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澤涼涼的看著她。

是的，她不懂。

不懂他這麼多年來，一次次原諒，一次次被背叛，一次次被逼的生不能死，又一次次逃脫，卻依然被敵視，全不過因爲，他修習了涅槃術，他來自放逐。

而將他逼至此的，全因她。

她不懂，他原諒了她，已然是原諒了所有。

可，她現在爲了另一個罪不容恕的人，向他祈求一次原諒？

她爲了一個不可饒恕的人，與他翻臉。

她爲了別人，永遠與他對抗。

可他是爲了誰？

爲了一個費盡心機拿到他的心又毫不珍惜踐踏在地上的女子。

爲了一個害他失去全部又被六界拋棄卻依舊冷心冷肺的轉世。

爲了自己內心卑微的喜歡，可恥的罔顧一切恩怨，卻依舊放不下的疼寵，就那樣揹負著一切，想要剝奪她的所有，卻又不得不照顧她的心情。

恨著，卻又不知恥的疼著。

每個人，都有一次被原諒的機會。

那麼這世上，誰人，何曾給過他這個機會？

“若是，拒絕呢？”帝澤淡淡的看著她。

凌天籟手指緩緩收緊，看著他的眼睛，輕輕道：“我……不允許。”

帝澤驀地輕笑了一聲。

本是極美的顏色。

卻莫名的讓凌天籟覺得極苦。

說不出的苦……

對不起，師父……

對不起……

衣袖自她掌心抽離，他不再看她，身子微顫，卻緩步離開。

凌天籟看著空空的掌心，良久擡睫看向宮月夜。

宮月夜亦震驚的看著她。

凌天籟緩緩道：“如果，一開始知道你是宮月夜，我不會救你，但現在，我原諒你了，以後，不要再做壞事了。”

凌天籟抿了抿脣角道：“我不會，罔顧諾言，我們還是朋友。”

宮月夜身子顫了顫。

凌天籟不再言語，轉身離開。

凌天籟方一踏進吳族，虎嬸便匆匆迎了過來：“天籟，你可回來了，喬恩受傷了。”

凌天籟一驚：“發生什麼事了？”

虎嬸嘆息道：“自從龍少爺回來後，她便像失了魂似的，今日到臥龍湖與龍少爺說話，卻不知何故受了重傷，大家不敢上前，你快些去看看。”

凌天籟臉色變了變，龍少秋化龍後，便六親不認了，除了她，不讓任何人靠近。

喬恩貿然前去，怕是被龍少秋誤傷了。

顧不得多想，凌天籟快步向臥龍湖趕去。

臥龍湖原本沒有這麼麼響亮的名字，自從龍少秋棲息在這裡，吳族便將這個湖改了名字，倒也名副其實。

凌天籟遠遠的便看到臥龍湖周圍圍滿了人，但大家皆遠遠的避開，不敢上前。

“吼——”一聲龍吟，緊接著湖面陡然騰起巨大的水花，接著便聽到一聲痛呼，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卻見那巨大的龍尾再次向喬恩掃過去。

凌天籟臉色一變，身形一掠，已然擋在了喬恩面前。

那橫掃過來的龍尾，在凌天籟面前三尺處猛然停了下來。

凌天籟鬆了口氣，這一龍尾若是掃過來，她怕是真的承受不住，畢竟現在身子重傷，一直沒能恢復，戰氣也是無法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