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籟掙開他的手道：“你想啊，神不做這種事，怎麼傳宗接代？雖然神壽命長，但神靈也不是永痕的啊，總要死的吧，身形死了，不像人屆，還可以輪迴，神死如燈滅，便什麼都沒啦，不傳宗接待，那天上豈不是沒神了！”

龍少秋凝眉若有所思道：“話雖如此，但人界修煉至極致，也是可以踏碎虛空，修成神的啊。”

凌天籟搖頭道：“你見過人類修成神的麼？自古以來，統共纔有幾個戰神？戰神是我們這個大陸最高的存在，還不是多少年都出不來一個？這樣一來，天界豈不是供給不足？還不是得自力更生！”

龍少秋又“噗”了一下：“那做神和做人有什麼區別。”

凌天籟轉了轉眼睛想了想笑道：“我覺得最大的區別就是，沒有區別。”

龍少秋不由古怪的看她一眼：“那你這般苦苦修煉，不是爲了成神？”

凌天籟漫不經心道：“不，我修煉只是爲了有更強大的實力，保護我要保護的人。”

龍少秋驀地一怔，旋即笑道：“這纔是天籟啊……”

明透如珠的心靈，無所不爲而又無所爲，無所爲之而又有所爲。

龍少秋突然便覺得，有凌天籟在的地方，便無所憂，無所愁，便有希望，有光明。

若是有一日，他墮入黑暗，也許，只有她才能將他救贖。

“大哥哥，我好餓，可不可以給我些吃的？”突然一個小小的聲音傳來，凌天籟瞥了那孩子一眼，全身髒兮兮的，五官倒是秀氣的很，瘦瘦弱弱，卻看不出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龍少秋立刻將一份糕點端給他道：“快去吃吧。”

那孩子立刻感激道：“謝謝大哥哥！”說罷，端了那盤糕點便跑開了。

凌天籟口裡叼著雞骨頭，看著那孩子的背影，過了一會突然道：“你剛纔給了那孩子什麼？”

龍少秋一怔道：“一盤糕點啊。”

凌天籟“哦”了一聲，旋即起身道：“吃飽了，我們走吧。”

龍少秋莫名其妙的看了凌天籟一眼，隨手付了錢，這才向外走去。

大街上人羣熙熙攘攘，凌天籟經過一個賣簪子的店鋪，突然想起師尊那垂落腰畔的青絲，卻沒有任何裝飾，只在後面以一條絲帶束了一縷，師尊不帶簪子，是因爲這天下沒有一支髮簪能配得上他的姿華麼，凌天籟想的出神，不由擡步走了進去。

龍少秋剛要跟她一起進去，接著便聽到街道上傳來哭鬧聲，不由看了一眼，卻是剛纔那要飯的小孩子，正在被一羣小孩子欺負，而他給他的那盤糕點也被打落在地，全部壞掉了。

龍少秋看了眼瀏覽髮簪的凌天籟，頓了頓，轉身向那孩子走去。

那羣小孩一見龍少秋走過來，呼啦一聲全跑了乾淨，龍少秋不由哭笑不得，這些孩子畢竟年幼，確實頑劣了些。

“還沒來得及吃？我帶你去吃些東西可好？”龍少秋衝那孩子一笑。

一直垂著頭的小孩子緩緩擡頭看著龍少秋，良久緩緩一笑道：“大哥哥，你真好。”

龍少秋身子倏地一滯……

凌天籟最終還是沒挑到適合師尊的髮簪，出了商鋪，卻不見了龍少秋，她看了眼周圍，視線倏地落在打翻在地的糕點，良久，眸光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