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戴著英倫小禮帽的女生,在那羣后來的男生女生中間周旋。
“噯!噯!你們別打那妹妹和那酷大叔的主意了。人家兩人是一對兒。”
男生女生們,這才稍微收斂。年輕人就是喜歡玩,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他們在一起唱歌,跳舞,還玩了殺人遊戲,真心話大冒險。
“來,小妹妹和你的大叔嚐嚐這個,洪七公牌叫花雞。”一個男生,撕了好大一塊烤雞肉,放在紙盤子裡,送到唐蜜蜜的身邊。
這男生還給這烤雞起了個花名。
“謝謝。”唐蜜蜜道了謝,端著紙盤子,到處找大叔。
可是喧囂熱鬧的人羣中,沒了大叔的影子。
“大叔這是去哪裡了呢?”唐蜜蜜嘀咕了一聲,端著紙盤子,到處找大叔。
在浪濤拍岸的江岸邊,唐蜜蜜看到了大叔的背影。
江風呼呼地颳著,風裡隱隱約約傳來的,是大叔握著手機打電話的聲音。
碎碎的隻字片語,傳到了唐蜜蜜的耳朵裡。大叔在給林特助交代一些工作。
大叔真的很忙,但還是陪著她散心,到了這江心洲上來,唐蜜蜜的心裡,存著一絲的感激。
唐蜜蜜悄無聲息地,走到了大叔的身邊,大叔繼續在和林特助聊著一些事情。
唐蜜蜜看了大叔一眼,又看了手上紙盤子裡冒著絲絲熱氣和香味的烤雞一眼,她抿了抿嘴,撕了一小搓雞肉,往大叔的口邊送。
由於他們的身高是有差距的,所以,唐蜜蜜惦著腳尖,才能將手上的那搓雞肉,送到大叔的口邊。
打著電話的大叔,用餘光看了口邊那絲香噴噴冒著熱氣的雞肉,再看了小女子一眼。
他的嘴角,不由勾了勾,咬住了那絲雞肉,一邊聽著那頭的林特助彙報,一邊輕輕地咀嚼著。
就這樣,唐蜜蜜撕一塊雞肉喂進自己的嘴巴里,再撕一塊,喂進大叔的嘴巴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洲民家的雞是散養的,還是烤得好的緣故,這烤雞,讓人吃了之後,脣齒留香,十分美味。
大叔掛了電話時,唐蜜蜜手裡的紙盤子,已經空了。
“呃!”唐蜜蜜開始打嗝。
大叔見了,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指指節關節處,掐了幾下。
這是唐蜜蜜曾經教授過大叔治療打嗝的方法,沒想到,大叔將它記著了。
“大叔,謝謝……啊!!”唐蜜蜜的謝字還沒說完,忽然感覺到,一隻毛茸茸的小傢伙,從她的腳背上唰地一聲溜過。
是老鼠。
其實,她本身不是很怕老鼠。以前和養父唐仁租住的房子老舊潮氣重,家裡常常有老鼠光顧,她還拿著唐仁製作的捕鼠器抓過老鼠。
但是,她受不了老鼠那種毛茸茸的觸覺,一想到,頭皮都要炸裂。
所以,驚嚇中的她,腳步一慌亂,竟然摔了一跤。
大叔連忙俯身將她扶起來。
“怎樣?”
“腳踝這裡好像扭了一下,有些痠痛。”說著,唐蜜蜜向前走了幾步,不由疼得從口中發出了嘶的聲音。
大叔見了,將她攔腰一抱,朝著不遠處的一塊光滑大石頭走去。
讓她坐在大石頭上,大叔俯身,脫了她的鞋,幫她揉腳踝。
“大叔,沒事,我自己來。”每次承受大叔的情越是重,她的心裡,就越是柔腸百轉。
深深黑夜裡,大叔去看了她一眼,又恢復了那種不容她抗拒的神情。
也許是和大叔處久了,所以對大叔的個性有所瞭解:只要他決定了的事情,是不容他人抗拒的。
其實唐蜜蜜也只是輕微扭了一下腳踝,被大叔的熱掌揉了一下,痠痛感消失得差不多了。
這時,那方墨藍色的夜空,除了星光之外,還有數盞閃動的火光,扶搖直上。
“大叔,你看,那是孔明燈!”唐蜜蜜朝著天空那些飄遙的火光看去,眼神有些癡迷。
“小妹妹,你要買孔明燈麼?”這時,一個大約六十幾歲的老婆婆,拿著幾盞孔明燈走了過來。
這老婆婆是洲上的村民,因爲最近洲上成了藝術學院大學生的聚集地兒,所以老婆婆販了這許多年輕人喜歡的小玩意過來,做點小買賣,貼補家用。
大叔付錢,買了兩隻孔明燈,老婆婆歡歡喜喜地離開。
“大叔,把心願寫在孔明燈上,放飛到空中,心願才能夠實現。”咬著嘴脣,唐蜜蜜說道。
暗夜下,大叔的眉眼比之先前冷酷的模樣,不知道柔和了多少。
相由心生,大概此刻,大叔的心,也是柔和的,所以才這樣。
許什麼願呢?唐蜜蜜歪著頭想。
希望爸爸快點好起來!希望自己快快長大能反哺養育之恩!希望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
是的,她有些貪心了。可是,心愛的人,是大叔麼?
心又亂了。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兩全的。
所以,想了想之後,唐蜜蜜僅僅在孔明燈上,寫了對養父的祝福。
至於她和大叔,誰知道以後會有什麼樣的結局收場呢。
她寫好了,大叔也寫好了。
不知道大叔的孔明燈上,寫了什麼,不過唐蜜蜜沒有問,因爲這願望還沒實現之前,就對其他人說的話,就不靈驗了。
唐蜜蜜和大叔,分別將兩盞孔明燈放逐到天空。
這搖曳的火光,隨著風兒,扶搖上天,越來越遙遠。
唐蜜蜜和大叔,靜靜地望著它們,直到它們完全消失在夜空。
此刻,在s市內,還有一個人,望著天空,沒有任何睡意。那就是岑逸遠。
岑逸遠打唐蜜蜜的手機,她的手機卻關機了,同樣,打了唐蜜蜜頂尚高中宿舍的座機,也是沒人接。
蜜蜜去了哪裡?
後來,岑逸遠去了深哥的別墅,見別墅裡面漆黑一片,沒有人影,深哥也不在。
岑逸遠的心裡,終究是有些難捱的。
岑逸遠回到岑家老宅,睡意全無,就拿了一罐啤酒,坐在房間的飄窗上,看著夜幕,一邊喝酒,一邊發呆。
最後,岑逸遠還是給岑寂深打了一個電話。
過了良久,深哥的電話才接通。
“深哥,我去白色別墅找你,你不在。”
“我在外面。”深哥的聲音淡淡的。
“好像風聲很大,深哥,你在哪裡呢?”
“江心洲。”
深哥跑江心洲去了?岑逸遠一愣,卻聽到那頭深哥的手機裡,除了呼呼的風聲,還有唐蜜蜜遠遠的聲音:“大叔,你說我們的孔明燈,究竟飛到天的哪裡?”
岑逸遠的心,微微一動:果然,他猜的沒錯,蜜蜜確實和深哥在一起。”
“深哥,沒什麼事,等你有時間,咱兄弟好好聊聊,一起喝酒。”和岑寂深說了一聲再見,岑逸遠將電話掛斷。
坐在飄窗上的岑逸遠,看著城市上空那一塊黑幕,腦海裡,閃現的是深哥和唐蜜蜜在江心洲放飛孔明燈的場景。
他們應該很快樂吧?
蜜蜜她應該笑得很甜很甜吧!
想到這裡,岑逸遠的心裡,還是有些惆悵的。
不過,他和深哥已經約定好了,不管公平競爭的結果如何,他們兩兄弟都要團結,都要善待這個溫和善良的少女。
岑逸遠將手裡的啤酒喝完,將啤酒罐捏扁,隨手隨性拋走。
啤酒罐滑出一條拋物線落到樓下花園裡。
“哎呀!”樓下有女聲叫了一聲。
砸到人了。
還有,這女聲是岑三太太。
“媽,你沒事吧?”岑逸遠朝窗下看,果然是他的母親岑三太太吳祖蘭。
“還好。沒事。阿遠,你半夜三更喝酒不睡覺幹嘛?”
“老媽,我還要問你呢。你半夜三更不睡覺,一聲不吭站在我窗戶底下這是做什麼?”岑逸遠反問。
“還不是看你有心事,做媽媽的心裡著急。”岑三太太說道,“既然你睡不著,我也睡不著,我們娘兩個聊聊,你等我,我馬上來你的房間。”
岑逸遠剛要開口拒絕,不過他轉念一想,要是不讓老媽來當唐僧念會經,老媽肯定對他又是滿腹牢騷。
不一會兒功夫,岑逸遠臥室響起敲門聲,岑三太太吳祖蘭走了進來。
“阿遠,你最近都瘦了呢!”吳祖蘭看著兒子,滿是心疼,“你剛做闌尾手術不久,不能喝酒的,你卻喝了酒,是不是心裡很悶?那個唐家的小晴是不是給你不痛快了?”
“沒啊。”岑逸遠搖了搖頭。
“馬上你大伯的那個女人葛婕和唐家的小晴都要住進老宅來了。那個葛婕,一看就是難纏的,我看,我們家以後就不得清淨了,她和唐家小晴住一個屋,估計也不會給唐家小晴好臉色看。”
岑三太太的話,讓岑逸遠有些替唐蜜蜜擔憂,於是岑逸遠叮囑老媽:“媽,我要忙岑氏集團的事,不能時時刻刻盯著老宅家裡的事情。唐心晴住到老宅,你要處處幫著她點,她爲人比較善,別讓人欺負了。”
“阿遠,放心吧。我還想要唐心晴做我們三房的媳婦呢。所以,肯定處處都幫著她,讓她覺得我們三房待她好。希望你以後娶了唐心晴,老爺子能將未來家主的位置給你。”
“老媽!”岑逸遠微微皺皺眉,“我是讓你真心關心她這個人,而不是因爲她能夠給我們三房帶來什麼好處,纔去籠絡她。”
“阿遠。你還真的變了,以前,圍在你身邊的女人不少,你卻從沒這樣認真過。”岑三太太寵慣兒子,見兒子這樣喜歡上一個小姑娘,心裡不由忍不住有些酸溜溜的。
“確實。”岑逸遠不否認,“所以呢,不管以後她和誰在一起,希望我身邊的人都不要傷害她。因爲,這輩子,或許只有她能夠讓我這樣了。”
“阿遠,瞧說什麼呢!只要是你喜歡的,媽媽也要幫你去爭取過來。”雖然覺得寶貝兒子的心被別的女人搶走,但是岑三太太,還是很支持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