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雨曼跟卓老頭打了起來,這是人家靈寶山的內部事務,唐龍無心管這些閒事,站在一邊冷眼旁觀,順便看看這靈寶山的法門到底歷害幾何。
只見鍾雨曼一劍平平遞出,劍尖顫動,盪出無數劍花,有如天女散花一般紛紛揚揚落了下來。
每一朵劍花,都是由數縷劍氣組成,一旦爆開,威力強大。
卓老頭的身法有些詭異,就像泥鰍一樣,滑來滑去,愣是在這天女散花之中找到一條通道,有驚無險的一一避開。
轉眼之間,卓老頭就躥到鍾雨曼的身前,冷笑一聲:“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且看老夫的手段!”
說話間,他的手裡出現一隻巨大的毛筆,對著鍾雨曼點了過去。
唐龍之前見識過這隻毛筆,的確厲害非常,這一點下去,墨汁四射,一旦被濺中,後果不堪設想。
鍾雨曼倒是不慌,美目一豎,冷喝道:“小小伎兩,休得猖狂!”
毛筆在空中彎彎曲曲,寫出一個字來,唐龍立即感動四周的空氣變得凝固起來,就連心臟跳動都受到影響,跟著一顆墨汁在空中落下,慢慢拉長,形成一隻薄如蟬翼的黑色劍片,對著鍾雨曼雪白的脖子劃去。
這一幕明明非常血腥,但在唐龍的眼裡看來,卻充滿了一點詩情畫意,他趕緊把自己這些變態的想法從腦子裡趕了出去,定神看向前方。
只見鍾雨曼嬌喝一聲,素劍向上一指,有如仙人指路,跟著劍把倒逆,再向旁邊一頂,於是她身前的小小空間立即膨脹起來,將那黑色的劍片堪堪擋住。
卓老頭眼睛射出兩道寒光,黑色的劍片立即重新縮回成一滴墨汁,然後飛高,旋轉一圈之後,從另一個地方落下,在落下的過程中,一分爲二,又快速拉長,竟然同時形成兩把黑色劍片,分從不同的方向劃了下去。
鍾雨曼神色不驚,劍氣突然縱起數丈,有如沖天大鵬,以頂角之勢,將已經凝固的空間強行攪動起來,跟著她整個人便順著那條通道躥起,有如驚鴻一現,人已從原地消失不見。
卓老頭微微一驚,這禁錮之術,乃是他的壓箱本領,是他下山之後,無意之中得之。這些年來,以此術對敵,無往不利,可是沒想到今天卻對付不了一個小丫頭,這著實讓他有些吃驚。
他急忙揮毫縱筆,書下七八個大字,然後“蓬”的一聲,這些字全都化成各種神通,在空中縱橫飛錯,讓人眼花繚亂。
一陣金屬撞擊聲結束之後,鍾雨曼的身影終於清晰,出現在十米開外的地方,很顯然她剛纔也沒有佔到便宜。
此時兩人都拿出了全身解數,但是卻不能奈對方何,戰局陷入僵局。
突然,鍾雨曼衝著唐龍大喝道:“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趕緊過來幫我!”
唐龍一怔,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介入這場爭鬥,可是鍾雨曼主動叫他,是幫還是不幫?
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那卓老頭也叫了起來:“這位小哥,你別聽這丫頭的,咱們是不打不相識,雖然之前有些小過結,但你也能看出我姓卓的不是壞人,其實我也不想跟她死鬥,只要小哥答應放我離開,我馬上轉身就走,永遠都不再出現!”
唐龍更是無言以對,這是人家門派內部的事情,他可不
敢做主放人,否則到時靈寶山找到他的頭上,那麻煩可就大了。
鍾雨曼又叫了起來:“唐龍,你沒聽到我的話麼,還不趕緊過來,難道你真想跟這老賊站到一邊?”
唐龍連忙搖手,正要開口,那卓老頭搶先叫道:“小哥,其實當年是門派負我,並非我負門派,你千萬別聽她胡說八道,老朽如今已年過百歲,活不了幾年,何必斬盡殺斷?”
聽他說得悽慘無比,唐龍心中一軟,沒有立即過去幫忙。
但鍾雨曼卻是不依,叫道:“你再不過來,到時我就稟報門派,說你跟這老賊是一夥的!”
唐龍一聽,不禁心頭有氣,他這個人最不喜歡被人冤枉,更不喜歡受人要脅。比如說樂老頭子就是如此,雖然這老頭本意是爲了唐龍著想,但方法不對頭,總讓唐龍感覺受到欺騙和脅迫,所以唐龍一直對他不感冒。
而他跟鍾雨曼非親非故,沒有任何關係,但這丫頭居然敢威脅於他,卻是正好拂了他的逆鱗。
“鍾雨曼,你太過份了,我幫不幫你,那是我的自由,你有什麼資格,非要我幫不可?”
鍾雨曼聞言一愣,馬上說道:“唐龍,你不要不知好歹,你若現在幫了我,也就是幫了靈寶門,這對你有天大的好處。”
“哼,我這個人向來對好處不感興趣,對別的閒事也沒有興趣,你自己看著辦吧。”
卓老頭聞言大喜,疾步向外衝去,他跟鍾雨曼修爲相當,若決意要走,對方絕對攔不下來。剛纔一直擔心唐龍出手,所以他不敢太過大意,現在既然知道唐龍跟這丫頭不是一路人,他自然可以放心離開。
鍾雨曼見他要走,心頭一急,突然將手中長劍向天空一擲,只聽“咣”的一聲,長劍化成一條白龍,張牙舞爪對著卓老頭一把抓了過去。
這一抓,法相威嚴,隔斷了卓老頭所有去路,他只好揮毫相抗。
鍾雨曼本是一個刁蠻的女孩,但門內敗類就在眼前,她倒很識時務,趁著卓老頭跟白龍相戰之時,衝著唐龍道:“行啦行啦,看不出你這樣小氣,我剛纔說話重了一點,是你幫我,這總行了吧。”
唐龍依舊不理,把頭扭向一邊。
“還真是個小氣鬼!”鍾雨曼在心裡暗暗罵了一句,臉上卻滿是笑容:“唐龍,你不會真的跟我一個女孩子生氣嘛,我剛纔也是太著急了,說話有些太沖,你不會記上一輩子吧?”
唐龍見她如此說來,再不理也顯得生硬,於是冷冷道:“我說過,這是你們靈寶山的內部事務,我無權插手。”
這話說得在理,因爲各門派之間,相互聯繫,但也有自已的私事,最忌諱的就是別的門派插手這些內部事務,這可以說是修行界各門派之間墨守成規的一個規矩,除了那些蠻不講理的大門派之外,幾乎不會有人違背。
鍾雨曼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此時若沒有唐龍的幫助,卓老頭最終還是會逃避走,於是美目兩轉,說道:“可你是我的朋友,現在朋友有事,請你幫忙,你難道不幫麼?”
這也是道理,朋友之間相互幫助,天經地儀的事情,並且義不容辭。
“可是,我們是朋友嗎?”唐龍淡淡地道:“我記得不久之前,你還拿著劍對著我要砍要殺呢。”
“那是咱們還沒有認識嘛,你怎麼還記在心裡,我都已經全部忘記了。”鍾雨曼做了一個非常神經大條的樣子,揮了揮手道:“你可別忘了,在食人草原的時候,你對我做過什麼?”
唐龍聞言忙道:“喂,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可從來沒有對你做過什麼!”
鍾雨曼眼圈突然一紅:“唐龍,你真是一個沒有良心的傢伙,我的身體都給你看光了,並且和你有了肌膚之親,你還說沒有做過什麼?”
唐龍想起來了,當時她的確衣衫破爛,後來自己又把她放在背上,不過這些都是形勢所逼,他本意並不想佔一點便宜,可事實就是事實,哪裡管什麼客觀還是主觀!
再說,他並沒有看光……
沒等他細想,鍾雨曼又嚶嚶說道:“我靈寶山有規矩,凡是被男子看過身子,就必須嫁給這個男子,更何況咱們還有了肌膚之親,我這輩子就非你不嫁了,你還說我們沒有關係麼?”
唐龍聞言,有如五雷轟頂,這都什麼事啊?
不對不對,這種規矩應該是幾百上千年前,古代封建社會的規矩吧,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把這些規矩放在心上?
鍾雨曼一把拉住唐龍的袖子,一邊搖一邊道:“反正我不管,這輩子我就跟定你了,你快點出手,幫我把這個老賊拿下,不然……不然我就,我就死在你看看!”
唐龍大吃一驚,趕緊將她拉住:“鍾姑娘,不要這樣,我幫你就是,但剛纔那件事情,你不說我不說,誰也不知道,不用履行也罷。”
鍾雨曼柳眉一豎,突然道:“怎麼,你嫌棄我了?”
“沒有沒有,姑娘貌美如仙,我怎麼敢嫌棄呢?”
“那你爲什麼不願意娶我?”
“沒,沒什麼,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唐龍愣是沒有說個合理的解釋,那鍾雨曼倒是不依不饒,非要他說個一二三四出來。
唐龍百般無奈,突然想起以前在部隊的那些諄諄教誨,於是道:“只是我覺得咱們是新時代的年輕人,應該有理想有道德,不能被這些封建的東西束縛手腳,要大步向前,迎接美好的明天。”
鍾雨曼立即道:“是啊,我們要一起迎接美好的明天。”
唐龍無語,而這時卓老頭連續狼毫,抖出數個大字,佔滿了整個天空,那白龍漸漸弱了下來。
鍾雨曼急道:“唐龍,你快把他截住,到時我什麼都依你!”
唐龍聞言大喜,倒不是鍾雨曼長得不漂亮,而是因爲他已經有了譚維,不能再容下別的女孩。
唐龍一聲長嘯,拔地而起,有如蛟龍出海,氣勢不可抵擋,也不知他是戰意磅礴,還是急於擺脫鍾雨曼的糾纏。
一記破空長拳,神出鬼沒,跟著又是一串符文打出,卓老頭立即相形見拙,左支右擋,疲於對付。
鍾雨曼則將長劍收回,妙手揮動,劍光如梭,每每都刺在空檔之處。
兩人倒是奇怪,雖然以前從來沒有聯手,但這第一次卻配合得十分默契,有時鐘雨默都會產生一種錯覺,好像是在跟同門的師兄弟或姐妹們聯手對敵。
“不會吧,難道我跟這個膽小鬼真的有緣?”鍾雨曼有點怕怕地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