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架勒索,擄人妻女,這都是不爲人齒的大壞事,可是齊叔不但不反對,反而大爲讚揚,這裡面肯定事出有因。
他跟昆麻子和方仲海是一個時代的人,彼此之間都非常熟悉,他知道昆麻子是一個重義氣的人,從來不做違背江湖道義的事情,像這種綁架人子女的事情,就更是做不出來。正因爲這樣,昆麻子才能成爲羊衚衕男女老少的領頭羊,可這也是他最大的弱點。
而方仲海則恰恰相反,義氣朋友只是利用的工具而已,所以在兩人過去幾十年的爭鬥當中,昆麻子總是吃虧。
沒想到,昆麻子的兒子卻不是那種人,這讓齊叔非常意外,也非常高興,因爲他一直都認爲昆麻子太重義氣是不好的事情,現(xiàn)在昆麻子的死更印證了他的想法。
“小浩,我現(xiàn)在林海,你把人弄過來有沒有問題,如果不好搞,我派人過來幫你。”
“謝謝齊叔,應該沒有問題,我開車過來。”
林海離龍京大約七百公里,走高速要十個小時左右,昆浩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他先給方紫漠灌了點迷藥,然後在她身上噴了些酒精,這樣就像是一個因酒醉沉睡的女子。
一路上非常順利,昆浩開車帶著方紫漠,經(jīng)過一整天的跋涉,終於趕到了林海。
此時已經(jīng)是夜裡九點多鐘,昆浩按齊叔說的路線,在林海這個陌生的城市隨車流緩緩前行。
體育館是林海市的標誌性建築,呈幾何圓形,氣勢宏大,能同時容納兩萬多名觀衆(zhòng),每到夜幕降臨,體育館的四周就會亮起燈光,在黑夜裡顯得特別引人注目。
昆浩老遠就看到了體育館的燈光,這裡的人和車都多,前進十分緩慢,他開著車小心翼翼向前走著,這時路上出現(xiàn)一個戴著綠帽子的男人,樣子有幾分滑稽,路人不時回頭去看,還有一些人偷偷取笑。
昆浩將車在路邊稍做停留,綠帽子早已看到他的車牌,走了過來,一頭鑽進車裡。
一進車,這傢伙就把綠帽子摘了下來,嘿嘿一笑道:“你就是昆浩了,齊叔還真是會出餿主意,戴什麼不好,要我戴綠帽子,真丟人現(xiàn)眼。”
昆浩雖然心情沉重,但也被這一幕逗樂了,笑道:“看著還行,挺另類的。”
“去你的,要不你戴著下車轉一圈,我就輸你一千塊錢。”
“嘿嘿,還是算了吧,齊叔等著的,咱們趕緊過去。”
這時,那綠帽子一眼瞟見後座上躺著的方紫漠,冷笑道:“這就是那傢伙的女兒?”說著伸出手來,似乎要去拍打她的臉蛋。
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一把將他的的抓住:“不要動她!”
綠帽子咦了一聲:“兄弟,這是什麼意思,老子動的又不是別人,你急什麼眼?”
本來稍好的心情,突然變得非常糟糕,昆浩鐵青著臉道:“我說過不準動,就不準,否則我跟你翻臉!”
綠帽子沒有再說什麼,但心裡非常不爽,心想:“馬的,給老子使臉色,當自己是什麼鳥兒啊?”
兩人都不說話了,車裡的氣氛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昆浩覺得自己剛纔態(tài)度太過生硬,於是主動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跟齊叔的關係呢。”
綠帽子冷冷道:“我
是他侄兒,叫我齊衝就行了。”
“齊衝,咱們現(xiàn)在去哪裡?”
“直走,轉彎我會支聲。”
昆浩本來不想跟齊衝把關係搞得這麼僵,可是他現(xiàn)在心亂如麻,根本沒有心情跟齊衝化解矛盾,只是默默地開車。
行了大約四十多分鐘,轉了四五個轉盤,齊衝向左邊一指:“進那個巷子。”
昆浩將方向盤一打,車緩緩駛進了巷子,走到一半,齊衝讓他把車停下,昆浩以爲到了,心裡有些激動起來。
這時,一輛黑色的小車開了過來,齊衝還是冷冷冷地道:“上車。”
昆浩愣了愣:“去哪裡?”
“上車!”齊衝還是冷冷說道。
昆浩看了他一眼,冷靜地道:“齊衝,剛纔我是過了點,請你原諒,但是你總得把話說清楚吧,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讓我上車,你什麼意思?”
“沒意思,這是叔安的,你愛上不上。”齊衝說完便自己一頭先鑽了進去,回頭見昆浩還站在那裡,這纔不耐煩地道:“叔怕你的車被跟蹤,看那傻樣兒!”
這樣一說,昆浩立即明白過來,二話不說,趕緊抱著方紫漠上了那輛車,然後把自己的車鑰匙交到另一個人手裡。
新乘的車在林海市轉了幾圈,一直到半夜十一點多,這才緩緩駛入一個比較偏僻的地方,然後停了下來。
一路上,齊衝沒有跟昆浩說一句話,到了地方也不打招呼,徑直就下了車,向屋裡走去。
昆浩心裡很不是滋味,但這是人家的地盤,他只能先忍著。
這時,身邊的方紫漠突然動彈了一下,麻藥的時間已經(jīng)到了。
“好痛!”因爲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血脈不通,猛地醒來,就會感覺到非常疼痛。
昆浩立即用手去揉她的腿,方紫漠剛剛醒來,記憶還沒有調轉回去,讓他摸了兩下,這才記了起來。
“浩哥,這是在哪裡,是去見我爸嗎,我怎麼睡過去了?”
一連串問題,讓昆浩無言以對。
這時,已經(jīng)進了屋的齊衝突然又走了出來,衝著車內的昆浩大聲吼道:“磨蹭什麼,叔等著的呢!”
方紫漠被這陌生的地方口音弄得一驚,失聲道:“浩哥,他是誰啊?”說著好奇地探出頭去打量齊衝。
齊衝這小子正在怒氣衝衝,猛地看到車裡探出一顆美人頭,那迷茫的表情瞬間讓他也迷茫起來。
“真他馬的漂亮啊!”齊衝在心裡大讚一聲。
方紫漠的美,絕不是吹牛,就在在煙花遍地的京城,那也絕對排得上名位,而林海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地級市,無論哪方面都跟京城有相當?shù)木嚯x,這美女的品級也不例外,所以齊衝只看了一眼,就完全被迷住了。
“馬的,這麼漂亮的女人質,怪不得姓昆的小子不讓老子碰一下,敢情是想自己吃獨食啊!”齊衝在心裡埋怨起來,對昆浩的怨恨更重了。
這時,方紫漠又回過頭來,問道:“浩哥,我們這是在哪裡?”
“紫漠,你先別問了,咱們進去再說。”昆浩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
方紫漠怎麼也不會相信昆浩會害她,非常信任地點了點頭,然後推開車門,走了
下去。
齊衝這小子一看,又在心裡大叫起來:“我靠,身材也這麼正點,簡直就是極品啊!”
方紫漠此時也注意到齊衝不良的眼神,瞪了一眼,但卻又讓齊衝一陣神魂顛倒,心兒亂蕩。
此時,這小子也顧不得跟昆浩使氣,衝著方紫漠微微一笑,非常紳士地將身子一躬,右手向裡一擺:“請!”
這是一幢獨立的別墅,一共有兩層,齊衝帶著兩人來到第二層中間的房間,門是半開著的,齊衝一把將門推開,對著裡面道:“叔,他們來了。”
“小浩,快進來!”齊叔的聲音有些顫抖。
昆浩一聽,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自從父親死後,他就感覺自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孤燕,可是當他聽到這一聲小浩,彷彿又找到了歸宿。
“浩哥,你怎麼流淚了?”一旁的方紫漠十分驚訝。
“他是我爸的好朋友。”昆浩回道。
“哦,我明白了。”方紫漠十分乖巧的閉上了小嘴,那樣子十分可愛,可愛到讓昆浩一陣心疼,讓齊衝一陣心癢。
“齊叔,我來了。”昆浩走了進去,一把抱住面前這個快要六十歲的老人,眼淚再次止不住地滑落下來。
齊叔的相貌十分普通,就跟平時大街上的老頭子一樣,眼睛也沒有什麼神采,只是他的神態(tài)十分平和,好像就是天崩地裂,也不會讓他受到驚嚇。
他輕輕拍了拍昆浩的肩膀,說道:“小浩,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說完,他突然將目光向後一投,定定地看著方紫漠,突然想起一個人來,眼睛起了一些變化,微微縮了一下。
“你,你是方仲海的女兒?”齊叔緩緩問了一句,眉頭緊緊皺起。雖然他從來沒有見過方紫漠,但是父女就是父女,方紫漠的相貌眉目跟方仲海有許多相似之處,以至於他一眼就認了出來。
方紫漠漠此時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離開了龍京,上前甜甜一笑,說道:“齊叔,我爸就是方仲海,你也認識他啊。”
齊叔被她的態(tài)度搞蒙了,他也是老江湖了,可是像這種鎮(zhèn)定自如的人質,他還真是頭一回碰到。
突然他笑了起來:“呵呵,到底是方仲海的女兒,果然不同凡響。”
一旁的昆浩知道他理解錯了,立即上前,在他耳邊低聲道:“齊叔,紫漠今天不舒服,能不能先把她安頓好了,咱們再談?”
“臭小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會兒你可得跟我好好說道說道。”齊叔可不是昆麻子,當年也是跟方仲海一樣的足智多謀,已經(jīng)看出事情的不同尋常,於是低聲問了一句,跟著又擡高聲音道:“好吧,今天時間不早了,那就先去休息,家裡全是空房間,隨便挑一間就行了。”
昆浩帶著方紫漠走出房間,方紫漠立即奇怪地問道:“浩哥,這個齊叔是誰啊,我怎麼一點也不認識,還有這個地方,我也從來沒有來過,感覺好奇怪啊!”
昆浩道:“今天你累了,什麼都別問,先去休息,明天我再告訴你所有一切。”
“嗯,我的確有些累,感覺脖子好痛,明天要去醫(yī)院按摩一下才好。”
“好的,明天我陪你一起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