於是便效仿著文晴嵐這麼做了。
只是當她的手觸碰到唐啓年的手之後,雖然已經毫無觸覺,但唐啓年似乎卻感受得到李悅眉的小手很溫很暖。
這種溫暖沁入他更加毫無知覺的身軀之中,他竟然感覺到疼痛感在減少。
他有些不懂這是什麼道理,只能歸結爲這是愛情的力量。
但如果張小刀在這裡。並且可以讀懂唐啓年心聲的話,一定會道:“愛情個狗屁,這叫精神轉移療法,在你面前放個a片,怕是你都能自己蹦起來!”
只是張小刀不在這裡,唐啓年自然享受著愛情的美好,扭曲的五官漸漸舒展之時,李悅眉卻極爲認真的看著他道:“你得多吃肉,吃肉才能身體好。”
唐啓年立刻反問道:“你最喜歡吃什麼肉?”
李悅眉深思了一番。認真的道:“五花肉。”
唐啓年嘿嘿一笑,卻彷彿牽動了漸漸有了些痛感的身軀,表情再次變得極爲難看。
李悅眉問道:“要是疼的話,就想想吃肉時的感覺。就不疼了。”
唐啓年真的想了想五花肉是什麼滋味,但卻覺得似乎有些油膩,問道:“除了吃肉呢,你還喜歡做什麼?”
本來拿著熱毛巾準備給唐啓年敷一下的唐淼淼腳步站定。暗暗的佩服著二哥都疼成這樣了也不忘記泡妞,只好悻悻的回過了身,準備給二哥留點空間。
唐淼淼剛回過身。便聽到了殿外匆匆的腳步聲,李婉兒進入殿宇後單膝下跪道:“皇后娘娘,翼州出事兒了。”
翼州出事,此時不會是其他事情,只可能是大荒發(fā)起了總攻。
雖然對於大荒早晚會發(fā)起總攻早已有所準備,但文晴嵐還是難掩的神色緊張道:“戰(zhàn)況如何?”
“目前並不知道具體戰(zhàn)況,但想必接下來的幾天翼州邊關會很忙碌。”
文晴嵐沉默了片刻道:“宣旨!”隨著她此話一出,敞開的大殿大門外有清風吹來,殿宇內燭光搖擺不定,就像此時的盛唐,雖然看似光亮十足,但彷彿只要大荒與西域真的發(fā)力吹口氣,便會徹底熄滅!
…………
色痞仍舊住在風月樓之中,與他認定的下半輩子媳婦春霜你儂我儂。
不知爲何,這一次色痞面對同一個女人超過三十餘天竟然沒有膩歪,而是在生活中漸漸的發(fā)現(xiàn)似乎他與春霜相處越久便越是有趣。
但他卻知道這種有趣持續(xù)了不了多久,他早晚要走出盛京,有些睡不著的他起夜後,推開了窗,看向了盛京城的北方。
盛京城極北是浮屠寺,浮屠寺在送走了張小刀三人後,再次迎來了一位客人,這位客人沒有名字,大家都管他叫大師兄。
大師兄進入了通天塔,早已命玄巔峰的他要做的自然是衝擊神通,而只要他衝擊神通成功,色痞便可以走出盛京,無論他去那裡,都將影響戰(zhàn)局走勢。
這天深夜,通天塔內一片漆黑,大師兄莫名的點燃了很多根蠟燭,然後看著蠟燭,凝視著火光陷入了沉思。
進入神通境,必然要先掌五行,踏陰陽,進入知玄品級便到了命玄巔峰,到這時已經不是純粹的元氣積累便可以晉升,而是需要一些感悟。
大師兄這些年積累的感悟很多,但從未深思,等的便是進入通天塔,利用長時間的思考,將這些感悟想透。
只是進入通天塔多時,他參透了一個又一個的感悟,卻仍然沒有踏入神通境。
而今夜停止思考,只是下意識點燃燭火的大師兄,卻意外的覺得自己距離神通境似乎只有半步之遙。
燭火的作用是爲人們照亮,讓人們在黑暗之下看清眼前的世界。
大師兄明白了自己今後要做什麼,於是整座通天塔火光四溢。
無量和尚看著眼前這一幕,有些老懷安慰,通天塔上下的火光一閃而過後,大師兄便在其中走了出來,看到了無量和尚,極有禮貌的揖手一禮。
無量和尚道:“不早不晚。剛剛好。”
大師兄回答道:“剛剛好,就好!”
…………
大內皇宮中的燭火搖擺不定,數(shù)位年輕官員在深夜時被傳召進了皇宮,他們有些忐忑,有些不安,但看到文晴嵐之後,卻將心中的雜念拋出。
這段日子以來文晴嵐在朝堂之上已經充分的展現(xiàn)自己執(zhí)掌朝政的能力。
或許老一代當朝大員會對文晴嵐仍然不那麼信任,但新一代的年輕官員卻都希望自己被文晴嵐看重,在這個混亂的年代中做出自己對盛唐的一份貢獻。
文晴嵐此番招了衆(zhòng)人來到這裡,自然便是希望這些年輕官員可以爲盛唐做些什麼。她也沒有拐外抹角,直接道:“翼州需要你們。”
沒有人明白文晴嵐爲何會說出這句話,因爲這看似並不是命令。
文晴嵐這時繼續(xù)道:“其實在很久以前,軍部便提交上來了一份計劃,這份計劃叫做‘全民皆兵!’”
沒有理會衆(zhòng)人的不明所以,文晴嵐自顧自的繼續(xù)著:“今天收到翼州的消息,大荒已經開始總攻,不排斥翼州六關被破的可能性,所以我需要你們走到翼州的一城。一鎮(zhèn),一村,一縣,配合大將軍做一些事情。”
“可是現(xiàn)在不晚嗎?”有人疑問道。
文晴嵐搖頭道:“我們必須選擇在這個時間點去做這件事情。因爲一旦這件事情做早了,荒人便會有所察覺,並且有所應對。”
衆(zhòng)人恍然大悟,齊齊跪在了地面上。高呼道:“誓死守護盛唐。”
文晴嵐長袖一揮道:“具體事宜交友李婉兒告知你們,最遲明早你們便要出發(fā)!”
在文晴嵐佈置翼州未來的軍事佈局時,大師兄走到了風月樓的樓下。大喊了一聲:“大友叔!”
剛剛關窗沒多久的色痞再次推開了窗,卻已經穿好了衣物,他自然在大師兄走進神通境後,便察覺到自己今夜便要出發(fā)。
春霜這時早已經精神的不能再精神,因爲他心愛的男人整理了簡單的衣物,準備出門遠行。
雖然她不知道這次出門遠行的色痞會去那裡,但想必會去一些危險的地方,所以清醒的瞬間變有些淚眼婆娑。
色痞開窗與大師兄打了個招呼,然後便轉過了頭,看向了春霜,張開了雙臂,走過去將她擁入懷中。
春霜感覺有些暖,但心中的不捨讓她有些抗拒,她問道:“能不能不走。”
色痞臉色一僵,忽然察覺到自己的心中其實也很不想走,但還是說道:“你知道盛唐上下像你我這般的戀人有多少對嗎?”
春霜搖頭,不明色痞爲何此時說這話。
色痞也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想必有無數(shù)對,盛唐邊關此時戰(zhàn)火重燃,我作爲盛唐的王爺總不能安享春色,總要爲像我們這樣的戀人去做些什麼。”
春霜仍舊搖頭,她纔不想聽什麼大道理,只是雙手攥緊了色痞粗壯的手臂。
色痞見大道理不管用,有些無奈,但瞬間計從心生,狠狠的吻向了春霜。
春霜的雙脣有些涼,但在這長長的一吻之下,漸漸變得有些熱,她莫名的放鬆了自己用處了吃奶力氣的手臂,色痞轉身便跑!
走出風月樓,色痞與大師兄並肩而立,卻無奈的擡頭看了一眼樓上。
看到了抿著嘴脣的春霜在向他揮手,色痞便也只能揮手。
一陣清風襲來,春霜所在的廂房之中燭光搖曳,她看著色痞與大師兄漸行漸遠,聽著耳邊燭火發(fā)出的‘噼啪’聲,明白未來的日子裡,她似乎便只能獨守著燭火,等待著色痞的歸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