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意料之外的,老狐貍居然叫住了她。
喬葉回頭,道:“怎麼?你答應(yīng)救人了嗎?”
老狐貍似是咬了咬牙,站起身來道:“不救。”
“不救就算了吧,反正他們找的常百草神醫(yī)又不是我,跟我也沒什麼關(guān)係。”喬葉哼了一聲,心裡卻真的挺擔(dān)心七皇子的傷勢——大楚的戰(zhàn)神,那樣的神秘偉岸,怎麼可以因爲(wèi)遇刺而死去?弄不清是什麼邏輯,就是本能地覺得他不該死。
“小丫頭片子,你既然成了我的徒弟,除非老頭子我死了,否則你這輩子都別想擺脫這個身份!而且你也說了那個什麼皇子已經(jīng)見過你,你是跑不了的咯!只要你明天不現(xiàn)身,保證滿大街都是你的通緝告示。”老狐貍惡狠狠地威脅她。
“哼,師父,你別想嚇我。”喬葉撇撇嘴,“你都給我易容了,他們還怎麼認(rèn)得出我?就算我明天大搖大擺地從他們面前走過去,也不會有人知道我進過王府。”這就是易容的好處呀!
“小丫頭,你未免太天真了,易容易容,你以爲(wèi)是毀容啊?老頭子我不過是在你臉上改了改,隨便弄了弄,臉還不是你那張臉嗎?要是不信,你先別擦,回家照照鏡子看看,是不是差不多。人靠衣裝馬靠鞍,果然不錯。”老狐貍奸詐地笑道。
“沒想到你是個騙子!”喬葉一聽,氣急敗壞,“說什麼易容術(shù)天下無雙,原來不過是謊話!”慘了,那楚慕、楚離有沒有認(rèn)出她來呢?光是想想抄家殺頭,她就渾身發(fā)冷,那個小王爺霸道無禮,十足的紈絝子弟,惹了他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哎呀,別緊張嘛,他們的眼睛哪裡有那麼尖的?誰能想到你這麼個俊美的小子其實是個黃毛小丫頭呢?”老狐貍立馬又討好地笑了:“老頭子我是沒時間去救什麼七啊八的皇子,你去不就行了嘛!你是我的徒弟,一樣!一樣的!”
“我不會!”喬葉白了他一眼,“他的傷在胸口,深得很,宮裡的太醫(yī)都說危險,我能救?我又不是神仙!”
老狐貍聽了這話,臉上不正經(jīng)的表情僵了僵,手也有些微微的發(fā)顫,可僅僅是一會兒功夫,他又笑開了:“老頭子等會兒就教你學(xué),你這丫頭聰明伶俐,保準(zhǔn)一學(xué)就會。”
喬葉根本就不相信他說的話了,打了半天的交道才知道他十句話有九句半都是假的,剩下的半句還半真半假。
“哎,丫頭,你別不信呀,來來來,我現(xiàn)在就教你怎麼扎針……”老狐貍說到做到,一把從地上撈起正在啃雞肉的小狐貍,也不管它嘴裡是不是塞得滿滿的噎得慌,舉起來,掏出一根銀針示範(fàn)道:“看著啊,對準(zhǔn)這個穴位,紮下去!”
“嗚……”小狐貍嗚咽一聲,腳一蹬眼一閉,不動了。
“你把它怎麼了?”喬葉大驚,跑過去搶過小狐貍,它的身子已經(jīng)軟了,一動也不動。
“哎呀,別怕,它就是昏了,沒事的,睡一會兒就好了。”老狐貍滿不在乎道,笑嘻嘻地舉著銀針,“來,你也試試看。”眼神卻微不可察地往喬葉身後不遠處的草叢裡瞟著。
“夠了!”喬葉喝道,“那是人命,不是動物,你怎麼能拿小狐貍做示範(fàn)?”
“你要人做示範(fàn)?”老狐貍恍然大悟一般,道:“行,師父現(xiàn)在就給你找個人來做示範(fàn)!”說著就往喬葉的方向走。
喬葉見他手裡拿著細細的針,嚇得不輕,直往後退:“師父,你別過來!你要是拿我做實驗,別怪我手下不留情傷了你!”滿滿的都是防備。
老狐貍笑嘻嘻的,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突然眼眸一收,銀針脫手,直朝那茂密的草叢中射去!喬葉嚇得閉上了眼睛。
“哇——”地一聲慘叫立馬傳了出來。
喬葉驚悚地回頭,卻見老狐貍已經(jīng)走到草叢旁,伸出手一撈,輕而易舉地抓出了一個人來,對她笑道:“來,乖徒兒,你想找人試試,就讓他來吧。”
“他是誰?”無視老狐貍變了的稱呼,喬葉疑惑地看著他手裡拎著的人,“怎麼會在這裡?是你的什麼人嗎?”
那人不知道是嚇得還是被老狐貍銀針刺穴,這會兒已經(jīng)昏了過去,軟成了一灘。
“哎呦喂,乖徒兒,人家一直跟著你來的,還蹲在草叢裡那麼長時間,你怎麼就沒發(fā)現(xiàn)呢?他肯定是看你長得俊俏,喜歡上你咯!”老狐貍還在沒心沒肺地開玩笑。
“跟著我?”喬葉眉頭蹙起,這麼說來,剛剛她迷路時身後的“沙沙”腳步聲不是幻覺?可是,她貌似並沒有得罪什麼人啊。難道是那個變態(tài)小王爺認(rèn)出她來了?所以找人跟蹤她?
“別管他是誰了,來,來,來,乖徒兒,師父現(xiàn)在就把明天你要扎針的穴位給你示範(fàn)一遍,”老狐貍打斷了她的思緒,蹲下身子,又摸出幾枚銀針來,“這裡,這裡,就這樣紮下去就好了……”
他說得輕輕鬆鬆,喬葉聽得迷迷糊糊,很快天色擦黑,連那躺在地上的人長什麼樣子都快看不清了,喬葉厭惡地站起身:“我要回家去了。”娘肯定擔(dān)心死了。
“好,回去吧。”老狐貍倒也沒有留她,而是伸手拍了拍地上軟趴趴的小狐貍的腦袋,小狐貍立馬醒了過來,怨憤地瞪著他,不過貌似是習(xí)以爲(wèi)常,所以也沒有怎麼撒潑。
“乖,送你師妹回去。她一個人師父不放心啊。”老狐貍總算說了一句人話,見喬葉的臉色好看了些,他忙趁熱打鐵道:“其實這刺穴不難學(xué)的,你天天練就好。明日你來早一些,師父給你些丹藥,你去拿給那個什麼七啊八的皇子吃了,再讓那些什麼狗屁太醫(yī)給他看看,過個幾天就差不多好了。不過是當(dāng)胸被刺了一劍罷了,哪有那麼容易死的?放心吧。師父保證不讓我的好徒兒有什麼殺頭的危險。”
喬葉的臉色終於非常好看了,撇撇嘴:“那我先回去了。師兄,來,一起吧。”其實仔細想想,跟著老狐貍並不吃虧,甚至,她有了神醫(yī)徒弟這樣的“合法”身份反而更容易辦事。等找到合適的時機,她一定可以帶著娘逃出生天!
“回去吧,回去吧,”老狐貍不耐煩地?fù)]揮手,突然變作那副倚老賣老的囂張:“老頭子我也累了,被你們兩個徒弟都整怕了。唉。”
喬葉嘴角微微抽搐,抱起小狐貍擡腳就走,算了,不跟他計較了,要不然不知道他接下來又要做什麼變態(tài)的事情。
等到她小小的身影消失不見,叢林裡已經(jīng)差不多完全暗了下來,沒有人看到灰衣銀髮的男人陡然冷下來的臉——
不管你是誰派來的都好,沒有人能夠破壞我的計劃。跟蹤?呵呵,那就讓我陪你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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