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見蒯越神色慌張,便問道:“軍師,出什麼事情了?”
蒯越急忙道:“魏延率領的兩萬軍馬在南陽大敗,最後魏延等人全部率軍投降了劉備。”
劉琦聽到之後,握著的毛筆突然停了下來,猛地擡起了頭,皺起了眉頭,說道:“劉備得到魏延等人的兵馬,猶如龍入深淵,只怕不可限量了。”
蒯越聽到劉琦如此消極的話語,便道:“主公,當務之急,應該再發兵攻打南陽,屬下願意親自領兵!”
劉琦放下了毛筆,搖了搖頭,說道:“劉備久經沙場,帳下又有關羽、張飛這等猛將,如今又得到了魏延等人的兵馬,只怕再對付就難上加難了。我軍缺少將領,沒有好的將領,就無法平滅劉備。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放眼整個襄陽、江陵,又有誰可以去擋住劉備?”
蒯越道:“主公,不可消極啊,我再舉兩人,或許能夠隨我一同前去擋住劉備。這兩人乃南郡枝江人,這兩人乃兄弟,正是年輕氣盛之時,之時一直未受到重用,其兄霍篤,其弟霍峻,皆有膽識和勇略……”
劉琦道:“好吧,就再發兵去攻打南陽,這次要傾全力,由你親自帶兵,霍篤、霍峻爲副將,前去抵擋住劉備的攻勢,且不可讓他們進入襄陽地界。”
蒯越道:“襄陽尚有三萬人馬,若是全部帶走,那主公的安危……”
“恩,那你就帶兩萬八千人去,留下兩千人守城,水陸齊進。”劉琦道。
“諾!”
商議完畢之後,蒯越一面發書向南郡,調遣霍篤、霍峻前來,一方面調集兩萬水軍、八千馬步軍,陳兵在襄陽邊境,只待霍篤、霍峻到來,便一起發兵攻打。
除此之外,蒯越還親自將魏延、許劭的家眷全部打入了死牢,等到擊破了劉備再問斬。韓嵩、裴潛、劉先、傅巽的家眷都不在襄陽,倖免於難。
與此同時,許劭帶著徐庶、諸葛亮已經抵達了襄陽,在魏延兵敗的消息傳到襄陽時,他們也隨之進入了城中,聽完蒯越的做法之後,許劭不動聲色,帶著徐庶、諸葛亮直奔荊州刺史府。
劉琦在荊州刺史府中坐立不安,心想劉備太過無敵,自己根本不是對手。
“侯爺,許劭求見!”
“誰?你剛纔說誰?”劉琦驚奇地道。
“許劭,汝南許子將。”
劉琦道:“他不是投降劉備了嗎?與他同來的還有誰?”
“兩個年輕的後生,不知其名。”
“吩咐五十名校刀手埋伏在大廳裡,讓他們三個人全部道大廳裡,讓校刀手隨時聽候我的命令。”劉琦感到了一絲不尋常。
許劭帶著徐庶、諸葛亮一起進入了荊州刺史府,被看門人帶到了大廳。
還沒有進入大廳,諸葛亮的機警首先發現了異常,他隱約感到有許多雙眼睛在遠處默默的注視著他們。
諸葛亮向前快走了兩步,伏在許劭的耳邊說道:“大廳裡有埋伏。”
許劭不動聲色,小聲地道:“稍安勿躁。”
徐庶也覺察出來了一絲的不對勁,又看到諸葛亮和許劭在小聲說話,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他心中想道:“或許,許子將之所以讓諸葛亮跟來,就是看中了諸葛亮的機警吧?許劭不愧是主持過許多次月旦評的人,竟然只和諸葛亮初次見面便能察覺出諸葛亮過人的本事,此等眼力非我所能比擬。”
三個人一同進了大廳,大廳裡的下人主動給三個人奉上了茶水,三個人便坐在大廳裡,靜靜地等待著劉琦的出現。
大廳裡的氣氛顯得異常緊張,諸葛亮察覺到有人埋伏在大廳周圍後,整個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他這次前來,如果完不成任務,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
許劭就坐在諸葛亮的身邊,看到諸葛亮面色緊張,便伸出了手,放在了諸葛亮的手上,輕輕地拍了拍,說道:“不要緊張,一切都在我的預料當中,只需保持一顆平常心即可。”
諸葛亮聽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
三個人就坐在那裡等,諸葛亮看許劭和徐庶都若無其事的,他調整了一下心態,做了幾次深呼吸,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劉琦遲遲不肯露面,大廳裡靜謐異常,伏在大廳周圍的校刀手每個人的神經也都繃的很緊,握著刀柄的手心裡都是汗水,有的連額頭上也掛著汗珠。
大廳後面的夾牆裡,劉琦一直藏身在裡面,他透過一個縫隙觀望著大廳裡的情況,看到許劭、徐庶、諸葛亮都若無其事的靜坐在那裡,心中不禁覺得很是好奇。
“這三個人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殺氣,應該不是來殺我的,可是這三個人的鎮定卻讓我很好奇,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沒有覺察到大廳裡有埋伏,還是因爲他們各個都不屑一顧?”
想不通爲什麼,劉琦也不再等了,徑直走出了夾牆,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大廳。
“讓三位久等了。”劉琦在兩個護衛的陪同下一起來到了大廳,一屁股坐了下去,朗聲說道。
“許劭見過荊州刺史。”許劭率先站起,拱手道。
徐庶、諸葛亮隨後也站了起來,自報家門的拜見了一下劉琦,心中卻都在暗想:“沒想到荊州刺史劉琦竟然如此年輕俊美……”
劉琦接受完了三人的垂拜,便道:“三位請坐。”
許劭、徐庶、諸葛亮重新坐定之後,只聽劉琦說道:“許先生不是已經歸順了劉備軍了嗎?而徐庶先生和這位孩子不也都是劉備軍的人麼,我不清楚,爲什麼三位會突然造訪我這裡?要知道,我和劉備現在可是敵對關係,我隨時都可以殺掉我的敵人。”
許劭道:“若以我一人之命,換取荊襄百萬黎民的安居樂業,我覺得我許劭死的其所。侯爺並非是喜歡殺戮的人,更不會做出什麼慘絕人寰的事情來,所以我纔敢來這裡。”
劉琦聽後,問道:“許先生此來何爲?”
“爲侯爺的性命和荊襄百萬黎民的安全而著想,我是來勸降的。”許劭毫不掩飾地說道。
劉琦聽後,臉上一怔,沒想道許劭一點不加掩飾,說話如此直白。他冷笑了一聲,問道:“劉備何德何能,居然僅憑一兩萬兵馬便要來勸降我?”
“我知道這聽起來有點荒唐,但是還請荊州刺史聽我一言,我說完之後,甘願接受荊州刺史隨意發落。”許劭道。
劉琦擡起了手,說道:“請講。”
許劭道:“正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今荊州已經進入了四分五裂的狀態,侯爺雖然繼承了侯位,卻並不足以威懾全州,原因就在於,侯爺的帳下沒有什麼可以領兵打仗的將軍,及時有,也不過是臨時選拔的,此類人和士兵不熟悉,不能偕同作戰,一打仗的時候,就容易陷入混亂……”
“都說許子將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他卻對世事知曉的如此清楚,實在令人匪夷所思……”劉琦聽到許劭的話語,自己在一邊暗想道。
“如今,荊州士人紛紛盼望著一個雄主,劉備征戰沙場多年,所經歷的磨難也有很多,一直悶悶不樂,帳下雖有良將、謀士,卻不足以在亂世中佔據一座城池,豈不讓人悲哀。不過,好在他來到了荊州,如今荊州正是分裂之時,試問荊州刺史,你可有劉備的武略嗎?”許劭問道。
劉琦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如劉備。”
“那麼,敢問荊州刺史,指揮兵馬,上陣殺敵,比之劉備又如何?”許劭繼續問道。
“我亦不如劉備。”劉琦無奈地說道。
許劭道:“調兵遣將,任用賢良,治理地方,荊州刺史可比劉備強上幾倍嗎?”
劉琦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更不如他了。”
許劭道:“如果要平定荊州,問鼎天下,必須要文武齊備。劉備文韜武略,膽識過人,更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此等人,乃是當世之梟雄,雖然劉備現在兵少,但是如果侯爺執意要跟劉備開戰的話,只怕劉備的兵馬會越來越多。侯爺別說平定荊南四郡和江夏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劉備所滅。荊州,並非侯爺之荊州,乃是百萬黎民之荊州,民心所向者,劉備也。侯爺何不順應民心,順應天理,打開城門,迎接劉備進入襄陽城主持州事呢?”
劉琦聽完許劭的這一番話,覺得自己很是沒用,除了舞文弄墨之外,幾乎沒有半點用,可是要他拱手讓給劉備,他心中也並不甘心。可是要開打的話,他肯定打不過劉備,他手下有兵無將,自己又不會帶兵,該怎麼打?
諸葛亮見劉琦動容,便站了起來,拱手說道:“荊州刺史儘管放心,我家主公和荊州刺史是叔侄關係,也就算是一家人,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這荊州,乃荊州刺史之父畢生之心血,如果斷送在荊州刺史的手中,我想荊州刺史也心有不甘。然而,形勢逼人,並不能不行非常手段。如今揚州刺史趙磊已經一統揚州,並且於曹操結盟,相信不久後就會攻打荊州!兗州刺史曹操和冀州刺史袁紹也是在僵持著。在西北,西涼太瘦馬騰也沒閒著,一方面籠絡羌人、鮮卑人、氐人,一方面想辦法攻打雍州的董卓,意圖控制朝廷,荊州南部四郡的孫堅也是對南郡虎視眈眈,這些軍情荊州刺史可曾聽說了嗎?”
“自然是聽說了的,天下諸侯就剩下這麼幾家,沿著漢水逆流而上,便是漢中,荊州四通八達,消息傳遞也非常之快,如果我連這些消息都不知道的話,那我這個荊州刺史豈不是白當了嗎?”
諸葛亮道:“嗯,既然荊州刺史知道,那麼荊州刺史就應該清楚,各方諸侯現在皆是傾全力而進,力圖多多攻取領地,佔爲己有。如今天下已經混亂不堪,除了交州尚且處於一片和平狀態,其餘都在爆發著戰爭。不過,與其他諸侯不同的是,荊州刺史的戰爭在荊州內部進行,而其餘諸侯則在是對外擴張,如果荊州刺史不能趁著其餘諸侯無暇光顧荊州之時平定整個荊州,只怕會給荊州帶來大麻煩。”
“這個我自然知道,可是……唉。”劉琦有苦說不出。
“我明白荊州刺史的感受,所以,我特別跟隨許先生一起前來,向荊州刺史進獻一條妙計,可在月餘內,便佔領荊州全境。”徐庶道。
劉琦狐疑道:“我和劉備是敵對關係,你竟然要給我獻策,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