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一切都錢的問題。
也許大世界酒店只有源源不斷的爲(wèi)朱文行創(chuàng)造比文行大飯店還大的收益,他纔有可能決定重修大世界酒店,並將重心放在金鐘縣。
但是,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世界上的土豪雖然千千萬,但並非每一個人都有閒情逸致穿越幾千公里來到金鐘縣這樣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就爲(wèi)了品嚐一下黃金雞樅菌的美味。
雖然金鐘縣的高鐵已經(jīng)通達(dá),但要多次換乘高鐵才能從其他大城市來到這裡的話,付出的不僅僅是時間和金錢,有時候還要付出大量的精力和精神。
就算黃金雞樅菌一類的美食好吃到懷疑人生,估計也沒有多少土豪願意不辭辛苦不遠(yuǎn)萬里而來吧。
所以,要朱文行放棄一片大森林,把重心放在大世界酒店這棵歪脖樹上,那無異於要一個花心大蘿蔔去出家當(dāng)和尚,從此青燈古佛相伴。
“可是。”張一江仍在努力的勸說道,“只要有程虎的幫助,我相信大世界酒店的生意肯定會趕超二十年前。”
程虎的幫助?
聽到這句話,朱文行在電話那頭輕輕的笑了兩聲:“小張,你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怎麼思想還這麼單純?你以爲(wèi)程虎是程大牛嗎?”
“怎麼?”張一江愣了一下,眉頭皺起,“就算程虎不是大牛,那又怎樣?”
“程虎那小子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一臉單純的樣子,實際上很有自己的想法。他想做的事情,你沒法阻止他,他不想做的事情,你也別想逼他。”朱文行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不由得有些擔(dān)憂。
如果自己無法與程虎這樣的人物成爲(wèi)盟友的話,將來肯定會成爲(wèi)勁敵。
試想一下,如果程虎將來出手的東西落在其他飯店,那就沒他文行大飯店什麼事情了。
“朱總,小虎是個很好的人。”
“我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但是,在生意場上,從來只論英雄,不論好壞。”朱文行頓了一下,接著道,“程虎這人的心思很難捉摸,你看他好像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可他什麼都懂。而且,他這人一旦決定做什麼事情,就算十頭牛都拉不回。”
之前雞樅菌的事情就很好的說明了這一點。
不管他如何勸說,程虎就是一意孤行,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仍然不肯把黃金雞樅菌賣給文行大飯店。
這種不爲(wèi)誘惑所動的人,最爲(wèi)可怕。
因爲(wèi)他很有可能就是那種有錢也拿不下的人物。
這個時候,就只能給他施加其他壓力。
可朱文行也不是個不擇手段的壞蛋,雖然他與程虎的觀點不同,但說到底還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還不至於奸詐到要動用權(quán)勢去壓迫程虎。
更不會學(xué)電視裡的壞蛋,用盡一切手段去對付程虎。
如果將來真的成爲(wèi)對立方,他也只會光明磊落的與程虎一較高低,絕不會做些卑鄙之事。
因此,他不願意重振大世界酒店,不僅僅是因爲(wèi)在大世界酒店身上看不到前途,更是因爲(wèi)他很清楚自己沒法掌控程虎。
雖然程虎目前願意把手裡的好東西交給大世界酒店代理銷售,但是,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
在程虎那看似單純的表面之下,定然隱藏著一顆強(qiáng)大的野心。
能力有多大,野心就有多大,這一點毋庸置疑。
所以,有著豐富人生閱歷的朱文行還不會傻到把希望寄託在某一個人身上。
鳥兒的翅膀硬了,總是要自己飛的。
“好了。”朱文行說道,“以後別再跟我提這事了,反正這事沒得商量。大世界酒店已經(jīng)沒有任何重新裝修的價值了。”
“而且,那房子的構(gòu)造也已經(jīng)不適合再重新裝修。放手吧。”朱文行語重心長的說道。
張一江愣了愣神,想繼續(xù)勸說,卻知道自己無力迴天,便只好將話題轉(zhuǎn)移。
“朱總,剛剛王源聲跟豬大腸打了一架。”張一江彙報道。
“打了一架?”朱文行皺起眉頭,“誰贏了?”
“王源聲毫髮無傷,豬大腸被打掉兩顆牙齒。”張一江有些不安的說出這些話。
朱文行這個人比較好面子,老家的各種奇葩親戚找上門來,不管有沒有血緣關(guān)係,但凡是有點兒沾親的,他都從來不會拒絕。
他也從來都不管那些人是否真有能力勝任那些職位,即使是像豬大腸那樣的人物,他也不在乎。
總之只要是親戚找上門來,他都一律不會拒絕。
所以張一江有些擔(dān)心,待會兒豬大腸要是跟朱總告狀的話,不僅自己會被牽連,可能那自視甚高的豬大腸還會糾結(jié)一些小混混去給王源聲找麻煩。
所以爲(wèi)了安全起見,他先把這件事情說出來,這樣可以避免豬大腸誇大事實。
“打掉了兩顆牙齒?”朱文行依舊皺著眉頭,語氣果然有些不悅,“怎麼回事?一個堂堂的大堂經(jīng)理,怎麼就能讓人打掉兩顆牙齒?那些保安是養(yǎng)著好看的嗎?”
豬大腸好幾次給他打電話,說張一江在酒店裡搞幫派。酒店的保安,服務(wù)員,甚至是後廚的廚師,幾乎都唯他是從,卻對大部分的朱姓管理員不屑一顧。
以前不相信,現(xiàn)在看來,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不然的話,酒店的保安也不會放任一個外人毆打大堂經(jīng)理。
更何況這個大堂經(jīng)理還姓朱。
心裡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對方畢竟是張一江,所以朱文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責(zé)問了保安。
張一江解釋道:“當(dāng)時確實是朱經(jīng)理有錯在先,所以才捱了打,保安們怕得罪僅有的客人,所以纔沒有上前幫忙。”
呵,是嗎?怕是因爲(wèi)沒有你張一江開口,所以他們纔沒有上前幫忙吧。
“既然這樣,那就每人罰款兩百塊錢好了。”朱文行說道,“保安部所有保安,全都罰款兩百塊錢。”
“罰款?”張一江急道,“朱總,他們平時工作都很認(rèn)真,這次雖然沒有保護(hù)好朱經(jīng)理,但也情有可原,要不就先原諒他們這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