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顏菀端著已經(jīng)做好的糕點回到內(nèi)殿的時候看到的是一片狼藉得畫面,她怔怔瞧著這一切看著淑貴妃,只見她氣急敗壞的喘著粗氣,指尖還有著刮破的痕跡,放下了手中的糕點上前用帕子包住了淑貴妃的手指。
“貴妃娘娘又何必如此動氣,王妃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你若對她好她自然十分回報,可若是惹了她,她也只會回敬你罷了,爲什麼非要鬧到這個地步呢?!?
“你當本宮想麼,若不是軒兒對她依依不捨,我也不會讓事情發(fā)展到這種地步,你看看當初翎軒爲了她茶不思飯不想,一切以她爲中心的樣子,我又豈會不擔心?!笔缳F妃氣惱的說道。
晨顏菀命了宮婢來將內(nèi)殿打掃乾淨自己則挽著淑貴妃的手將她扶到了內(nèi)室,“娘娘多慮了,這麼多年王爺?shù)男乃寄锬镞€不明白麼,王妃的性格脾氣和王爺相投,上心一點自然是避免不了的,可除了這一點外顏菀並沒有看到什麼不對的地方,不管是朝政還是其它的事情王爺都是張弛有度,多了王妃我們?nèi)缁⑻硪?,可現(xiàn)在呢?”
“也不知道皇上究竟喜歡她哪裡,把她寶貝的跟個什麼似得,這麼多的兒媳怎麼就著了她的道?!笔缳F妃自然明白晨顏菀話中的意思,覆水難收一切都已經(jīng)做下了還能怎麼樣,這會也就只能圖個嘴皮子痛快罷了。
晨顏菀看著淑貴妃心生悔意的樣子,低頭淺笑“王妃的脾氣正是皇上喜歡的地方,她不矯揉做作不是一味的討好皇上和娘娘,她有著自己的心思在危難時願爲了皇上挺身而出,這樣一個真實的王妃,只怕正是可貴不多的?!?
“我還記得娘娘曾經(jīng)說過,皇上那時候問王妃,可希望王爺將來成爲天子,王妃想都沒想就回答了希望,而皇上卻並沒有生氣只是在聽完了王妃的回答後點頭說了我懂了,若皇上是真心向著王妃的,那這我懂了是不是值得我們推敲,王妃對王爺?shù)男哪锬锸强丛谘垩e的,又何苦因爲這一點點的事情將原本有利於我們的人推向別的地方呢?!?
淑貴妃若有所思的點頭,自己只想著穆顏沁會成爲夏侯翎軒的軟肋,卻忘記了她存在的好處,她剛纔說的不錯,白幽若只是倒了,沒有死。倒了可以東山再起,如今並不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時候,時機未到,她怎麼就這麼極盡呢。穆顏沁果然的把她*到了進退兩難,提心吊膽的的局面。
“如今翎軒對她已經(jīng)冷漠,而她對本宮已經(jīng)有了戒心,她還會幫我們麼?”淑貴妃因爲自己的衝動而後悔,踱著步子在內(nèi)室中行走著,問道。
“她若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今早也不必早早的隨著王爺一同進宮,愛一個人的心又怎麼能說丟下就能丟下的,娘娘不用擔心,只要王爺和王妃兩個人之間的誤會消除,兩個人和好如初一切對我們都還是有利的。”
晨顏菀一語驚醒夢中人,淑貴妃放下了心點了點頭,在看到淑貴妃的表情後,晨顏菀總算舒了一口氣,“王爺,你讓我護著她的周全,我必然做到?!彼谛闹腥缡堑?。始終都是癡人,感情豈能說放開就放開。
穆顏沁從昭陽宮出來後收斂了適才張揚的模樣,她漫無目的的在宮中行走,看著往來的宮婢小心的福身請安,她沒了理會的心情。故意的繞到了幽靜處沿著玉河那兒鋪就的小道連路的走,腦子裡一片空白。這裡算的上是十分僻靜的,無人打理的花圃中長著許多不知名的花草,歪歪斜斜的楊柳在風吹過時輕蕩著柳條,看著眼前水波平平的湖面,穆顏沁尋了處涼亭,靠在了柱子上,看著清水下的湖面偶爾冒出頭的魚兒。
“砰”故意砸向湖面的石子濺起了一柱水花擾的水下的魚兒激靈的閃躲而去,水面也因爲這樣泛起了陣陣的漣漪,難得平靜的一切就這樣被打亂。
穆顏沁轉(zhuǎn)頭望了過去,卻在看見來人後厭煩的皺起了眉頭。身穿著紫羅蘭刺繡長裙的白慕曳在遠處盛氣凌人的看著穆顏沁,揚眉笑著,寬大裙幅逶迤身後,華貴異常。最讓穆顏沁詫異的卻是在她身邊一道而來的葉墨惜,淺藍色的長裙飛揚著裙襬,墨玉般的青絲,簡單地綰個飛仙髻,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紅脣間漾著清淡淺笑,兩人一純一魅真真的讓自己大吃了一驚。
穆顏沁不願搭理的轉(zhuǎn)過了頭,只當未見,可還沒過多會,就聽見了那刺耳的聲音“喲,原來是咱們的四王妃,這大老遠瞧著還以爲是哪個賤蹄子偷懶不做事故意的躲在這裡呢?!卑啄揭酚樣樀难诿嬢p笑,諷刺道。
“六王妃如今是越發(fā)的見不得世面了,這正紅色的妝花緞宮裙都已經(jīng)認出來了,你可千萬別讓其他人知道,要不然可真的是丟了你這六王妃的臉。”穆顏沁毫不客氣的回敬道,一句話氣的白慕曳如梗刺喉。
“你……”白慕曳氣惱的咬牙切齒,卻讓一邊的葉墨惜攔了下來,只見其輕哼了一聲,嫵媚的笑道“早就知道四王妃能說會道,前些日子聽聞四王妃抱病在家休養(yǎng),卻沒想到如今這嘴皮子倒是越發(fā)的利索了,這張口閉口竟讓人這樣的說不出話?!?
“葉昭儀謬讚了,比起葉昭儀的朝秦暮楚我這張利嘴不過是小巫見大巫罷了,這有些人說不過不是因爲嘴巴不利索,說到底也不過是她沒見識。不過葉昭儀的父親到底也是一步步升上來的,前些日子還是爲官清廉領(lǐng)袖清風的好官,這如今倒是成了妻妾成羣日進斗金的大官了,不過昭儀娘娘還是要奉勸兩句的,別沒的將來成了一無所有的平頭百姓,那就可枉費了你的一番心思了?!?
誰都知道自打葉墨惜得寵之後皇上加封了她父親的官位,他從一個地方小官一躍成爲了京城的四品官員風頭正旺,可這加官進爵之後一切也有所不同了,往日裡他看著別人點頭哈腰橫眉豎眼,如今成了別人對他這般樣子,趾高氣揚的優(yōu)越感一下子佔據(jù)了心田,納妾是一個接著一個,銀子也是把那腰包撐的鼓鼓的,這清官成了貪官也就是這樣一步的距離罷了。
可笑的是他卻不懂得收斂仗著女兒得寵越發(fā)的肆意妄爲,竟不知是不是這些年讓他在地方上憋壞了,這纔有了現(xiàn)在的樣子,只是想起那時慕季轅爲了他專程前來爲他求情,真是可笑。上樑不正下樑歪,兒子當初都是這樣的德行更何況是老子。
被說道痛處的葉墨惜面色微僵,倒是一邊消了氣的白慕曳拉住了她,淺笑依依道“昭儀娘娘切莫氣著了身子,如今你這身子可是嬌貴的很,可不能因爲這些小事壞了身子著了小人的道?!?
隨後又像是突然的想起了什麼一般,恍然大悟道“哦……四王妃病了許久,只怕還不知道昭儀娘娘如今已經(jīng)懷有身孕了吧,娘娘有福氣皇上可是再三的叮囑命人好生的照顧著,太醫(yī)也說了,這一胎一定是個男胎,可真真的好,比不得有些人下不了蛋的雞,懷了也會掉。”
“是有福氣,不過也比不得那些想下都下不了的雞,六王妃素帕交了麼,這敬事房的人都該哭了吧!”穆顏沁像是故意一般的挑起美眸,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氣的白慕曳臉色鐵青。
“六王妃,昭儀娘娘,皇上這會應(yīng)該已經(jīng)送了軍士們出城了,我也該會昭陽宮了,你們?nèi)羰穷娨飧愀?,不過昭儀娘娘如今懷有身孕,我看你們還是注意著點的好,這地方畢竟偏僻,這六宮上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您的肚子,只怕也就葉昭儀你敢這麼大搖大擺的招搖過市吧。”
聽著穆顏沁的話葉墨惜嚇得步子不由的後退了兩步,她竟顧著和穆顏沁炫耀卻忘記了這件事情,白慕曳察覺到了葉墨惜的不對勁,再看穆顏沁那張滿是笑意的臉,冷哼道“有人不過是羨慕罷了,別聽她在那兒紅口白牙的胡沁。”
“到底是不是紅口白牙的胡沁六王妃不明白,只怕葉昭儀應(yīng)該深知,她在這宮中也不是待了一天兩天了,光著三四年間懷孕的妃嬪也不是就那麼一個兩個,可最終只有呂芳儀和趙婉儀生下了皇子,這其中是因爲什麼葉昭儀應(yīng)該清楚,你是個聰明人?!?
穆顏沁蔑視著白慕曳鄙夷的一笑,隨後看著葉墨惜擲地有聲道,宮中妃嬪要麼自成一派要麼仰人鼻息,當初趙婉儀和呂芳儀亦是靠著淑貴妃和玥貴妃才能生下皇子,如今這後宮玥貴妃倒臺,淑貴妃一人獨大,雖然靠著皇子葉墨惜又得了寵愛,可這寵愛究竟有幾分她的心裡只怕比誰都清楚。後宮中其它的大小妃嬪早在初時她便得罪了遍,這會正是腹背受敵的時候。
“不早了,我該告辭了,六王妃,葉昭儀盡興?!笨粗~墨惜驚慌失神的樣子,穆顏沁知道她已經(jīng)瞭解了其中的嚴重性。
“站住。”
步子還未跨出去就已經(jīng)讓身後的葉墨惜叫住,穆顏沁停住了步子轉(zhuǎn)身看著葉墨惜,從容自若的微笑著。
“我是因爲你而捲入這裡的,當初若不是你苦苦相*我還待在棠梨苑中過著自己的日子,因爲你的自私把我拉了出來,現(xiàn)在你不能說走就走?!比~墨惜擋在了穆顏沁的面前厲聲道。
“你得到了你要的一切,我們之間早已經(jīng)兩不相欠,況且你如今有六王妃,還需要我做什麼?!?
“這一切是你強加給我的不是我想要的?!比~墨惜泣聲道,滿是哀傷。
“你是皇上的女人,這一切全都是皇上給你的,誰都無法強加。”扔下那一句話穆顏沁沒在多說一句便離開了這裡,若沒有別人強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又何來她強加在葉墨惜身上的事情,從來都是命,由不得你爭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