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潮是個多聰明的人,只要自己拜師谷明月,就有機(jī)會繼承谷明月的遺產(chǎn)。
而且自己有了谷明月做靠山,日後就再也不是無依無靠的人了,在黃天道內(nèi)也能少了許多掣制,自己也可以大展拳腳。
不過才拜師就開始惦記谷明月的遺產(chǎn)可還行?
張諶一雙眼睛看向遠(yuǎn)方,看著黃潮拜師谷明月,眼神裡露出一抹怪異之色:“黃潮這廝還真是會整活啊。”
張諶心中微微感慨,然後躲在後方靜靜的觀看著場中的一切,對於眼前滑稽的一幕,張諶不但沒有憤怒,反而爲(wèi)黃潮開心。
對方能爬上去,對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
就在張諶心中各種念頭流轉(zhuǎn)的時候,那邊玲瓏塔好似是風(fēng)化的土石一般,化作了一道道砂礫隨風(fēng)消散,整座玲瓏塔坍塌成砂礫,消散入血海大陣內(nèi)。
“不!!!”
看著崩碎的玲瓏塔,周求乘絕望的一聲哀嚎,周身神光開始消散,其一身神道修爲(wèi)化作了流水。剎那間,十階修爲(wèi)的周求乘,伴隨十一階的玲瓏塔灰飛煙滅,其被打落爲(wèi)肉體凡胎。
“哈哈哈!哈哈哈!周求乘,你這個該死的老東西,你關(guān)不住我!”就聽一道囂張的笑聲響徹天地間,破軍星趙烈在那廢墟中沖霄而起,盤旋於虛空之上。
“多謝師叔救我!”趙烈站穩(wěn)身形,對著谷明月恭敬一禮。
“你能出來就好!”谷明月聲音中滿是欣慰。
黃天道北斗七子、南斗六子,乃是大賢良師親自敕封欽點(diǎn)的人物,關(guān)係著黃天道未來能否成就大業(yè),所以趙烈決不能有任何損失。
黃天道已經(jīng)摺了一個張曉花,可再也不能忍受第二個關(guān)鍵人物隕落了。
“此次爲(wèi)了救你,教中花費(fèi)了大代價(jià),現(xiàn)在你既然脫困而出,那咱們也該依照計(jì)劃撤退了。”谷明月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並不想大開殺戒,因爲(wèi)下面的人都是勳貴,就算落魄勳貴那也是勳貴。這些勳貴可以死在亂軍手中,可以死在妖族手中,就是不能死在黃天道的手中。
你道是爲(wèi)何?
人在做天在看,黃天道此次討伐周求乘,乃是因爲(wèi)周求乘鎮(zhèn)壓了趙烈,黃天道師出有名。現(xiàn)在黃天道將人救出來,自然見好就收,該撤退要撤退。如果黃天道大肆殺戮,天下其餘貴族可是看著呢,今日黃天道會對待諸位落魄貴族痛下殺手,來日輪到自己豈不也是難以倖免嗎?
趙烈是個聰明人,當(dāng)然知曉谷明月的意思,但他被周求乘鎮(zhèn)壓封印這麼長時間,卻心中充滿了憤怒,是以聽聞谷明月的話後,趙烈對著谷明月恭敬一禮:“師叔,其餘諸位貴族可以活,但周求乘必須死。而且崇正書院窩藏我黃天道要犯張諶,待弟子拿下週求乘,逼問出張諶的下落,然後再將成渝追查出來,上報(bào)大賢良師,師傅您必定會被大賢良師看中,成爲(wèi)我黃天道新一代的掌教。”
谷明月聞言略作遲疑:“我卻並未在下面感知到張諶的氣息。”
“張諶雖然藏起來了不見蹤跡,但這裡不是還有周求乘嗎?只要抓住周求乘,難道還怕逼問不出張諶的蹤跡?”趙烈的聲音中充滿了煞氣。
一旁黃潮聞言面色變了變,想要開口出聲阻止,但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最終其腦子靈光一閃,想出了一個主意,於是跨步走上前道了句:“師傅,此舉不妥,弟子有話要說。”
谷明月和趙烈齊齊看向黃潮,趙烈聽聞黃潮和自己唱反調(diào),面露不虞之色:“不知這位是?”
“是我剛剛收下的弟子。”谷明月笑瞇瞇的道:“玲瓏塔破碎,還是他的手段,你能破關(guān)而出,還要多虧了他出力。”
“原來是師弟,卻不知師弟有何指教?”趙烈不陰不陽的詢問了句,聽不出喜怒哀樂。
“周求乘代表的是大勝皇室,咱們擊敗周求乘,碎掉玲瓏塔倒也罷了,若是拿住周求乘,只怕大勝王室不肯罷休啊。咱們雖然擊碎了玲瓏塔,但終究還是留了周求乘一命,也算給大勝王室留下幾分薄面。若將周求乘殺掉,只怕會撕破最後的遮羞布,大勝王室不得不和咱們死磕啊……”黃潮開口道了句。
聽聞這話趙烈卻不在乎:“妖族大軍即將圍困金陵城,只要咱們手腳做的乾淨(jìng),到時候?qū)⑺械囊磺卸纪频窖迳砩希退愦髣偻跏覑琅瓘?fù)仇,也該去找妖族纔是。”
谷明月聞言有些猶豫,他並不想和大勝王室撕破最後的一塊遮羞布。畢竟救人和殺人,可是兩回事。
趙烈看著谷明月猶豫的神態(tài),又連忙加了一把火:“師叔,大勝王室頹勢已現(xiàn),咱們今日此舉正好也試探一番大勝王朝的成色。同時也逼迫著天下各路諸侯站隊(duì),看看這天下諸侯究竟有幾人心向我黃天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啊!”谷明月依舊遲疑。
“周求乘可是有開闢神國的辦法。”趙烈復(fù)又道了句。
谷明月略作猶豫,最終對著趙烈道:“你去做吧!”
趙烈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對著藏匿在血海中的黃天道弟子道:“諸位,真人有令,一個不留!”伴隨其話語落下,就見血海中蹦出一道道人影,臉上掛著猙獰笑容,向崇正書院衆(zhòng)人立足的方向撲了過去。
至於說爲(wèi)何不繼續(xù)調(diào)動血海,利用血海淹沒崇正書院?
血海侵襲萬物,侵襲一切靈性之物,一旦調(diào)動血海,到時候崇正書院內(nèi)的所有典籍、帶有靈性之物將會盡數(shù)毀於一旦。
大家攻打崇正書院可不是爲(wèi)了徹底毀滅的,而是爲(wèi)了獲取好處的。
伴隨著趙烈一聲令下,就見那無數(shù)黃天道修士從血海中衝出,向崇正書院的權(quán)貴殺了過去。
“黃天道,尓敢屠戮勳貴,日後必定天下難容!”
“你日後有何顏面面對天下勳貴?”
“今日我若不死,必定傾盡一切手段,覆滅你黃天道!”
“谷明月,我七舅姥爺乃是汝陽王,你敢殺我,我七舅姥爺必定不會放過你!”
……
看著殺來的黃天道修士,一羣勳貴不由得驚恐怒吼,大家可都是權(quán)貴血脈,世代聯(lián)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雖然落魄了,但依舊還有親戚在的。
“爾等想要報(bào)仇?殺你們的是妖族,關(guān)我黃天道什麼事?”趙烈不屑一笑。
而張諶此時沒有理會黃天道修士,而是看向玲瓏塔碎裂之地,眼神裡充滿了嚴(yán)肅:“要出大事了!”
他能察覺到,那玲瓏塔碎裂之處,虛空開始扭曲,無數(shù)的虛空次元在涌動,玲瓏塔內(nèi)封印的鬼怪,似乎要從那無數(shù)的次元中爬出來。
當(dāng)然最令他擔(dān)憂、忌憚的還是那尊大自在天魔分身,那纔是真真正正的老古董,今日玲瓏塔碎裂,至少有對方一半功勞。
“殺!”
崇正書院喊殺聲驚天動地,面對黃天道的修士,無數(shù)勳貴奮起反抗。
能逃到此地的勳貴,可全都沒有簡單之輩,一個個都有祖?zhèn)餮}在身,一身實(shí)力也深不可測,只是缺少頂尖的高手坐鎮(zhèn)罷了。
喊殺聲震徹雲(yún)霄,將張諶從沉思中驚醒,其一雙眼睛看向周求乘,就見破軍星趙烈向周求乘大步流星的走去,人未到猙獰的聲音已經(jīng)遙遙的傳了過去:“周求乘,你將我關(guān)入玲瓏塔內(nèi),日夜飽受折磨,你想要怎麼死?是被我剝皮抽筋呢?還是被我剁碎了喂狗?”
“你一個只會趁人之危的無恥小人罷了,老夫活了數(shù)十年,又豈會懼怕死亡?”周求乘面色平靜的看著趙烈,眸子裡滿是不屑。
“老子最討厭你們這種裝腔作勢的虛僞做派。”趙烈看到面無表情的周求乘,頓時心中一陣不耐:“待你落到我手中,你就知道我的厲害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趙烈手持一桿火紅色長槍,向周求乘的肋骨挑來,欲要將周求乘挑於槍下。
眼見趙烈長槍刺來,周求乘毫不畏懼,眼神中一絲波瀾也無。
就在趙烈長槍即將刺穿周求乘琵琶骨的時候,忽然一道銀白色光芒閃爍,趙烈手中的長槍遭受一陣猛烈撞擊,將趙烈的長槍震開,趙烈整個人踉蹌著倒退七八步,面色駭然的看向手持銀白色尺子的張諶:
“好大的力道!”
張諶掌握血之大道,力量自然非同一般。
“他不能死!”張諶手持量天尺,一絲絲先天之氣順著掌心,灌注於量天尺內(nèi),支持量天尺的氣機(jī)復(fù)甦。
“張諶,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今日正好將你們兩個一併擒下,叫你們兩個做個伴!”趙烈看到張諶的出現(xiàn),不但沒有害怕,反而露出興奮之色。
力量大隻代表力量大而已,並不能體現(xiàn)出血脈神通的等級。
張諶出現(xiàn)在這裡,反倒是少了自己許多麻煩,不用再逼問周求乘了。
對於他來說,當(dāng)然是好事情,畢竟能減少一些麻煩,還是少一些麻煩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