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此次走火入魔事件即將得到圓滿解決,以卓非凡那般清冷的性子亦不禁興奮起來,在下山的路上吱吱喳喳地說個不停。杜遠雖有時也附和兩句,但卻總顯出心不在焉的樣子來。
卓非凡不禁有些奇怪,伸出巴掌在杜遠眼前一晃,問道:“你怎麼啦?高興得傻了?”
“他孃的!”杜遠突然重重地一拍大腿,把卓非凡給嚇了一大跳。
杜遠恨恨地道:“上了那狗日的地當了!”
卓非凡一驚,忙問道:“怎麼回事?”
杜遠冷笑了起來:“‘固本培源益精護腎’這八個字給那些腎虛的人還差不多,怎麼適合你這樣體內氣息失調的人?”
卓非凡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臉上。
杜遠繼續說道:“剛纔我就覺得有些不對,卻又想不起來是哪裡的錯。現在回頭想想,才發現桌面上擺的那幾個杏林高手寫給無晦和尚的信封上筆跡似乎都差不多。這還不可疑嗎?”
卓非凡身子抖了一下,強笑道:“可他不是死活不收我們的錢麼……”
話一出口,卓非凡也知道不妥。無晦和尚不但收了他們的錢,而且還是他們倆硬塞到人家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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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杜遠冷笑著說道:“居然在我面前耍起了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居然還上了當。真是陰溝裡翻了船了。”
卓非凡心中還抱著萬一的指望,從懷中掏出無晦給的那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放入嘴中細細品味。
藥丸入口即化,酸酸澀澀地也稱得上是口舌生津,只是那味道卻明明是山楂丸的味道,市面上三文錢便可以買一大包。
卓非凡恨恨地將瓷瓶往地上一擲,怒道:“居然騙到我頭上來了。還什麼‘固本培源益精補腎’,他這是以爲我腎虛來著。”
杜遠和卓非凡終此一生,只有他倆騙人,哪有別人騙他。連鐵多雄這樣的一代英豪亦被他們倆搓弄得團團亂轉,豈知今日裡卻在陰溝裡翻了船。兩人自是恨恨不已。
二話不說,二人轉頭重又上了少室山,又來到了那個小木屋外。
只是雞犬之聲依舊,那無晦和尚卻已無影無蹤。小木屋內凌亂不堪,似乎無晦和尚只是匆匆收拾了一下,便遠走高飛了。
其實這也難怪,誰叫杜遠與卓非凡太過大方,一出手便是一千兩的銀票。這些銀子足夠買一百座這樣的小木屋,無晦和尚又怎會在此多待。
杜遠恨恨地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今日裡少林寺要不給我個說法,看我不把少林寺給拆了。”
卓非凡本也是滿腔怒意,但看杜遠這副樣子反倒擔心起來,怕他一時衝動之下做出什麼事,忙勸道:“說不準此人也是少林寺裡的害羣之馬,而且少林寺好歹也是武林聖地,你可千萬別亂來。”
杜遠此時早被怒火衝昏了頭腦,哪聽得進卓非凡的勸告。他把袖子一甩,大踏步地向著少林寺的大門口奔去,看那樣子,今日若找不到無晦,他非得把少林寺拆了不可。卓非凡生恐他出事,也緊緊追在後頭。
不一刻功夫,二人便來到少林寺門口。杜遠也不二話,腳下一使勁,便從排成長龍的遊客頭上躍過,一把糾起門口那知客僧的衣領,惡形惡狀地道:“無晦和尚在哪裡?你快把他給我叫出來!”
‘哄’地一聲,寺內寺外立時混亂了起來。
無數遊客在那高呼:“有人要闖少林寺了!”
“今天沒白來,終於看到開打了。”
門口跪了一地的少年人更是興致沖沖地捲起袖管,衝到杜遠面前,欲在少林武僧面前得個好映象。紛紛指著杜遠喝道:“哪裡來的狂徒,居然敢砸少林寺的場子,且讓你看看我的厲害。”
杜遠頭也不轉,只是向著衝在最前頭的那人身上一推。那少年人只覺得一股巨力涌了過來,不由自主地向後便倒,踉踉蹌蹌地反倒扯倒了身後一大片人。
遊客們不驚反喜,更加興奮了起來:“還是個高手,說不準是魔教的妖人。孩子他媽,快過來看大反派哪。”
被杜遠扯住領子的少林寺知客僧顯是見多識廣,他只是鎮定地向杜遠合什問道:“施主你說找誰?”
“無晦!給我把無晦和尚交出來!就是穿著月白色僧衣的那一個。”杜遠扯著知客僧的領子憤怒地喊道。
知客僧臉上一片平靜之色:“施主搞錯了吧,少林寺的輩份依‘清靜真如、慧定修止’排行,並未有‘無’字輩的僧人。何況天下僧侶依例著的是土黃色或黃色僧袍,貧僧從未聽說少林寺內有著月白色僧袍的和尚。”
杜遠手一鬆,一下子愣住了。
是啊,那無晦和尚一直也沒有說自己是少林僧人。杜遠和卓非凡只是直覺地認爲凡在少林寺內出現的和尚就一定是少林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