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爭鋒相對,勢同水火的樣子卻讓一側(cè)的葉墨惜一下急了起來,她欲解釋可又不知該如何,一下手足無措,一個步子上前腳下卻突然的趔趄差點倒在了地上,若不是君王眼明手快她此時可就出了醜。
“皇上……”葉墨惜滿臉?gòu)尚叩牡拖骂^,美目流轉(zhuǎn)間光華四射。正準(zhǔn)備離開他的懷抱時身子卻想後一倒,憐弱道“怕是扭到了腳,這會站不起來了。”
“貴妃娘娘,四王妃沒有冒犯您的意思,您大人大量別和王妃計較,若因爲(wèi)嬪妾而傷了王妃和娘娘之間的和氣,那墨惜就是萬死也難辭其咎了,若娘娘不願意墨惜住在霞飛宮那一會嬪妾就回去收拾東西。”
“幽若,朕累了,今天就到這裡吧,不過……有些話朕要說在前頭,這後宮裡的事情朕不過問並不代表朕不知道,爭風(fēng)吃醋的事情適可而止,傾城今天是帶著好意來和你言和的,可你卻處處與她做對,字字句句都在跟她嗆聲,朕不說可朕心裡卻明白,這些日子你身子不適,但凡有什麼事情朕都先依著你這裡,可恃寵而驕卻不是朕願意看到的,今天你就在這裡好好的想清楚,朕就先走了。”
帝王的怒火在一瞬間爆發(fā),他冷冷的對著玥貴妃開口,不帶一點的憐惜之情,說完就扶著葉墨惜離開了原本熱鬧非常的長樂宮,靜鞭在這安靜的夜響徹整個六宮,今晚過後這深宮內(nèi)院便會多一個讓人掛在嘴邊不離的名字,穆顏沁望著遠(yuǎn)去的御攆微微一笑。
“貴妃娘娘,夜深了,您早些安置吧,傾城不打擾您安寢。”穆顏沁滿臉堆笑的諷刺道,卻並沒有轉(zhuǎn)身離開。
玥貴妃冷哼著開口“穆顏沁,你可真狠,竟然在我的面前一而再的耍手段,你以爲(wèi)憑個黃毛丫頭就能來奪我的寵愛,皇上如今不過是圖個一時的新鮮,我告訴你,你得意不了多久,等皇上膩煩了,你的把戲也就到頭了,我看你們到時候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穆顏沁絕色的臉上勾出一抹冷笑“貴妃娘娘,您真覺得皇上是圖一時的新鮮麼,我看著怎麼覺得是他不耐煩了你這張老臉,你看看葉選侍,清水出芙柔天然去雕飾,可您呢,每天塗著那厚厚的脂粉,頂著這張蒼白無力年華老去的臉頰,強顏歡笑,娘娘,你不得不承認(rèn)你老了,就算將來他厭煩了葉墨惜,我還會找十個,二十個貌美如花美豔動人的女子進來,一天換一個,總會有一個合他的心意,而你呢,在這些妙齡女子的面前你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看著吧,往後你這長樂宮不會再夜夜笙歌,這裡會永遠(yuǎn)的孤寂和冷清,你曾經(jīng)給我的一切我會一點點的還給你,加倍的奉還。”
穆顏沁面不改色毫不畏懼的對著玥貴妃笑道,她的臉在聽到穆顏沁的話後倉皇的變了顏色,眼裡帶著莫名的驚恐,色衰而愛遲,以前的她從不在乎這一句話,覺得那不過是很遙遠(yuǎn)的事情,可現(xiàn)在……玥貴妃的步子不由的向後退了兩步,恍惚的模樣讓一旁的宮婢連忙的攙扶著,穆顏沁則連聲的冷笑著走出了長樂宮,才踏出宮門,一張熟悉的臉赫然的出現(xiàn),俊美儒雅的臉上卻帶著哀傷和冰涼。
穆顏沁想視而不見的繞過他便走,可看他身上那黛青色的長衫密佈著白色的雪花便知道他站在這裡只怕許久,所有的一切也看的透徹,在轉(zhuǎn)身時手腕被人緊緊的拽住,她沒有掙脫只是冷冷的開口“六王爺,這深宮內(nèi)苑到處都是別人的耳目,你若想明兒一早就讓人傳出話語,說你輕薄非禮自己的嫂嫂,那你就這麼拽著,我也不著急。”
穆顏沁故作無事的樣子將夏侯奕卿徹底的激怒,他的一拳狠狠的出手和她的臉只差分毫,隨後打在了穆顏沁背後的紅色宮牆上。只一瞬間的事情嚇得巧翠驚聲尖叫,而穆顏沁卻只是在一邊淡若的看著。
“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王爺這又是何苦,你早該知道,我與貴妃娘娘之間的宿怨早已到了不能化解的地步,何必在這樣自欺欺人,傷了你自己也傷了你身邊的人。”
“就算你和我母妃之間的宿怨無法化解,可你爲(wèi)什麼要用這樣的方法來刺痛她,美色誤國,你傷了父皇刺傷我母妃,可也在同時將你自己的名聲敗壞,這樣兩敗俱傷的局面就是你要的。”
夏侯奕卿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女子,剛纔那咄咄*人字字鏗鏘的話語他永遠(yuǎn)都無法相信是來自面前的女子,他所認(rèn)識的穆顏沁不是這樣的,風(fēng)雪中孑然一身的女子怎麼會變成這樣妖魔的人。
“呵……”穆顏沁無畏的呵氣著冷笑“只要目的達成好或壞有什麼區(qū)別,貴妃娘娘不也無所不用其極的想要扳倒我來達成她的目的,如今的我就是當(dāng)初的她,王爺想對我有何見教,若想說那些大道理來開導(dǎo)我,那您還是先去教給你的母妃吧,我不吃那一套。”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夏侯奕卿不敢相信的大聲問道,揚起的聲音在這深宮內(nèi)苑中迴盪,一遍又一遍,穆顏沁的腦子裡卻也在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夏侯奕卿,你憑什麼質(zhì)問我,我爲(wèi)什麼會變成這樣去問問你的母妃不就知道了,這一切可都是她一步一步言傳身教而來的,而且,這如今的一切還沒算完,不過纔剛剛開始,告訴你,我一直都是這樣,陰毒自私,不折手段,不管以前你眼裡的穆顏沁是什麼樣子,我只能告訴你,那個人已經(jīng)沒了,你也別再傻了。”
狠狠的甩掉了那個牽制著她的手掌,穆顏沁踏著步子輕哼著走出了長樂宮,燈火依舊,物是人非,雪依舊在下,落下的雪花在臉頰上留下瞬間的冰冷,穆顏沁捏緊著手心不停的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能心慈手軟,絕對不可以心慈手軟。
巧翠跟在一旁看著穆顏沁的模樣心疼的扶住了她“王妃,你還好吧。”擔(dān)心的問道。
“回府。”穆顏沁點了點頭,拍著巧翠的手,強裝著鎮(zhèn)定。
巧翠扶著穆顏沁朝著永貞門而去,卻在離宮門外的不遠(yuǎn)處叫住了穆顏沁,漫天大雪中一身玄色長袍的夏侯翎軒就這樣固執(zhí)的站在宮門外,他渾身上下沾滿了雪花,卻依舊傻傻的一動不動,穆顏沁的腿在看到那個沁入骨髓的身影后朝著他飛奔而去。
心裡被冰封的那一刻一瞬間的熔化,眼不禁的溼潤“下這麼大的雪爲(wèi)什麼不在馬車裡面等,就是打把傘也成,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
“回府見不到你有些不安心,所以才匆匆的趕來這裡接你,這麼晚的天你和巧翠兩個人出門,也不多帶幾個侍從,該不放心的人是我纔對,你怎麼永遠(yuǎn)都不懂得如何照顧自己。”巧翠上了馬車取來了紙傘爲(wèi)兩人遮去了風(fēng)雪,穆顏沁忙著爲(wèi)他拍去身上的雪花,生怕凍到了他。
夏侯翎軒抓住了她的手,穆顏沁這才發(fā)覺他手心的溫度遠(yuǎn)比自己來的高“我自幼習(xí)武,這些對我而言算不得什麼,倒是你,這麼冷的天還要進宮,彆著涼了纔是。”爲(wèi)她拉緊著身上的斗篷,夏侯翎軒憐惜的說道。
“你不問我,這麼晚進宮是爲(wèi)了什麼麼?”穆顏沁揚起臉看著將她攬進懷裡的男人,發(fā)問。
“傻瓜,你進宮自然有你的事情,我曾說過不管你做什麼都要相信你,既然相信又何必再問。”夏侯翎軒含笑著牽著過她的手,小心的將她扶上了馬車,寵溺的縱然著她的一切。
馬車裡穆顏沁緊緊的抱著夏侯翎軒不在言語,而夏侯翎軒也只是靜靜的抱著她,沒多會穆顏沁便在他的懷中沉沉的睡了過去,她睡的十分的香甜直到馬車回到了四王府都未曾醒來,巧翠原想叫醒她卻最終被夏侯翎軒制止,一個打橫,他輕柔的將穆顏沁抱出了馬車,小心翼翼的一路將她抱回了鳳梧苑,生怕她會磕著碰著,也不敢走快。
一夜的好夢,第二天穆顏沁醒來之時宮中原先一個毫不起眼的葉選侍一躍成爲(wèi)葉容華,從七品到正四品,葉墨惜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而她也一下成了這後宮中人人談?wù)摰慕裹c,進宮三年從未見駕一朝面聖飛上了枝頭,霞飛宮的門檻都快被踏平,那些曾經(jīng)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們紛紛的送禮探望,一時之間那裡的光芒把後宮各處掩蓋,尤其是長樂宮。
連著七天,君王夜夜駕幸霞飛宮,恩愛纏綿,兩鬢廝磨,霞飛宮中夜夜笙歌,歌舞昇平,可君王的年紀(jì)始終是過了正年,春宵苦短日陽高照,美人在懷不思早朝,朝野內(nèi)外將葉墨惜視爲(wèi)那些亡國的妖女,而將葉墨惜舉薦給皇上的穆顏沁也被人日日的謾罵,兩個人在宮中行走不論到哪裡都會有人在她們的背後指指點點,你言我語,可她們的身份卻又讓那些心有不甘的人不敢明著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