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照,午門之前,一衆身穿官袍的帝國要員席地而跪。
在辰星帝國的建制中,珊瑚頂爲正一品,起花珊瑚頂爲二品,三品正藍寶石頂,四品金玉清石頂,五品水晶白頂,六品硨磲白色琉璃頂,七品素色金頂,八品起花金頂,九品一下一律鏤花金頂。
跪與午門之前的是,三名頭頂珊瑚頂子的一品大員,分別是山嵐閣大學士兼刑部尚書董卿廉,文淵閣大學士李明博,鎮國大將軍洪武。其身後跪著的九人都是鏤花珊瑚頂,這些人或是各部高官或是軍部重臣,在後面跟著的是一十九名正三品大臣,可以說帝國近四成的高官都已經到場,這是一個不敢想象的事。
但要知道在他們身後,四品,五品,六品官員更是多達上百人,望著午門前花花綠綠的頂子,不少圍觀的百姓都不由的露出了一聲驚歎。
這些平日裡不多見的高官重臣,今日卻全部一動不動的跪在那裡,沒有一個說話,沒有一個擡頭,因爲在他們的心底只有一個想法,死諫!
保住皇權,推翻亂黨,還辰星帝國一個清明,吳峰雖好,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亂臣賊子,吳峰雖沒有做錯什麼,但皇位絕對不能給他……
隨著時間的推移,又有不少官員來到午門廣場,加入了死諫的行列,其中有恭親王吳裕,祿親王吳盛昌,武功侯吳明,外加一衆皇室宗親,可以說在場的皇室宗親除開吳峰他老爹南王,以及今日死諫的正主壽親王吳源還沒到場外,所有的皇室宗親都來了,到場之後沒有一人交談,都只是默默的找到自己的位置,跪了下去……
午時三刻正,一臺八人大轎從正對午門的方向擡了過來,其後跟著的是一衆英姿颯爽的兵卒,這些人身上沒有血腥味,但他們的一舉一動之中卻看出來,這些兵卒都是身經百戰而未死,從死人堆裡爬出的軍部精英,因爲他們身上都有一股滔天的殺氣,縱然是一般人見到了都會感到不舒服。
從如今局面來看,儼然已經不是一般的死諫,大有一言不合便要發生兵變的勢頭。因爲隨著壽親王大轎潛行,原先守護在街道兩邊的兵卒,都融入了大轎後面的行伍之中,而且這隻隊伍還在不斷壯大,等到到了午門口,壽親王大轎後的兵卒儼然已經發展到萬人。
黑壓壓的兵卒走過,原先準備圍在一旁觀看的百姓,都自覺的讓出了一條路,讓這些兵卒守護……
“恭迎壽親王,壽親王,千歲,千歲,千千歲!”不知道是誰帶來一個頭,整個午門前跪著的官員全部轉身,向著身後那頂八人大轎行禮,這禮節之高儼然就是在面見聖上。
實際上紫薇大帝一脈,在辰星帝國之中就有這麼高的地位,當年吳盛元與幾個兄弟相爭皇位,明祖拿不定注意,到了最後這皇位還是由當代的壽親王,也就是這一代壽親王的老爹定的,藉此可以想象這紫薇大帝一脈在帝國之中的地位。
“人都來了,那就開始吧!麻煩李公公向聖上通稟一聲,說我吳源到了!”壽親王從大轎中走了出來,雖然已經年過六十,但壽親王給人的感覺還像當年那樣,手持聖祖御賜金龍鐗,吳源邁開正步向著午門門口走了過去。
當年吳清退出權利中心,在自己一脈中留下祖訓之時,聖祖便賜下著金龍鐗,封吳清一脈爲護國宗親。但凡吳清的後人手持這金龍鐗,上可打天子,下可除佞臣,這也奠定了壽親王一脈在辰星帝國中超然的地位。當然了這金龍鐗從來沒有錯打過一個人,今日吳達將金龍鐗取了出來,可想而知如今的事態到了何等地步,今日衆臣的決心到了何等程度,一旦處理不好不說吳峰上不去,很有可能辰星帝國就將陷入新的一場危機。
皇城牆之上,一名身穿紅袍的太監,在看到吳源到來後,立馬快步走下城牆,實際上這場死諫從一開始吳盛元和吳峰就已經知道,畢竟今日一事牽扯太大,想不知道都難。
……
東宮之中,吳峰來回踱步,卻沒有想出任何處理此事的辦法,畢竟此事太過辣手,就連吳峰都沒有想到,吳達這個老不死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
相反玉清殿內,吳盛元則一個人悠閒地喝著茶水,左手執白旗獨自一人優哉遊哉的與自己對下,吳盛元作爲一代明主,如果不是礙於釋迦宗的干涉,辰星帝國早已經在他手上恢復了聖祖年代的繁華,就算如今被釋迦宗所壓,表面上吳峰一人獨大,但對於大局吳盛元還是掌控在手,對於今日吳源這一手,吳盛元只是覺得操之過急外,並沒有其他想法,畢竟吳盛元和吳源纔是一夥的。
……
就在李公公離開沒一會,吳達便走到了午門之下,將手中金龍鐗端在雙手之上跪了下來,之後從衣袍之中取出一卷古樸的聖旨放於金龍鐗之下,這才從袖子中取出一份奏摺唸了起來。
“僞臨朝政者吳峰,性非和順,地是寒微;昔充明祖玄孫,雖有吾之血脈,卻非我之嫡親;其父南王,霍亂朝綱,以一己之私陷吾朝與不義。加之虺蜴爲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殘害忠良。殺姊屠兄,弒後鴆嗔。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猶復包藏禍心,窺竊神器。君之愛子,幽之於深牢;賊之宗盟,委之以重任。鳴呼!實乃是我朝之不幸也!”
“吾宗親受命於聖祖之時,手持金龍鐗,清君側,勢殺小人,以還吾朝之建樹,興吾朝之綱紀!”
吳達雖年事已高,但一身修爲著實不弱,午門廣場百畝之地,儘可聽到其朗誦之聲,在場衆官員聞言而泣,不少受當年靖國之變影響的民衆,也在這一刻跪了下來。
八寶樓上,聽到壽親王吳源的諫書,吳嗔沒有動,只是默默站在護欄之前,盯著午門廣場上的變動,因爲吳嗔知道吳峰不是那麼好推翻的,要是容易這件事也不過拖到今日,如今吳嗔現在要做的僅僅是將這一幕記在心底,將這些到場官員記住。
……
“臣書此書,實乃誠惶誠恐,頓首頓首,該死該死,但昔吾朝之法紀,不敢有所妄言,望君鄭重!”將手中的諫文放下,吳達以及在場百餘名大臣,都向著玉清宮的放下叩首三下,清脆的額頭落地的聲傳蕩在午門上空,擡頭之時一道道血跡佈滿在場官員的臉頰。
“事情到這裡基本上已經結束,兵諫是不可能的,吳峰手中還有一支御林軍,最多是拖延禪位的時間,我們走吧,再不走或許這輩子都走不了了!”在這個時候吳嗔已經保持著冷靜,並沒有因爲午門廣場前的變動而失了理智,在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吳嗔招呼衆人離開。
“少爺所言即是,吳峰勢大,此事一出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南王被殺,南王府被抄,但想要將吳峰拉下馬卻是不可能,畢竟吳嗔還頂著貴妃義子的名號,不過這件事著實是個吳峰一擊響亮的耳光,接下去就要看少爺如何藉此機會發展自己!”寧曾一開始看到午門前的情況,顯得非常激動,但聽了吳嗔的話後當即明白過來。
“咚咚……”就在吳嗔準備起身離開的時候,一陣陣敲門聲從雅間門口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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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吳公子可是在這!”寧採兒開了大門,一名身穿青衣的家僕,從走道之上走了進來。
“我就是,請問你是哪家的!”看到走進雅間的家僕,吳嗔並沒有迴避,因爲到了這個時候很多事情吳嗔都已經猜來出來。
“這是我加老爺的請帖,望公子三日之後與皇普寺廟一聚。”家僕從衣袖中取出一份請帖,恭敬的遞給吳嗔。
“回去告訴你家老爺,我會去的!”看都沒有看,吳嗔直接將請帖收了起來,因爲吳嗔知道此事一出,壽親王吳源一定會來找自己,家僕口中的老爺除了吳源以外還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