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戰(zhàn)
“七天!一支幾乎由純騎兵組成的部隊用了七天的時間才走了二百三十里路,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鐵大單于的領(lǐng)軍水平啊。”杜遠撇撇嘴表示對鐵多雄指揮藝術(shù)的不屑,突然他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對周圍的士兵大聲喝道:“如果以後我?guī)銈冃熊姷臅r候你們也這麼磨磨蹭蹭的看我不剝了你們的皮。”轟笑聲中,周圍的戰(zhàn)場新丁初上戰(zhàn)場的緊張都化作了無形。
“莊主,匈奴人到咱家門口了咱也得表示表示歡迎不是,今晚讓我?guī)巳柡騿柡蜩F大單于如何?”----說這話的是前些時候在鐵多雄手上吃了大虧的何鐵軍,他前幾天傷沒好利索,趕不上參加在山谷裡的會戰(zhàn),很有點不甘心。此刻看到匈奴大軍在城下安營,不禁手開始癢癢了起來。
“去去去,你當鐵多雄真是智障人士啊。前幾天剛吃了大虧他能不知道防備啊,晚上弄幾面鑼敲敲,表示一下咱們的態(tài)度就行了,衝出去幹嘛?找死啊?”杜遠揮揮手,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
“杜莊主,咱們現(xiàn)在還該做些什麼?”說這話的是老成持重的孟浩然。孟浩然出身文人,後雖投筆從戎當上了參軍,畢竟未曾經(jīng)過幾次大仗,如今看見城下大軍雲(yún)集,雖然早知已方早已準備周全,心下還是不安。
杜遠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該做什麼你自己看著辦就好了,別來煩我,先讓我好好睡上一覺。這幾天可把我累壞了。”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鐵多雄的攻城器械被我一把火燒了個精光,他只能到了這趕工現(xiàn)做。周圍又早被你堅壁清野了,他就算要砍棵樹都得跑個百把裡地才能找到。三天時間他能做好準備就不錯了。”
其實杜遠對鐵多雄的候憑價如果讓鐵多雄聽到會覺得杜遠這個人很不厚道。不過又話說回來杜遠他從來就不是個厚道的人。這些天來鐵多雄的眼睛裡沒有一天不佈滿了血絲。他已經(jīng)很努力地掌控著自己的軍隊,但是杜遠的無賴打法讓他覺得很無奈。
雖然在羅紮帶走本部四萬人的兵力去運糧後,他還擁有二十七萬的軍力,實力遠超正氣山莊,但他始終覺得自己的部隊像一羣被惡狼盯上的羊羣。無數(shù)正氣山莊的小股部隊在他身邊不遠不近地盯著他們,一旦露出了些許破綻便像惡狼般惡狠狠地撲上來咬下一大塊肉。
在行軍路上,他如果派出的斥候人數(shù)少於一百人,基本上便是有去無回。到了晚上大營外頭爆炸聲鑼鼓聲更是響成了一片。你起兵迎敵吧,他們卻像在空氣中消失了一般不見蹤影。你不理他們矇頭大睡吧,幾支小部隊卻又合成一股,對你進行突襲。搞得鐵多雄是焦頭爛額。想設(shè)圈套引他們上鉤吧,這幫無賴卻又偏偏精明得很,居然從來都不上當。哪怕前面的誘餌再可口他們也不去吃。
無奈之下,鐵多雄只有拼命地增加斥候的數(shù)量,以至於每支斥候隊的人數(shù)最高達到了上千人。然後又讓手下在夜晚加強防守,每天都派人拿著火把尋視營地的周圍。搞得每個人都精神緊張疲憊不堪。但即使如此,草叢中突然射出的利箭,井水裡投下的毒藥,河中冒出的殺手仍然不斷地給鐵多雄的部隊造成傷亡。最讓鐵多雄生氣的是他們很少殺死匈奴士兵,井裡投下的基本上也是些瀉藥之類的東西,往往只是讓匈奴士兵們重傷。可每一個傷員至少要佔去一個健康的人來負責照料。更別提爲了給他們治傷造成的藥品緊張。而且傷員們的呻吟讓士兵們的士氣大跌,每個人都顯出了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來。鐵多雄現(xiàn)在是進退兩難,他開始懷疑自己迫不及待地進攻正氣山莊的決定是不是正確了----能發(fā)出奇怪爆炸聲的神秘武器,一個時辰內(nèi)全殲八萬大軍的強悍戰(zhàn)力都讓他的心情越來越不安了。唯一叫他得意的是他對羅扎隱瞞了後軍大營中仍有十日存糧。然而現(xiàn)在他也開始在想當初如果不趕走羅扎而讓他來當炮灰是不是更好些。
所以當鐵多雄看到正氣山莊的城牆時他長吁了一口氣----不論如何他總算是到了目的地了。因爲他的糧草不像他跟羅扎說的那麼少,而且羅扎的離去讓他有了更多的餘糧。雖然在當?shù)蒯缂坏杰娂Z,連爲了重做攻城器械砍根木頭都得跑個幾十裡地。雖然仍連續(xù)不斷的敵軍造成的傷亡上報,可是鐵多雄依然穩(wěn)穩(wěn)當當?shù)刈鲋鰬?zhàn)的準備工作,而不去試圖冒險攻城。更何況杜遠已經(jīng)主動放棄了三個衛(wèi)星城,把人員都放進了正氣山莊,這更讓鐵多雄放心了。在他心目中正氣山莊這個既不高大而且防守人員也不多的孤城是經(jīng)不過他幾天堂堂正正的攻擊的。按杜遠的話來說就是鐵多雄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忍者神龜。連朝他臉上吐唾沫都可以忍得下來。
五天後,鐵多雄終於做完了所有攻擊前的準備工作,重新制造的攻城器械密密麻麻地在城池前面排列著。和這些器械站在一起的是一萬名個個都兩眼佈滿血絲殺氣騰騰的匈奴士兵。因爲孟浩然堅壁清野和秀字營游擊戰(zhàn)術(shù)的成功,鐵多雄比預(yù)計中推遲了兩天才完成了準備工作。所以匈奴士兵們也多受了兩天兩夜的騷擾。現(xiàn)在終於有機會和這些無恥之徒面對面的作戰(zhàn)的時候,所有匈奴人都準備好好的釋放一下這些天憋足的火氣。不用鐵多雄做任何的戰(zhàn)前動員,匈奴士兵們的士氣已經(jīng)達到了最高點。
在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下馬步行的匈奴士兵推著雲(yún)梯、攻城車等等攻城器械向城牆衝了過去。佈置到位的投石機也向城牆傾泄著他們的怒火,似乎小小的正氣山莊就像紙糊的一樣會被他們輕易地撕碎。
可惜正氣山莊的遠射火力要比匈奴先進得多,連投石機都是用精鋼和彈簧所制,更別提還有腳踏弩連射弩等等的防守利器。無論是射程還是精確度都要比匈奴粗陋的投石機和弓箭要高得多。所以匈奴的投石機沒有射出幾發(fā)石彈便被正氣山莊利用投石機投射出來的炸藥包給全數(shù)炸燬。
至於衝鋒的匈奴士兵們比起他們更慘,他們還未走進自己弓箭的射程便被一支支飛來的利箭穿透了胸膛。手上的盾牌擋不住被杜遠稱之爲地毯式射擊的箭雨,未及發(fā)出一聲慘叫便被奪去了生命。在他們出發(fā)的地方距城牆不過五百步。但居然沒有幾個人能在這條彷彿通往地獄的道路上倖存下來。偶爾有幾個盾牌特別大,身材特別小,運氣特別好的傢伙衝到了城牆下面。但失去了雲(yún)梯和一切攻城器械的他們只能手足無措的在城牆下面發(fā)呆,然後被正氣山莊的箭手們一個一個的射死。當潰退發(fā)生時,這些匈奴士兵毫不猶豫把自己的後背留給了正氣山莊的弓箭手們,只求能快一點脫離這地獄之旅----但是他們失望了,當正氣山莊的投石機消滅了匈奴的遠程火力後,便把目標對準了他們。一個個炸藥包在他們的頭頂和退路上爆炸,徹底截斷了他們生還的希望。最後,除了一個在進攻開始時就扭傷了腳的士兵生還外。其它人都倒在這條不過五百步長的通道上哀號著死去,永遠留在了東疆。
鐵多雄和他的部將們看得頭暈?zāi)垦D康煽诖簦弘m然沒有指望著這一萬攻城部隊能一舉拿下城池,但是作爲試探敵人攻擊力的一萬人居然在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內(nèi)便被全殲卻讓他們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氣山莊雖然已是戰(zhàn)果累累,戰(zhàn)績輝煌。誰也知道這是個難纏的敵手,但當親眼看到他們居然有著如此恐怖的戰(zhàn)鬥力時,感想絕對和聽說的不同。觀戰(zhàn)的匈奴將士都覺得心裡一沉,隨即開始暗暗盤算撤軍的事了。
“孃的,你們這幫敗家仔。一下射出去老子三分之一的家當。如果鐵多雄那老小子不是個忍者神龜?shù)脑挘賮硇n上幾次看你還拿什麼射擊。”這話是杜遠在這一天的戰(zhàn)鬥結(jié)束之後對心滿意足嘻皮笑臉的何鐵軍說的,全然忘了是自己讓何鐵軍全力射擊,給鐵多雄一個下馬威。
如果自己所剩糧草不多,而且敵軍的戰(zhàn)鬥力又超級強悍的時候該怎麼辦?一個有理智的將領(lǐng)毫無疑問是選擇撤退,保存實力來日再戰(zhàn)。而鐵多雄無疑是個很有理智的人。這也是杜遠心裡打的小算盤。
可惜的是,連日來所受的氣已經(jīng)讓鐵多雄快要氣瘋了,在這小小的正氣山莊他受了太多的屈辱,他的大單于寶座也變得越來越搖搖欲墜,這不能不讓這個天天想著帶領(lǐng)匈奴人恢復往日榮光的人惱火。事實證明:穩(wěn)重的人被惹急之後會比一般人更瘋狂得多。他否決了部下請他撤軍的建議,將部隊分成了四拔,從四面晝夜不停地狂攻正氣山莊。他的想法是:我不能得到的東西也不能讓羅扎得到。四大部族已去其二,所以十年後我待匈奴人恢復元氣還可以重新尋找機會坐上這個寶座,但卻不能讓羅扎有機會帶著匈奴人入主中原。
他本是打著消耗匈奴人實力的主意進行這場決死的進攻,但卻沒有想到的是此時正氣山莊中的士兵不過五千餘人,而且箭支炸藥也不是很充足了。這看似瘋狂的一拳實際上重重打在了杜遠的軟肋上。
杜遠的日子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