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蜜蜜,我們說定了。”徐美笙掛了電話,轉身看著傭人在生火盆。
再過十幾分鍾,唐立貴就要回來了。出事後,他一直在配合有關部門的審訓,今天,是他一次回來。
徐美笙給他準備了火盆,等一下給他去去黴氣。
大約十幾分鍾之後,唐立貴回來了。從出事到現在,已經一個半月。這一個半月的提心吊膽,使唐立貴整整瘦了二十斤肉,頭髮也花白不少。
“老公!跨火盆,把黴氣去掉。”唐立貴剛走到家門口,徐美笙攔住了他。
唐立貴跨過火盆,進了客廳。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徐美笙在客廳裡設了一座佛龕。
佛龕上的香爐裡,點著香,煙霧飄飄嫋嫋,一室都是佛香味。
徐美笙和唐立貴都是迷信鬼神的,對燒香拜佛很誠懇。
唐立貴拜了佛,又將香灰灑進了浴缸裡,洗了澡,換上乾淨的衣服之後,才走到了客廳裡,和老婆徐美笙說話。
“後天,岑老爺子叫我們去吃晚飯,我估摸著他的意思,是要讓蜜蜜和岑寂深和岑逸遠見見面,看我們女兒會和他們中間的誰談得來!”徐美笙說著,將一杯茶水遞給了唐立貴,“現在我們家要重新振興起來,一定靠牢岑家這座大靠山,所以,和岑家結親這件事上,不能出什麼岔子。”
唐立貴從鼻孔裡出了一口氣:“和岑家結親這件事,我是走錯了一招棋了。當初,我只看重岑家二少爺的能力,覺得他當選岑家未來家主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才怕夜長夢多,急著讓蜜蜜冒充心晴,將她送到了岑二少的別墅。”
唐立貴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可是我忽略了一個事實,岑家這位二少爺面冷心也冷,而且有些事情太過原則,不會輕易幫人。就拿我這件事來說,他是幫忙,但卻非要按國家法律辦事。後來,還是岑家的三房老爺出了面,幫我把事情給搞定了。”
“這麼說?我們家欠岑家三房一個人情了?”徐美笙問道。
“可以這麼說。岑家的大老爺爲了敷衍岑老爺子,在我這事上只是應了個景,沒有真正的出力;而岑二少岑寂深,辦事無情,一板一眼,也沒有給我謀劃太多的便利;我是靠了三房的岑三老爺,才逃了牢獄之災。”想到將女兒率先送到了岑寂深的別墅,唐立貴悔得連腸子都青了。
“是啊。”徐美笙聽了唐立貴的話,也是後悔,“這個岑寂深太高冷了,即使我們女兒真的嫁給他了,我們成了他的岳父母,他也未必事事幫我們。反而那個岑逸遠,我看比岑寂深要好相處多了。而且呢,最近我看新聞,這個岑逸遠進了岑氏集團,和岑寂深一樣,並列成爲了岑氏的副總裁。而且,據說岑逸遠並不像外表顯示的那樣,像一個花花公子。他也很有商業頭腦。”
唐立貴悶悶地想了想說道:“最好讓蜜蜜再住回家裡來!”
徐美笙瞪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這樣不會惹惱岑寂深麼?”
“先彆著急,我們好好合計合計,讓蜜蜜暫時先住回來。這一方面,我們可以看看事態的變化,看女兒嫁給岑家的哪位少爺,對我們的將來最有利,另外一方面,也不能單從誰會做岑家家主這一層上來衡量利益了。”
“心晴還是沒有一點消息。老實說,能不能找回心晴,我心裡也沒多少底。所以,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心晴不回來,那麼蜜蜜就一直用心晴的身份生活。”
想起唐心晴還渺無音訊,徐美笙的眼裡有了淚意:“一定要把心晴找回來,不管多久。”
唐立貴安慰著徐美笙,當夜,徐美笙就按照唐立貴的示意,給岑三老爺夫妻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岑三太太。兩個女人之間,似乎更加能夠交流。
“岑三太太,我們家老唐能夠順利出來,全靠了岑三老爺出力。我們全家感謝岑三老爺和岑三太太。”徐美笙一開口就帶著笑意。
“唐太太你太客氣了,說得有些見外了。一來,你們唐家是我們岑氏的恩家,二來以後你家心晴嫁給我們阿遠,我們就是兩親家了嘛。”
“希望我們心晴有這個福氣。”徐美笙說道。
“唐太太,你們做父母的,應該也能做得了女兒的幾分主的,在心晴面前多提提阿遠。”
“那是。那是。”
一番寒暄之後,該拍的馬屁都拍了,岑三太太和徐美笙聊了一會後天岑老爺子攜兩個孫子和唐家見面的事情。
岑三太太還是強調,要唐家兩夫妻多督促女兒和岑逸遠在一起。
掛了電話之後,岑三太太已經沒了睡意。連忙推了推身邊鼾聲雷動的丈夫岑三老爺岑達。
“別睡了,有正事和你商量呢。”
“什麼大事非要三更半夜說?”岑三老爺揉揉眼睛,坐起身,半靠在牀,略有一些不滿。
“兒子的未來,不是大事麼?”
岑三老爺一聽,瞌睡立刻沒了:“是在爲後天爸爸帶阿深和阿遠去見唐家小姐的事情發愁?”
“總要規劃一下吧。”
岑三老爺思索了一下:“從外在的客觀條件來說,阿深和阿遠不相上下,作爲一個女孩子,肯定不會立刻傾心與誰,肯定要選一選,比較一下。所以,阿深和阿遠追求唐家小姐的這件事,不會很快分出勝負。唐小姐恐怕還要比較選擇好一段時間。”
“沒想到,我們家阿遠居然淪落到要被女方挑選的地步,多少女孩排著隊伍,哭著喊著要嫁給我們家阿遠呢。”岑三太太有些替兒子叫委屈,“要不是爸爸出的這個主意,讓那唐小姐的身份特殊化了,我纔看不上唐家那種家世呢。”
“行了,別扯開去了。”岑三老爺擰了擰眉心,忽然想道,“爸爸帶阿深和阿遠見過唐家小姐之後,最好讓阿深住回老宅來。”
“爲什麼?”岑三太太吳祖蘭不解。
“笨!”岑三老爺瞪了岑三太太一眼。
岑三太太這才恍然頓悟:“哦!我明白了。阿深在外的話,我們不好掌握他的行蹤。你是怕阿深和唐小姐接觸的機會多了,唐小姐偏心他?”
岑三老爺表示默認。當夜,夫妻兩個就商量出了一條對策。
三天之後,唐蜜蜜上完了課,正準備收拾課本回家。
沐晨忽然出現在唐蜜蜜的面前。
“晚上有空麼?”沐晨問道。
她擡起眸子,狐疑地看著他:“沒空!”
沐晨的臉上閃過一絲的失落:“唐心晴,你忘記答應過我的事情了?”
唐蜜蜜一驚,她不是唐心晴,當然不知道答應過沐晨什麼。想了想之後,唐蜜蜜咬著脣,問道:“對不起,我忘記了,我答應過你什麼?”
沐晨的臉色一僵,巨大的失落,聲音暗暗的:“不記得就算了。”
說完一向驕傲的沐少爺一轉身,踢翻了一張椅子,雙手插在口袋裡,走了出去。
教室裡還有幾個還沒離開學生,都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一旁的程歡不懷好意地看著唐蜜蜜,嘴角抽了抽,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冷嘲了一句:“原來是玩欲擒故縱!真是狐媚!”
高三(2)班的教室外,沐晨氣呼呼走著:唐心晴雖然沒答應做他的小女友,但是曾經,唐心晴承諾過,在高中三年裡,凡到了沐晨的生日,她都會去參加。
沐晨的心情糟透了:自從唐心晴再次回來之後,性格似乎變得沒以前那樣活潑了,和他之間,距離感增深,而且還忘記了承諾。
沐晨越想越窩火,一股強烈的執拗之下,他轉過身體,又朝著唐蜜蜜的教室走去。
在教室門口,揹著書包準備離開的唐蜜蜜,被沐晨堵住了。
沐晨原本陽光的臉上,現在滿是執拗和不甘,他一把拽住了唐蜜蜜的手,拉著她要地下車庫走:“跟我走。”
“沐晨,你幹什麼?”唐蜜蜜被突然返回的沐晨驚嚇到了。特別是沐晨拉住了她。她立刻想要掙脫他的手,但卻被沐晨在拽得太緊。
“走。”沐晨固執地拉著她。
“放開我!放開我!”唐蜜蜜抗拒,扭動著肢體。
“我只是要你履行承諾。”唐蜜蜜越是抗拒他,卻越是激發了他的征服和挑戰欲。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你放開我,我今晚有事!”唐蜜蜜反抗著,裙袋裡的手機卻響了,“你放開我,我今晚真的有事,我家裡人來接我了。”
沐晨心裡的那股蠻勁上來了:“我打電話給你家人,說你有事,晚上我送你回去。”
說著,沐晨一手拽著唐蜜蜜走,一手去搶唐蜜蜜裙袋裡的手機:“是你的媽打來的麼?我來和她說。”
在頂尚高中裡,沐晨一向是肆意妄爲習慣了,根本不在乎這一路上多少同學向他和唐蜜蜜投來的注目禮。
沐晨的手探進了唐蜜蜜的裙袋中,準確無誤地將唐蜜蜜的手機取了出來。
“還我手機。還我!”唐蜜蜜掙脫不開他,只得去搶被沐晨拿走的手機。
兩個人都拽著手機不肯鬆手,手機的接聽免提鍵,不小心被按通了。
立刻,電話裡傳來了徐美笙語言速極快的催促聲:“我的車等在你們學校門口呢,你怎麼還沒出來?今天可不要大意,岑氏家族的兩位少爺,你都要好好對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