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坐上方的壯年男子說道:“九天神玉雖然稀世罕有,但對於我們武道中人來說,實際用處並不大,我不知道少宗主你要來有何用途?”
少宗主道:“既然你問起,那我也不妨直說了,幾個月後便是我奶奶的大壽,我準備把這九天神玉作爲賀禮送給她老人家,還請閣下成全。”
壯年男子笑了下,道:“巧了,我競下這塊神玉,也是爲了送人的。”
少宗主眉頭微皺,不解地問道:“那閣下爲何……”
男子笑道:“送禮嘛,還是心意最重要,要是沒有這神玉,難道我們就不送了?還不是得找其他的禮品來代替?
可萬一這東西在別人手裡,有更爲重要的用處,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成人之美?所以我這就要問問這位小兄弟,這九天神玉對你而言真有那麼重要?”
關於九天神玉可以讓人重獲新生的奇方,蘇遠當然不會隨意公佈出來,但還是鄭重其事地道:“至關重要,足以救人一命!常言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還請前輩三思!”
壯年男子哈哈一笑,“好,看你說得那麼誠懇,這九天神玉的下落,就歸你了!”
蘇遠和少宗主同時大驚,萬沒想到他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決定了下來,但前者是驚喜,後者是驚怒。
“多謝前輩成全!”蘇遠喜出望外,拱手致謝。
“憑什麼?!”少宗主則是怒然問道。
壯年男子道:“就憑你的身份太過高貴了。”
在這種情況下說出這樣一句話,怎麼聽都不像是讚揚,更像是諷刺。
少宗主冷冷質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作爲年長者,我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你那高貴的身份來解決的。你說這位小兄弟是狐假虎威,自己沒有真本事,那我想問你,無上宗鼎立仙界,成爲五大巨頭之一,這其中又有你的一份功勞?”
這是什麼?打臉,赤條條的打臉!
那些蘇遠沒有說出來的話,這壯年男子卻替他說了出來,無異於當面扇了那少宗主一巴掌,響亮無比。
少宗主此時算是徹底明白了,這壯年男子的內心已經偏向了蘇遠,反而是看不慣自己剛纔的那番言辭。但他向來驕傲,又豈會因爲這三言兩語而質疑自己?
不屑地哼了一聲,少宗主又說道:“好!很好!你是故意耍我的是吧。”
壯年男子面對這無上宗的少宗主,竟是毫無懼意,笑道:“如果說不是,你會不會相信呢?”
少宗主的臉色愈加陰冷了起來,雙手微微握拳,道:“如果這不是在隱寶閣的話,你可能已經死了!”
他這句話剛說出口,站在壯年男子身後的那位大漢身形一震,殺氣畢現!
同時也顯露出了他的修爲境界來,二境仙尊!
仙尊境界的強大威壓,使得少宗主和蘇遠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能來這裡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貴人身邊帶有強大的護衛並不稀奇,但蘇遠沒想到,光這個護衛,就強大到了如此地步!那這個壯年男子的真實身份,有會有多顯赫?
壯年男子悠然笑道:“你覺得誰會更先死?”
作爲少宗主,他何時受到過這樣的威脅?這使他內心不禁怒火騰昇,可有無法發作出來,只好放下狠話,說道:“我記住你了,下次我們再見面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
說完,少宗主便扭頭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住了腳步,對蘇遠道:“還有你!”
這位少宗主這次丟臉可真是丟大了,不但想要的東西沒要到,反而被人嘲諷了一番,從他離開的背影便可以看出,他內心是有多麼的忿忿不平。
“一個不順心便要拿人性命,這小子可真是被他爹給寵壞了。”少宗主走後,那壯年男子淡淡評價道。
對於這樣的大少爺,蘇遠早已經是司空見慣了,也並未過多的在意,卻是再次對那壯年男子說道:“不論如何,這次還真是多謝前輩您了。”
壯年男子擺了擺手,道:“無妨無妨。”
“只是晚輩有一事不明,爲何前輩要替晚輩出頭?”
如果說將九天神玉的下落轉讓給蘇遠,那只是成人之美,可後面他對少宗主所說的那番話,顯然就是有意地偏袒蘇遠,要幫蘇遠羞辱那少宗主一番。
非情非故,爲何如此?這便是讓蘇遠感到納悶的地方。
壯年男子笑了起來,沒有過多的解釋,只是從自己的戒指中掏出一塊令牌,遞給蘇遠。
蘇遠接過來一看,天武長老令!
恍然大悟!看到這令牌,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蘇遠頓時便大笑了起來,直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那長老說道:“這本是呂師叔交給我的差事,讓我全力拿下關於九天神玉下落的消息,只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這樣也好,省得我去多跑一趟了,在這裡給你便是。”
蘇遠笑道:“若是早知如此,又何必爭個你死我活呢?”
“問題就是我們互相之間都不知道對方,所以才鬧出了這些麻煩來。”
對於這樣的幫助,蘇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再次抱拳拱手。
可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長老就說道:“別再謝了,這本就是我們天武宗報答你對呂大小姐救命之恩的謝禮,是理應之事。何況我只是幫人辦事而已,硬是要感謝,你還是等哪天有空了,去天武宗謝我呂師叔去吧。”
蘇遠點頭,道:“等我把這件事處理完之後,定去天武宗親自答謝呂老爺子。”
“據說我呂師叔給了你三份答謝之禮,其中的兩件已經上算是完成了,剩下的那一件,你準備什麼時候去領走?”
蘇遠知道他所說的,是那個預留給自己的真傳弟子名額,所謂領走,那自然就是要加入天武宗了。
蘇遠也不想和他打馬虎眼,坦誠說道:“現在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暫時還沒去考慮這些,還請長老諒解。”
那長老笑道:“無妨無妨,我也就隨口問問而已,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天武宗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兩人說著,蘇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道:“剛纔長老你那樣對待無上宗的少宗主,這會不會影響了兩大門宗之間的關係?”
長老冷哼一聲,“在我們天武宗還是弱小門宗的時候,便時常受到無上宗的打壓和欺辱,即便是現在並列爲五大巨頭,表面上和平共處,但那些仇恨,卻是永遠都抹不掉的。所以你覺得我還會在乎區區一個少宗主嗎?”
蘇遠明白了,這不僅僅是因爲那少宗主對自己出言不遜,更是因爲兩大門宗之間本就存有舊仇,自然也不可能跟他好言相對。
而這長老明知道神玉的下落最後是要交到蘇遠手中的,卻還是同意讓少宗主前來勸說,這顯然就是故意而爲之,想要挫一挫他的銳氣。
事涉兩大門宗的恩怨,作爲一個局外人,蘇遠不好再多說什麼。
那長老卻提醒了蘇遠一句,道:“你日後在外行走,可得多多提防無上宗的人才是,那少宗主從小嬌縱橫行,生起氣來什麼都敢做,說不定真會派幾個高手去追殺你。”
蘇遠說道:“可他不是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嗎?怎麼追殺?”
“但他見過你的模樣了,以無上宗的勢力,想要查出一個人到底是誰,並不困難。不過我也只是讓你有點警惕心而已,說到底你也是我們天武宗的恩客,只要無上宗的人還有點腦子,就不會任由那小子胡作非爲,也不敢隨意傷你性命。”
蘇遠點了點頭,道:“明白了,多謝前輩提醒。”
“還有就是,雖然現在得到了九天神玉的下落,但我估計要真正取得九天神玉,也並不是件易事。你試想一下,光是一個消息就能賣那麼多錢,如果隱寶閣能夠直接拿出九天神玉來拍賣,那又會是怎樣的天價?可爲什麼他們沒有這樣做?”
蘇遠道:“要麼就是他們根本取不出來,要麼就是需要付出的代價太大,風險太高,他們覺得不劃算。”
長老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個意思。隱寶閣真正的背後靠山是哪一勢力,現在尚且不知,但我敢肯定,絕對是五大巨頭之一。如果連他們都取不來的東西,別人想要去取,恐怕就真是難如登天了。”
蘇遠深吸了口氣,道:“不論如何,我還是要去試一試,那東西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長老站起身子,伸手拍了拍蘇遠的肩膀,說道:“反正你自己小心點吧,若是需要人手幫助,隨時和我們天武宗開口。反正黑騎都已經借過你一次了,再借一次也無妨。”
說完後,那長老就帶著自己的護衛出去了,在離開之前,和隱寶閣說了一聲,將九天神玉的具體下落轉交給蘇遠。
歸誰送誰,全憑客人的意思,隱寶閣當然不會有半分意見,蘇遠剛回到自己的雅間,隱寶閣的人就將東西送了過來,並對蘇遠說道:“風字雅間的客人已經把錢都付清了,還說這東西務必要交到您的手裡。”
蘇遠接過一個精緻的小本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心想天武宗這也太闊氣了,幫我競下這東西還不算,居然還幫我把錢給付了,就是不知道那長老在第二次暗拍的時候,給出的是什麼籌碼,連我那麼多的無價之寶都比不過?
一旁的玉狼更是被嚇得發愣,道:“首司大人,你這也太厲害了吧!轉一圈回來就把那消息弄到手了?而且還不用給錢?你到底和那傢伙說了些什麼?”
蘇遠笑了起來,神神秘秘地道:“不可說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