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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漫揉著眼睛, 疲憊起身。
“咳，你看下這版還有哪兒要修改的？”
可能是一夜沒睡的緣故，她的嗓音聽上去非常沙啞。
昨天還空白一片的稿本上, 此時已密密麻麻畫滿了花紋。
這些設計都是她忙了幾十個小時的成果, 也不知道能不能過關。
葉漫臉色蒼白, 黑眼圈很重, 看上去困頓到了極點。
“今天休息。”
收回目光, 顧梟合上稿本，說道。
“什麼？”
葉漫一臉茫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一個月的時間本就緊迫, 哪兒還有功夫休息？
“我說今天休息。”
見她不懂，顧梟又重複了一遍。
“哦……那你休息吧, 我去公司！”
以爲顧梟是煩了她在跟前跑來跑去才這麼說, 葉漫立馬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見況, 顧梟不耐煩起來，對著她一頓怒懟。
“你是豬嗎？還是我說的話你聽不懂？我讓你休息。”
“我？不用了, 這樣的工作強度對我來說沒什麼……喂，你幹嘛？！”
正說著，便見顧梟拔掉了身上的吊針，換起衣服。
“醫生說你病還沒好呢，需要靜養！！”
“顧梟！”
葉漫想要阻止他, 卻被其一掌反扣住。
兩人一拖一拽著離開了醫院。
因爲拗不過他, 再加上顧梟身體還未完全康復, 葉漫只好暫停掙扎, 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十分鐘後, 他們來到距離醫院一街之隔的玫瑰酒店，開了間房。
見此, 葉漫都驚呆了。
直到顧梟將帶來的畫稿工具倒在桌上，她才明白過來。
“醫院那股味道我不舒服，我在客廳工作，你給去房間睡覺！”
他的話很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這……行吧！”
“謝謝。”
想著他一番好意，葉漫也沒再拒絕。
確實，這幾天身體是有些超負荷了！
趁著葉漫去洗澡，顧梟打開了房裡的暖氣，將溫度調到適合的數字。
在他準備離開臥室時，牀上的手機響了。
那是一通視頻電話，來電人是威廉。
顧梟拿起手機，瞧著頻幕中男人的照片，眸光泛涼。
由於遲遲無人接聽，鈴聲斷了。
顧梟本沒打算理會，只是好奇這人是誰。
然而沒過幾秒，電話又重新響起。
“煩人。”
顧梟丟下手機，卻無意碰到了接聽鍵。
“嘿，漫！這幾天過的怎麼樣？”
立時，威廉笑容滿面的出現在視頻上，瞧著對面光禿禿的天花板。
“咦？人呢？”
顧梟沒有去撿手機，而是小心探出臉，擰眉瞅向頻幕上的人。
“你，你是誰？！漫呢？”
看到是陌生男人，威廉嚇得差點跳起來。
他可從沒聽葉漫說過有什麼異性朋友的！
見威廉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顧梟卻難得的好語氣，用英文回答道。
“她在洗澡，你待會再打電話來吧！”
“什麼？洗澡？”
【嘟……】
顧梟盯著被自己掛斷的電話，無趣的回了客廳，開始著手工作的事。
——
這一覺，葉漫從清晨一直睡到了後半夜。
再醒來時，頭昏腦漲的，如果不是肚子餓也許她能睡到第二天也說不定。
“難受死了。”
葉漫翻身下牀，總覺得頭重腳輕，走路飄飄的。
可能是睡得時間太長了，有些難以適應。
剛推開房門便見顧梟獨自一人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什麼。
一股酒氣四散在空氣中，讓葉漫瞬間清醒不少。
“你身體還沒好最好別喝酒。”
她過去將桌畔的半瓶紅酒收進櫃子，然後走到男人身邊。
顧梟微醺的眸中，尋不到多少熱度。
他放下酒杯，指了指房間。
“忘了告訴你，下午有個叫威廉的給你打電話，我不小心接了！”
顧梟說的雲淡風輕，但仍是不經意間透露出一絲在意。
也就是那絲在意，讓葉漫生出了試探的念頭。
她承認這麼做是有點作死，但如果能確認顧梟對自己的感情，那也值了。
“他……”
葉漫刻意拉長了語氣，故作甜蜜道。
“是我男朋友。”
不出所料，當聽到這句話後，顧梟臉色驟變。
他眼底掠過怒意，一把捏住了葉漫的手腕。
“你這個騙子！”
顧梟薄脣微牽，笑自己明知是謊言，還會生氣。
“我告訴他你在我房裡洗澡，他很驚訝，但完全看不到醋意，他是你男朋友？再說一遍試試？”
他一步步靠近葉漫，笑容中夾雜著痞氣，就像個“花花公子”。
顧梟將她逼至桌旁，順勢落下雙手困住她。
兩人呼吸交纏，葉漫突然打起退堂鼓。
“是或不是，跟你有關係嗎？”
她擡起臉，揚聲質問。
夜風吹過長髮，猶如古倫優美的線條，餘香陣陣，令顧梟心神不自覺爲之一蕩。
“關係？”
顧梟清淺一笑，伏在她耳畔，帶著三分醉意柔聲道。
“告訴你個秘密……”
“離婚協議書上，我至今沒有簽字。”
葉漫渾身一僵，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所以，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盯著她臉上的驚愕，顧梟甚爲滿意。
“你……”
“我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現在離開那就只是單純的合作關係，一個月後我會正式簽下那封離婚協議書，讓我們徹底結束！”
“另外，還有一個選擇……”
顧梟話語微頓，擡手撫上她的臉，柔聲道。
“留下來。”
深邃的眸光嵌著她的身影，好似不管葉漫做任何決定，都能得到支持。
耳邊彷彿按下了靜音，除了那若有似無的呼吸以及心跳，其餘的，什麼也聽不見。
葉漫垂下目光，努力吞嚥著喉間的脹痛。
曾經婚禮上的一幕幕重現腦海，心情難受到了極點。
“對不起……”
一句道歉從瑟瑟發顫的脣中溢出。
她推開顧梟，頭也不回的往大門走去。
看著她堅決離去的背影，顧梟失魂一笑，倚上身後冰冷牆壁。
算了，這樣的結局也不差。
【啪！】
隨著一聲清脆的按鍵，客廳陷入了黑暗。
微弱的月光淋在顧梟身上，映著他眸中驚訝無比。
葉漫花了很久，才重新走到他面前。
此時眼眶早已紅的不成樣，卻還是強忍著淚。
“當初是我傷害了你，對不起！”
“對不起！”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抱住了顧梟，用力點頭。
“我願意。”
就在她說出這三字後，顧梟已將她狠狠吻住。
葉漫抽泣著迴應他，承受著他的感情。
在這片深淵中，究竟是誰的思念不肯鬆手？
化作了難以割捨的存在？
濃郁的薄荷香在口中肆虐，仿若狂風暴雨般席捲了所有感官。
顧梟的吻太過強勢，融入了太多複雜的情意與喜悅。
葉漫抵不過他的力道，跌坐在地上，一不小心脣齒相磕。
“唔！”
葉漫痛呼一聲，感覺自己門牙都快碎了。
定睛瞧去，只見男人嘴角一片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