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兩人太過於專注龍珠消融於李易之的手中，而想擡頭再問什麼的時候。卻發現赤練已經消失不見，兩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回到了雕像林。美麗的不周山風景，已經消失不見蹤影。回過頭，赤練的石像掛在神女的手腕，還是原來的模樣。兩人也並沒有走出過這個手掌，剛剛的一切不過是赤練的幻影。它安排的這個影子，目的已經達成，大約是不會再醒了。

水劍站立的小船劃破水面而來，她擡頭見到正在迷茫的徒弟和徒孫，一聲嘆息。

放飛手中的燈籠，仍有它飄搖而上：“呆夠了，就下來吧?！?

用自己的聲音劃破寧靜。

馬度雲和李易之纔有恍如隔世的感覺，從發愣中回過神來趕緊往下走。有了上來的經驗，下去的時候也比較容易。何況下面有師父，膽子就更大了。

等他們跳上小船，水劍一聲不吭的將船往回駛。

快要走出雕塑林時，李易之回頭。神女仍然是那副溫柔與堅韌的模樣，她的想法不是自己可以窺探的。她彷彿有莫大的勇氣與胸懷，可以感悟世事，也可以對抗不公。靈魂契約已經生效，雖然沒什麼感覺，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龍珠的力量，李易之也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同。心中有個聲音說，既然答應了你，我一定會做到。

終於到了岸邊，下了船。

並非是上岸的那一片黑暗地方，而是上次輪迴陣時來到彩虹鎮的小碼頭。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不僅有商人和逛街的人，還有穿著亡靈書院校服的學生。馬度雲不解，爲什麼來這裡。師父也什麼都不說，只能慢慢跟著。

這次的衝擊，實在太大。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上次一輛車停在這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引發轟動。反正三個從橋河行船而來的人，並沒有讓人們特別驚訝，甚至沒有給過一個特別的眼神。看來問題還是在車，李易之胡思亂想著，如同沒有靈魂般跟著自己的‘師父’和師尊走。

上了幽靈鬼車。

下了幽靈鬼車。

不用想也知道，這次的目的地是巫女鎮。

沿著路走，李易之總覺得這地方和自己有不解之緣，每次來的時候心情都非常複雜。上次是知道的不多，這次是知道的太多。

回到宅子裡，水劍沒有說什麼，直接給李易之指派了房間。自己就去休息了。

饒是多話的馬度雲和李易之，也不知道該如何對話，看了看還是各自回房間算了。

半夜時分，翻來覆去睡不著的馬度雲，起牀抱著被子來到水劍的門外。自己這個徒弟睡不著，師父也肯定是一樣的。

水劍開了門，沒說什麼就讓她進來了。馬度雲直奔牀鋪，行動迅速。

“你要是練功的時候這麼積極，師父就不用爲你操心了?！彼畡u搖頭嘆口氣，對馬度雲是沒轍了。

“師父別這麼說，您是不是什麼都知道??？”馬度雲讓出一個位置，擡頭看向牆壁。上面就是一副字畫，裝裱精緻、方方正正，有山有草原。而馬度雲兩年前認得的迷人不多，不周山幾個字就是從這裡知道的，印象深刻。古墓中裝龍珠的盒子上，也是這三個字。

“不是，只是隱隱的猜測。雖然你跟著我的時間不多，可爲師時時刻刻都有關注你。當你到長白山的時候，拿到龍珠我就已經感覺到問題了。然後就是瀟瀟的事，召了你回來。前後的線索還是可以連起來的，人間帝王星、巫女金光聖母，還驚動了雷神。想來事情就不會小，周木辭和你姐姐有檢測你，爲師也可以。感覺到你出現的時候，走到黃泉路就猜大你的目的地，所以先一步去等你了?！彼畡φf的雲淡風輕，其中的計謀與智慧卻是不容小覷的。反正自己的徒弟也不會想到這一層，就不要說太多，免得她轉不過來。

“那你知道我和李易之在裡面發生了什麼嗎？”

“那不是師父能夠知道的?！彼畡ππ?，被選中的命運終究是徒弟自己的。

“我好像知道姐姐想要什麼了?！?

“是你能給的嗎？”

“不是?！?

“那就要看你們兩姐妹命中的造化了。”

師徒倆有搭沒一搭的聊天，從前馬度雲來師父的擠牀鋪都非常的活潑，這一次卻如此沉重。水劍大約有了孩子長大了的感覺，要相信她的選擇和她的直覺。再說了，也不是自己能干涉的事。雖說聽起來似乎很不負責，但命終究不是自己的，也不是別人能左右的。

命運這個詞，馬度雲曾經聽過無數次，也告訴過別人，包括李易之。

如今，它落在了自己身上。來自神的安排，神女能安排今後嗎？她不能安排人心，卻在千年之前已經佈陣。也許古墓也是她的一環，所有一切都是爲了阻止天狼？帝王星爲什麼下水？還有自己前世，在天界的身份，降落人間是爲了阻止浩劫？還是被流放？

陳文玉知道多少？

姐姐仍然不露面。

上次在湖面看到的過去的景象，是神女的再一次降臨？還是隻是她的幻境？

她上次出現是爲了失控的慕容野還是爲了要死的馬度雲？慕容野又和這裡有什麼關係？想的越多，問題就越多，問題越多就更亂。

她睜眼到天亮，仍然沒有想出個什麼。彷彿自己身在一張網裡，各方都有人在角逐。

第二日，馬度雲頂著熊貓眼，料想李易之也沒睡好。兩人安靜的吃完飯，安靜的與水劍告別。

地界沒有太陽，巫女鎮的光亮隱藏山中，如同被困住的光明，抑或是世外仙境。

上了幽靈鬼車，兩人依然不說話，這沉默不知道如何打破。

“我只是爲了北京的殭屍，纔來巫女鎮的。周木辭說來這裡她就會收手，我沒想過會這樣的?！笨剂恐幔钜字€是決定開口。畢竟事情的起因仍然是自己，和自己有莫大的關係。

“算了，又沒說你什麼。只是很奇怪，你不覺得難受嗎？”被操控的感覺很難受。

“難受歸難受，我還是會找到真相的?！?

“你懷疑赤練沒有說完？”

李易之點點頭：“我總覺得不止是這麼簡單，它不會專門來說謊，我猜是還有什麼沒說。繼續問的話，赤練也不會說的。隱藏的秘密，要靠我們自己去找?！?

被撒下的命運，就由自己來找就好了。李易之這種強烈的感覺，他相信自己是沒錯的，就如同在陰陽路的時候如何走分岔路一樣，靠著這種感覺相信也能找到真相。

“我們現在去北京接野猴子和大表哥?！敝领兑绾翁幚硖珮O圖，馬度雲還沒想好，太極圖似乎本身也有秘密。不知道求助南域派巫女，有沒有用。剛剛纔從巫女鎮出來，居然忘記了這件事。還是先拿到太極圖再說。

“太極圖還在別墅裡，不知道有沒有事?！?

“也許她們更關心龍珠的事?！瘪R度雲拍拍李易之的手掌，龍珠化爲力量在李易之的身體裡，不知道附帶作用有沒有，比如姐姐她們不能靠近什麼的。

李易之對自己的適應能力都感覺到吃驚，這幽靈鬼車並未乘坐幾次，現在已經能安穩的跟著搖晃了。無論幽靈鬼車多麼的顛簸，他都能氣定神閒的坐於車中。

鬼車停下後，兩人掀開車簾。

“鬼差終於放過我一次了?！边@次降落的正好是別墅外面，已經天黑。別墅裡還有燈光，馬度雲又鬆了一口氣，也許是那兩個人已經回來了。

兩人離開幽靈鬼車，前往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