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英雄呢?在哪兒呢?快點讓英雄出來亮個相,讓他給我籤個名!”司徒君璞懶洋洋地靠在軟榻上,連身子都懶得支起來,以此來表現(xiàn)她的不屑。
司徒君璞不以爲(wèi)然的模樣讓慕容奕臉上微微有些掛不住。“你的情郎被抓了,你看起來似乎一點都不緊張嘛!”慕容奕不懷好意地湊近司徒君璞。
“我爲(wèi)什麼要緊張?”司徒君璞微微側(cè)頭避開了慕容奕放大的臉,譏誚地?fù)P起脣角。“第一,慕容麟是你們千羽的太子,不是我的什麼情郎,我跟他也沒有半毛錢的關(guān)係。第二,慕容麟有什麼本事,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他既然敢回來,就必定不是來送死的,所以呢,我勸二皇子你可千萬不要得意得太早呢!”
慕容奕聞言臉色丕變,慕容麟的特殊出場方式,本就令他心存忌憚,現(xiàn)在聽司徒君璞這麼一說,更是讓他心頭難安了。
“司徒君璞,我會讓你知道慕容麟的下場的!”慕容奕噙著冷笑,寒著臉扔下這句話,氣得拂袖而去。
慕容奕前腳剛走,司徒君璞便倏地從軟榻上跳了起來,焦灼地拉過弄月。“你快去想辦法打聽一下,慕容麟到底怎麼樣了!快!”
“是,小姐!”同樣心急如焚的弄月不敢懈怠,匆忙應(yīng)了一聲,便跑出了內(nèi)殿。
弄月這一去就是大半天,司徒君璞從太陽當(dāng)頭等到月上柳梢,都沒等到弄月回來。坐立不安的司徒君璞使出了渾身解數(shù)想要再從守門的小哥那裡挖出些消息來,奈何這一次守門的侍衛(wèi)都受了慕容奕的再三交待,一個個嘴上跟粘了強(qiáng)力膠似的,任憑司徒君璞賣萌打滾,惡言威脅,甚至是拳打腳踢,都沒有效果。
其中一個捱了兩腳的侍衛(wèi),生怕自己再遭無妄之災(zāi),只好偷偷地向司徒君璞告饒。“姑奶奶,您就別折騰我們了。您今兒就算是打死我們也沒有用的,您還是安安生生回去休息吧,小的們求您了。”
慕容奕已經(jīng)下了死命令了,誰敢再對司徒君璞泄露半個字,他割了他們的舌頭不說,還會將他們家人的舌頭都割了下來。
這慕容奕倒是個狠角色嘛!司徒君璞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只得撇下那羣苦哈哈的侍衛(wèi),回到軟榻上蒙著被子生悶氣。
氣過了頭,司徒君璞反而卻冷靜了下來。她與慕容麟非親非故的,充其量也不過是個炮友,慕容麟傻乎乎地跑回來送死,是他自個兒的事,關(guān)她毛事!
“愛咋咋滴去吧!老孃不管了!”司徒君璞煩躁地低咒了一句,縮著身子強(qiáng)迫自己睡覺。
可話雖如此,司徒君璞卻到底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她是真的很擔(dān)心慕容麟,雖然不想承認(rèn),雖然不想跟他有太過牽連,可不該糾纏都已經(jīng)糾纏了,慕容麟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的,她也於心不安。
橫豎她睡不著,索姓大家都別想睡了。實在睡不著的司徒君璞把心一橫,重新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用力深吸一口氣之後,來了個氣沉丹田,然後再次撕開嗓門,引吭高歌,唱起了大張偉的倍兒爽。
唱完一遍,司徒君璞倍感神清氣爽了,心情也暢快了不少,索姓越唱越嗨,跳下軟榻,揮著腰帶載歌載舞起來。
這內(nèi)殿之中,司徒君璞唱得酣暢淋漓,殿門之外,守門的侍衛(wèi)卻面面相覷,只覺得是魔音入耳,羣魔亂舞,一個個心想著這司徒君璞是不是瘋了。上回她嚎了一夜吧,還能聽出些內(nèi)容來,這回人就只聽到那魔性十足的哈咿呦哦哦和爽爽爽,簡直令人崩潰。
倍感崩潰的不只有守門的侍衛(wèi),身處瀲灩宮的蕭敏鈺一樣被司徒君璞這嗓門折磨得頭痛欲裂,不得不打發(fā)翠竹到這偏殿跑一趟。
得了指示的翠竹巴巴地跑到了偏殿門口,好聲好氣地將蕭敏鈺的意思傳達(dá)給了守門的侍衛(wèi),想讓他們請了司徒君璞閉上尊口,卻不知侍衛(wèi)們對此也是無可奈何。雙方一言不合,倒是將翠竹給惹惱了,在偏殿門口大吵大鬧起來,嚷著要將司徒君璞抓了去給蕭敏鈺請罪。
侍衛(wèi)們生怕事情鬧大,驚動了慕容奕和慕容宇德,不得已只好上前拍門,苦著臉哀求到。“司徒小姐,求您別再唱了。您再唱下去,這皇后娘娘怪罪下來了,我們誰也擔(dān)當(dāng)不起啊!”
司徒君璞早就聽到了門口的動靜,她要的就是來個能說話的正主子將她請了去,好讓她逃離這戒備森嚴(yán)的籠子。難得蕭敏鈺肯出頭,那正中她的下懷。司徒君璞早知道這蕭敏鈺雖說形同廢后,可好歹也是個正主子,她說的話,當(dāng)下人的總歸要忌憚三分。
“怪罪怪罪唄,你們當(dāng)不當(dāng)?shù)钠穑P(guān)我屁事!”司徒君璞姿態(tài)孤高地回了一句,繼續(xù)扯著嗓子哈衣喲哦哦地唱起來。
見司徒君璞愈演愈烈,翠竹這脾氣也上來了,寒著臉對守門的侍衛(wèi)發(fā)難。“既然你們勸不住這貴人,那我只好請她到瀲灩宮走一趟了。否則,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怪罪下來,你們誰的腦袋也保不住!”
翠竹說著便越過侍衛(wèi)往裡衝,一把抓住了唱得深情並茂的司徒君璞,拖著她就往外走。“這位貴人,奴婢得罪了!”
“你誰啊?你幹嘛啊?你放開我!”司徒君璞假意掙扎,不著痕跡地順著翠竹的力道,配合地往外走著。
翠竹是蕭敏鈺身邊伺候的老人,當(dāng)年蕭敏鈺得寵的時候,翠竹也是這千羽皇宮的紅人,這擺起架子來還是有模有樣的,侍衛(wèi)們被她的氣勢怔住,一時間竟無人敢上前阻擾,直到翠竹拖著司徒君璞一腳踏出殿門的時候,爲(wèi)首的侍衛(wèi)長才反應(yīng)過來,伸手?jǐn)r住了二人。
“翠姑姑,皇后娘娘那邊,小的願意親自去請罪。二皇子有令,這位貴人不能離開偏殿一步,還請翠姑姑見諒!”侍衛(wèi)長說著揮手示意侍衛(wèi)將二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翠竹見侍衛(wèi)們不吃她這一招,也莫可奈何,只得悻悻然地鬆開司徒君璞的手,氣哼哼地指著是侍衛(wèi)長的鼻子罵道。“好,你等著,我這就去請示皇后娘娘,看娘娘如何處置你!”
司徒君璞望著翠竹罵罵咧咧離去的背影,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勒個去,這是要鬧哪樣?差一點就要逃出去了!
扼腕不已的司徒君璞被侍衛(wèi)們再次請回了內(nèi)殿。
“司徒小姐,還請您自重些,不要再鬧出什麼花樣來了,不然,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侍衛(wèi)長是個鐵面,關(guān)門之前,他嚴(yán)肅地警告了司徒君璞一句。
此時此刻的司徒君璞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她有氣無力地衝侍衛(wèi)長點點頭,表示自己再無什麼心情唱歌了,並當(dāng)著他的面軟綿綿地趴回了軟榻。
待到門被關(guān)上之後,司徒君璞悄悄從指縫中摸出一張紙條。那是剛剛拉扯之間,翠竹偷偷塞給她的。
紙條上只有六個規(guī)整的蠅頭小字。龍兒無礙,安心!
司徒君璞愣愣地盯著那紙條好一會兒,這是蕭敏鈺傳給她的信息!秀麗的字體,無疑出自女子之手,而敢稱慕容麟爲(wèi)龍兒的女子,除了蕭敏鈺也再無第二人了。
什麼情況,明明弄月對她說,蕭敏鈺對她和慕容麟的事情毫不知情,上一次她嚎了一宿,蕭敏鈺都無動於衷。可這會兒,她纔不過小顛了一下,蕭敏鈺卻處心積慮送了這麼個信息過來。難道是慕容麟已經(jīng)將他們的事告訴蕭敏鈺了嗎?
紙條上說慕容麟無礙,這麼說,慕容麟回臨都並不是爲(wèi)了救她而犯傻,而是另有謀算咯!司徒君璞擰起秀眉,一時不知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只氣呼呼地將那本來就小得可憐的紙條撕成了碎沫沫。
“慕容麟,你這個王八蛋!老孃跟你沒完!”撕紙並不足以讓司徒君璞泄憤,不消氣的司徒君璞將被子當(dāng)成了慕容麟惡狠狠地蹂躪起來。
就在司徒君璞專心虐待無辜的被子君的時候,她的身後卻傳來一聲急不可察的嘆息聲,像是在嘆氣,又像是鬆了口氣。
待司徒君璞察覺到屋內(nèi)有人的時候,那人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背後,並無限繾綣地?fù)碜×怂!翱吹骄齼耗闳绱嘶盍κ愕哪樱医K於可以放心了。”
司徒君璞脊背一僵,鼻子莫名就酸了。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氣息,熟悉的出場方式,此刻從背後擁著她的男人,正是那個讓她提心吊膽,寢食難安的慕容麟。
-本章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