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聖帝Lv.0的劍術精通，劍道盤進度才18%？”
一剎間，徐小受險些要道心不穩。
很快他平復下心緒，認認真真琢磨起了這個嚴肅的問題來。
“是了，這叫‘劍術精通’，不叫‘劍道精通’……”
劍術精通帶給了自己大量古劍術的基礎知識。
點到了聖帝Lv.0等級後，還讓自己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連各大古劍術第二境界，都可見之即復刻之。
但迄今有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瑕疵，沒有解決之法。
他總得先見過，才能用出來！
“般若無、第二世界、天棄之、半個大紅神之怒，山海憑……這算半個忘情劍吧？”
零零總總湊出來的這麼些個曾見過的第二境界。
這其中，除了般若無可以勉強夠得著“得心應手”這個形容，其他的都只能照葫蘆畫瓢。
其實算是火候不夠，但咬一咬牙，徐小受自信也能憋出來。
他認爲，自己總計已悟得四個第二境界了。
而現在，劍道盤告訴自己，這所有的加起來，只有“18%”。
“如果它叫‘劍術盤’，現在進度確實應該要有‘50%’左右，但它叫‘劍道盤’……”
徐小受想，或許這就是最本質的不同了。
在先天、宗師層面，“劍術精通”確實可以當做“劍道精通”來用。
因爲它太龐大了，包容萬象。
那個層次所看到的一切，都可以在“劍術精通”裡頭找到答案。
但到了王座、半聖這個層次，高度上來了，脫離了那口井，觸及到“劍仙”、“劍聖”之境。
二者區別，自然出來了。
“劍術精通，只包含了‘術’。”
“九大劍術、十八劍流、三千劍道，都可以在其中找到答案。”
“乃至是柳扶玉的古劍步，謂之爲‘劍法’，本質也是‘術法’，可以在‘劍術精通’中求出解。”
“但‘劍道盤’所包容的，要比‘劍術精通’多，它應該類比‘煉靈道’？”
不……
徐小受很快又否掉了這個推論。
煉靈道太“駁雜”，是可以包容五行、光暗、陰陽乃至一些概念屬性之道，甚至是靈劍道的超級大道！
劍道盤，絕沒有這麼大。
它要有，自己掌握的進度，別說“18%”了，怕是連“1.8%”都沒有。
劍道盤，該是指“古劍道”。
古劍道有九劍術、十八劍流、三千劍道，卻也不止這些東西，還有失傳的劍法、劍技，或許兼有古劍修時代某些天賦卓絕劍客所研究出來的小門小道之類的東西。
但總體上，以煉靈的視角去看，它應該可分爲“九大奧義”。
修習古劍道者，約莫相當於煉靈師身具九大屬性，同時還想往九大奧義的方向發展。
自然而然，其門檻就高，同階段戰力就強。
而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有自知之明者，該是在觸摸到這個信息後，各自有了新的選擇。
如梅巳人，便將其餘八大“屬性”放下，以之爲輔，專攻“心”屬性，於是成就了“心之奧義”——般若無。
風聽塵約莫是專攻“萬”屬性，茍無月“莫”屬性沒跑了。
饒妖妖是“情”，華長燈是“鬼”，侑荼主修“幻”，或許還主修了其他一兩種，這才能冠絕上一代七劍仙。
嗯，好像還有一個人？
是了，溫庭是主修什麼屬性來著……嘶，真是一個神秘而悲慘的男人，被壓得黯淡無光。
由此看來，東域劍神天，古老的葬劍冢都不尊，參月仙城也不尊，有劍塔的風家也不尊，只尊第八劍仙，不是沒道理的。
八尊諳，主修九個屬性！
劍神之下第一人！
“劍道盤，包囊九大奧義，我只對般若無有所建樹，但尚未完全掌握，數值化就是10%左右？”
“其他的堪堪觸及門檻，全部算上勉強湊及了8%，加起來18%？”
一通百通。
徐小受不止看清了古劍道，還看清了這個時代的本質。
難怪說，煉靈時代下，古劍修的路子不好走。
單單一個水鬼修出水系奧義，就算天賦冠絕天下。
但要拎出來和精通古劍道的某個老八比……
他還得再生七個宇靈滴，一家九口，合而爲一，才能與之相提並論。
這樣的道，誰能走得通呢？
似八尊諳這等天賦卓絕者，百代萬載，能有幾個人呢？
回到劍道盤本身上。
徐小受又看到了“大道”與“小道”之分。
這裡的“大”非高貴，“小”反可以理解爲“精”。
“如果推論無誤的話，空間道盤、生命道盤等，都被定性爲單一、專精的‘小道’。”
“而劍道盤這種駁雜的，包容了至少九個‘屬性’的，就是龐冗的‘大道’。”
“那麼……”
徐小受看向自己的被動值。
“被動值： 77347182。”
他倏然意識到，或許要莽這個劍道盤，八百萬被動值應該是不夠用了。
“需要九倍，或者十倍於往的蘊道種、被動值？”
實踐出真知。
徐小受毫不猶豫，再兌換了一枚蘊道種，綁定了劍道盤，種到蘊道田上。
“劍道盤（18%）。”
果然！
進度一點都沒漲！
一下子，徐小受既苦又喜。
苦的是，他可能要被掏空了。
喜的是，不枉自己費了這麼大功夫，搞了這麼久的表演。
他當下的庫存，就算劍道盤再能吃，約莫也能點到“80%”左右。
而胃口這麼大的“劍道盤”，真到了“80%”，就是質的飛躍。
那已經不是十個水鬼綁在一起強行融合那麼簡單了，是一個年輕無損版的八尊諳！
當然……
這一切的前提，建立在十枚蘊道種真可以加1%的進度上。
如若不行，不止對道的理解有誤，一切都得推翻重來，就連該不該點這個大道盤，都值得重新商榷。
一枚、兩枚、三枚……
再是五枚蘊道種下去，數值終於一跳。
“劍道盤（19%）。”
徐小受又是肉疼，又是驚喜。
七枚蘊道種，1%進度，這可比預想中的少了不少……
“被動值： 76747194。”
再來！
一枚枚蘊道種種下去，種到人心驚肉跳，進度還是不跳。
終於……
“被動值： 75747198。”
“劍道盤（20%）。”
一瞬間，腦海裡無數畫面涌現，皆爲諸般劍道感悟，從內到外，由淺入深剖析而來。
若說“劍術精通”是給了無數底層知識，觀過別人劍後，可擇碎片拼湊成術，復刻各大第二境界等。
劍道盤，則是在高屋建瓴下，將這些術的運用活化，再細剖到何等劍流用了何等劍道，何等劍道用了何等手法……
“劍”和“術”，反倒成了其次。
“道”，纔是重點！
然于徐小受而言，感悟轉瞬即逝，這些通通不是重點，重點是……
“這該死的，果然十枚蘊道種纔有1%的進度條？”
“方纔七枚便有長進，是我提前有著感悟‘盈餘’？”
貴是貴了點。
十枚一變，算是徹底印證了徐小受的想法無誤，劍道盤，更加可以量化了。
20%到想要的80%，中間，就隔了六千萬！ “莽！”
“被動值： 74747198。”
“被動值： 73747198。”
“被動值： 72747198。”
“……”
“劍道盤（21%）。”
“劍道盤（22%）。”
“劍道盤（23%）。”
“……”
很快，肉疼都被拋卻，徐小受沉浸入了悟道的快感當中。
在四下諸多古劍修的見證中，他腳下的劍道奧義陣圖，愈漸發亮。
柳扶玉眼神發直，心驚不已。
戰前她沒有誇大其詞，除了情劍術，她確實其餘八大劍術都略通一二。
這會兒分明能看得出來，徐小受腳下劍道奧義陣圖上的各般道紋，就是齊頭並進！
“我只用了天棄之、酆都之劍，他怎麼除了無劍術、鬼劍術，各道皆有所得，連最難修的情劍術都有感悟？”
“是因爲方纔那個‘靈劍術·山海憑’，他的靈劍道，已經走出了古劍道的桎梏？”
眼睛亮的，不止柳扶玉一個。
在場古劍修，幾乎個個眼界都很高。
即便是淚雙行、風中醉等年輕一代，也是見過世面的——各家長輩，便是世面。
自然，衆人都能看得出，徐小受悟道的方向太雜、太滿，但進度……
也太誇張了！
“這是‘略有所得’？”穀雨懵了。
閉眼之後的徐小受，比傳聞中的魁雷漢還要離譜，或該稱是年少八尊諳附體！
甚至於說，當年八尊諳還要遊歷八方，觀各地山水風情有感，越度幾年時間，才做到了“欲成便成”。
徐小受就在玉京城上打了兩仗……
雖然說吧，他的對手質量也很高。
但也沒高到那麼離譜的程度，能讓他的“略有所得”，得這麼多啊！
“這等天賦……”
穀雨腦海裡回憶起了聖寰殿內道璇璣的計劃，忽然感到一陣諷刺。
璇璣殿主這哪裡是緩兵之計啊？
她是在喂一個古劍術饕餮……不，吞噬之體……不，還是個進化版。
來啥吃啥，學啥用啥，還有超出！
這樣下去，待到自己再跟徐小受打完，他不得劍道奧義圓滿？
哪怕聖山那邊還有計劃，還能等來某某某，他們打得了劍道成熟體的這位“受爺”？
“不……”
穀雨望著那愈漸刺眼的奧義陣圖，忽然清醒過來：
還用打嗎？
徐小受，怎麼還沒結束感悟？
這樣下去，約戰的話，真得爛在心頭，連出口的勇氣都沒了！
……
“被動值： 64747207。”
“被動值： 54747216。”
“被動值： 44747235。”
“……”
“劍道盤（31%）。”
“劍道盤（41%）。”
“劍道盤（51%）。”
“……”
當劍道盤不知不覺中衝破50%大關時，徐小受能清晰理解虛空島上笑大嘴的第二世界了。
甚至從其第二世界中，他能反推出來最底層的劍道基礎。
他的人生……
他的感悟……
其人一劍，其人一生之自白書！
“劍道盤（65%）。”
“劍道盤（70%）。”
“劍道盤（75%）。”
“……”
感悟，還在持續！
隸屬於古劍術的底層邏輯，似也要被抽絲剝繭剖開。
劍步五十四殺，一殺未出，徐小受連十殺之後的意境都可推演，已然融會貫通。
天棄之今日見，今日畢，太上白日今日出，今日滅，徐小受已跳過棄離階段，神遊太虛，沉浸在大道之外、世界之外的“無”字之思中。
單邊的大紅神之怒，彷彿找到了另一半，風蕭瑟連人都不抖了，已在腦海中進化至至臻完美版。
山海憑確實可以不止情劍術，真能摻染些靈劍術的意象進去，歸根到底，所謂劍流不外乎高層次的劍法……
仙人指路，醍醐灌頂！
“何爲歸一？”
“道之極，無限演化，數之極，萬千歸一！”
“何名欲，何曰爲？”
“無名欲爲，是妄成劍，方圓之內，但真無矩！”
“何處酆都，何謂鬼主？”
“若泉界下，若橋彼通，若火焚業，若壇祭引，若圖獻陽，若道執掌，若我爲……”
整個世界，突然死寂了。
不止是周遭的古劍修，傳道鏡前的各大觀戰者，都清晰聽到了徐小受嘴裡流出的靡靡道音。
但那音便如流沙，捉摸不住，甫一耳聞，又從耳過，於心無痕，於神無憶，彷彿從未出現在這世間過。
“嗡！”
劍道奧義陣圖亮如白晝。
當它從視野的邊界探出，流進空間，同化道則，似與天地共生之時。
所有都能清晰的看到，受爺在“光”之中一點點消失，如是身中了天棄之，化作蕪芽一點點在飛逝。
梅巳人沉沉閉著眼，努力想要睜開。
他很想說一句什麼。
他感覺這是一個十分緊迫的節點。
他如鬼壓牀般，意識醒來了，眼睛睜不開。
他根本無法喚出那一句“徐小受，醒來”，他甚至喚醒不了自己，只能沉浸於那漫天紛飛的道韻氣息中。
“美味、美妙、美好……”
……
道穹蒼猛地看向了茍無月。
畢竟隔著一個傳道鏡，以及天機術的畫面轉移，茍無月很快清醒了回來，震撼地望向八尊諳，“這，就是你當年說的那種‘超出’……”
“對，超道化。”
“那他豈不是會被同化……”
“不一定。”
“怎麼說？”
“要麼外力打斷，要麼憑自己的意志醒來，他已覺醒生命奧義、空間奧義，應該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有所準備。”
道穹蒼瞇了瞇眼，垂下頭，陷入深思：
超道化……
飛昇……
……
“劍道盤（80%）。”
“喵！”
腦海裡，突兀響起一聲尖銳而恐懼的貓叫聲。
徐小受身子一哆嗦，從那神遊大道，無往不前的狀態中回過來，又忍不住想沉浸回去……
他意識到要涼，需要點什麼刺激來驚醒自己，絕對不能回去。
因爲再回去，可能就回不來了！
“被動值： 15753222。”
靈念一定，徐小受如被澆了冷水，小心臟都猛地一抽搐。
日！
我七千萬被動值呢，怎麼一覺醒來，真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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