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蜜蜜生怕岑逸遠再次跟上來,而引起很大的麻煩。所以,她小跑到林特助的車裡時,臉上已經有了微微的汗意。
林特助看著唐蜜蜜:“唐小姐,怎麼了?”
“我遇到了阿遠。林特助你快開車吧。”唐蜜蜜有些著急地朝著車窗外看了兩眼,確定沒發現岑逸遠,才稍微安心。林特助將車開出了醫院,開回了白色別墅。
白色別墅裡,岑寂深坐在花園花叢中的白色藤椅上,翻看一本閒書。
自從接任岑氏集團副總裁的位置之後,他就開始了日理萬機的生活,像今天這種休閒的生活,一年之中,也難得有那麼一天。
岑寂深擡頭看看天,天高雲闊,突然之間,發現在忙碌之中,錯失了很多生命中最真切的美好。
岑寂深忽然想起了,被他打入冷宮很就的魚竿,看看天色還算早,所以心裡動了到別墅後面那條河邊去釣魚的念頭。
“大叔,我回來了!”唐蜜蜜和林特助走了進來。
岑寂深唔了一聲,繼續朝著別墅裡面走,他在儲物間裡,找到了魚竿。那一包魚餌,已經是兩三年前的,估計河裡的魚,對此也不感興趣。
岑寂深拿著漁具和馬紮出去的時候,又和唐蜜蜜迎面相遇。
唐蜜蜜看著大叔那副架勢,知道他要去釣魚,她側了側身,讓大叔在她的身邊走過。
大叔拿著魚竿,走了幾步之後停下來,背依然對著她,沒轉過身,忽然說道:“你跟著我走。”
大叔這是約她一起釣魚麼?唐仁也有一根魚竿,但很少有空釣魚,因爲太忙。唐蜜蜜記得有一次,唐仁的老闆娘生孩子,老闆放了洗車店員工一天的假,唐仁就帶著唐蜜蜜到郊外的湖泊釣魚。
唐仁在垂釣的時候,唐蜜蜜在滿山坡的野花中編花環,捉蝴蝶玩兒。這是一段無比快樂的時光。
“我?”唐蜜蜜從回憶裡回過神時,發現大叔已經在她面前走出去老遠。
唐蜜蜜跟在了大叔的身後,兩人一直保持著五六七米的距離。
大約走了十幾分鍾,大叔已經來到了一個靜謐的湖泊邊上。
湖水乾淨清澈,陽光從高空照下,在湖面上灑下了點點的碎金。湖泊對面,是鬱鬱蔥蔥的的樹林,常有不知名的鳥兒,在樹梢頂上騰空飛起,翅膀被陽光染上了柔亮的顏色。
而靠著湖泊的,是一片大而空曠的山坡,上面佈滿了粉紅和淡紫的花朵,它們零零星星地點綴在綠色之上,十分好看。風中,是野花和綠樹的清香,拂過身體,特別的舒服。
“過來!”撒旦大叔握著魚竿,在湖邊站了一小會之後,並未轉身,背對著身後的唐蜜蜜淡漠地吐出兩個字。
“來了。”唐蜜蜜走到了他的身後。
撒旦大叔並不看她一眼,依然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淡聲說道:“你去找些魚餌來。”
“魚餌?大叔你不是有魚餌麼!”唐蜜蜜彎腰,從大叔的漁具箱裡找出了一包存放了很久的乾魚餌。
撒旦大叔皺了皺眉,懶得和她解釋,冷聲:“快去!”
唐蜜蜜暗自不滿地嘟了嘟嘴:“怎麼找魚餌?”
“漁具箱裡有鏟子。至於魚餌,這泥土地下多的是。”大叔的聲音,依然聽起來冷冰冰。
唐蜜蜜一愣:“大叔,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挖蚯蚓?”
“快去。”撒旦大叔這是不言而喻。
唐蜜蜜這才恍然明白了,撒旦大叔叫她跟來河邊的正真目的,恐怕就是讓她幫他挖蚯蚓了。
蚯蚓!想起那灰撲撲黏糊糊喜歡扭來扭去的小生物,唐蜜蜜就覺得渾身發毛。
“大叔,我不敢抓蚯蚓!”她說出了實話。
岑寂深轉身,瞪了她一眼,彎身從漁具箱裡拿出了一把挖蚯蚓的小鐵鍬,並且將一個裝蚯蚓的小鉢塞到了唐蜜蜜的手裡。
“拿著。”說著,撒旦大叔朝著山坡*的地方走去。在那種地方,比較容易找到蚯蚓。
“哦。”唐蜜蜜捧著那隻小鉢,跟在了大叔的身後。她現在是大叔的小跟班。
岑寂深找到了一塊土質*的地方,蹲下身子,開始用手上的小鐵鍬挖了下去。
唐蜜蜜也蹲在大叔的身邊,看大叔挖蚯蚓。
鬆軟的泥土下,確實有很多蚯蚓。唐蜜蜜看著這些在泥土上扭來扭去的小生物,直覺得雞皮疙瘩都要豎起來了。
“還愣著幹嘛?抓到鉢盂裡。”撒旦大叔看了她一眼,眉心皺了皺眉。
“我不敢。”唐蜜蜜的聲音很脆弱。
“戴著手套,有什麼不敢。”撒旦大不悅了。他們兩個的手上,都戴著棉紗手套。
被大叔冰冷的聲音一激,唐蜜蜜咬了咬脣,給自己加油打氣,伸出戴著手套的手,去抓那泥土上扭來扭去的蚯蚓。
她艱難地將一條條蚯蚓抓了起來,又迅速地丟進了小鉢裡。
對於鉢盂裡那些扭動身子的小生物,她不願意再看第二眼,因爲實在對這種小生物有心理抗拒。
在唐蜜蜜沒注意的時候,她手上的鉢盂裡,有一條勇敢的小蚯蚓,決定翻過鉢盂逃生。
它著落在唐蜜蜜的棉紗手套上,然後又朝著唐蜜蜜的手臂游去。
突然之間,唐蜜蜜感覺到手臂的皮膚上,有了一股黏黏的涼涼的觸覺。這股*好像還在移動。
“啊!蚯蚓!”唐蜜蜜低頭看手臂,忽然之間,大叫一聲,早就將手上的鉢盂一丟,嚇得七魂丟了六魄。
鉢盂掉進草從裡,那些蚯蚓立刻扭著身子向四處游去。唐蜜蜜嚇壞了,扭頭就逃,一把抱住了正在調試魚竿的大叔。
害怕中的小女子,力道較大,居然將大叔撲翻在草地上。大叔在下,唐蜜蜜在上,唐蜜*和大叔的脣處於慣性撞在一起時,她的腦袋裡忽然嗡地一聲,接著是一片空白。
大概過了三十幾秒,那些紛繁的思緒,纔回籠到了腦海裡。她又成了紅臉關公的親戚。她不容多想,想要爬起來,可是,卻爬不起來了,因爲,大叔那一條有力的手,正壓在她的背上。
她對視著他的眸子。他注視著躺在他胸口上方的她,他的眸子被濃密的睫毛暗暗地壓著,有種說不出的深邃,彷彿是一個魔洞,只要看一眼,嗖地一聲,就能將人心吸走。
唐蜜蜜連忙避開他的眸子:“大叔,我疼!”
這樣的姿勢,確實讓她曾經受傷的腹部很疼。
岑寂深皺了皺眉,悻悻然地鬆了手。這個小女子每一次慌里慌張的模樣,總能在不經意間,勾起他的性味。
要不是看她擰著眉心說疼,他不會放過她。
唐蜜蜜爬了起來,扎著的馬尾散開了,背對著大叔,她臉上還有兩片未曾退去的火燒雲,一顆撲通撲通的心,還沒有恢復常態。
岑寂深站起,猛然看到了她的後脖頸。
他的眸子瞇了瞇,看著她雪色肌膚上那一快小小的嫣紅:此豬出售?
岑寂深的眉毛挑了挑,忽然之間,將唐蜜蜜的身子給扳正了。讓她和他對視著,他沉聲問她:“今天,除了見你養父,你還和什麼人接觸過?”
唐蜜蜜一驚,今天她去醫院的時候,見到了阿遠。難道大叔連這個也知道?
唐蜜蜜正要開口,忽然見到,不遠處的山皮上,岑逸遠的雙手插在褲袋裡,嘴上叼著一根草根,漫不經心地朝著他們走來。
快要走近了,岑逸遠纔將口中的草根吐了出來:“剛纔到別墅找你們,林特助說你們在湖邊釣魚,所以過來了。深哥,不會打擾到你們吧。”
“不會。”岑寂深的眸子閃了閃。
岑逸遠走到他們的身邊,看看那隻還沒一條魚兒的水桶,微微一笑:“還沒開始釣麼?”
唐蜜蜜低著頭,在雜草叢裡找那隻被她丟掉的小鉢盂。
“唐心晴小姐,你找什麼?”岑逸遠問。
“裝魚餌的鉢盂。”
“我來幫你們找,找到的話,深哥釣了大魚,可要留我吃魚哦。”岑逸遠依然是沒正經的樣子。他的眸光,時不時朝著唐蜜蜜看去。
他來見她的目的,就是想確定一下,她的脖子裡,有沒有他蓋上去的印章,如果是有的,那麼可以確定他的猜想是正確的,唐蜜蜜和唐心情,就是一個人。
可是,現在眼前這個小女子的頭髮是披散著的,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遮住了她的脖頸,使得他看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找到了,在這裡。”岑逸遠從草地裡找到了那隻小鉢盂,遞給了唐蜜蜜,又朝著唐蜜蜜的脖子處看了一眼。岑逸遠的眼神,落進了岑寂深的眸中。
岑寂深的眸光暗了暗,衝著小女人冷聲:“你回去吧。”
這一聲特別的冷,唐蜜蜜愣了一下,才哦了一聲。
其實,她也不願意留在這裡,所以轉身走了。
她走著,微風徐徐,將她的頭髮吹起。
岑逸遠恰好瞇著細長的眸子,看著她的背影,猛然看到,她脖頸後面那一塊指甲蓋大小的紅印子。
忽然之間,岑逸遠似乎全都明白了。
唐心晴和唐蜜蜜,果然是同一個人。怪不得,每次他見了她,她總是神神秘秘的。
岑逸遠愣神在原地,一時間,腦海裡,全是翻涌的思緒。
岑寂深的眸光,順著岑逸遠癡愣看向唐蜜蜜脖頸處那快紅印的眼神,他忽然之間,像是明白了什麼。
“深哥。你說,世界上真有一摸一樣雙胞胎麼?”良久,岑逸遠纔回過神來,問岑逸遠。
心思縝密的岑寂深,已經瞭然岑逸遠現在的心理,淡淡地問道:“阿遠,唐心晴和唐蜜蜜難道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