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併入會福院?!?
“大王可以設(shè)立新的衙門,但是一定要讓工匠大院是獨立的?!?
“只有這樣,工匠大院纔有可能是公平的,不會像會福院、南院那樣……”
嚴(yán)立本的話,有些苦口婆心。
拓跋微微皺眉:“繼續(xù)說?!?
嚴(yán)立本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繼續(xù)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但是當(dāng)初唐大人一直在說,高昌如果想要發(fā)行自己的貨幣,不受大涼的掣肘,想要和大涼平起平坐,工匠大院是一切的根基。”
這話,不清不楚,讓拓跋也有些不明白。
她皺著眉頭,沉默良久,擺了擺手,讓人將嚴(yán)立本帶了下去……
……
地宮。
唐燦還在書房之中,並沒有回家。
難得的是,高銀柳今天也在。
沉默良久,唐燦輕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這一次,很難說。有很大的可能,拓跋還是會驅(qū)逐嚴(yán)立本等人?!?
“一來,減弱一些大涼在王都的影響力?!?
“二來,拓跋可能也想換上一些自己的人。”
“當(dāng)然,最重要的,可能還是殺雞儆猴,或者說敲山震虎……”
聽著他的話,高銀柳面色微黯,知道這件事情已經(jīng)很難辦了。
恐怕現(xiàn)在的拓跋,也是騎虎難下。
同樣。
不僅僅是拓跋,一個勁兒的要清查工匠大院的童明德、謝嫣,也覺得很難辦。
這件事情,已經(jīng)成了一灘渾水。
當(dāng)初地宮的事情,牽扯來牽扯去,大半個南院的人,都被牽連其中。
可是偏偏,找不到任何關(guān)於唐燦的痕跡。
這一點,尤其是讓童明德和謝嫣不安。
若是不能把唐燦拉扯進(jìn)來,這一次的事情,可以說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
一次徹頭徹尾的失敗!
“能查到童明德就可以?!?
沉思片刻,唐燦再次開口,輕聲說道:“現(xiàn)在關(guān)鍵的問題是要確定,童明德那個時候是神志清晰,還是稀裡糊塗的就聽從了誰的吩咐?!?
高銀柳秀眉微蹙,想了想,輕聲說道:“不是很好確認(rèn)?!?
“我在讓人查,但是恐怕沒那麼容易查清楚。”
“嗯。”
唐燦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所以我找了別人查,想來應(yīng)該很快就有答案了?!?
話雖如此,他的眼中,還是不免閃過一絲憂慮。
畢竟,他找的那個人,著實不該出現(xiàn)在高昌王都。
……
翌日。
高昌下了一場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
許是因爲(wèi)這一段時間工匠大院的事情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這一場雨,更是讓人格外的心寒。
工匠大院雖然還是被封閉著,但是卻也沒有人敢再查賬。
一些下層官吏,現(xiàn)在只有一個想法。
馬上解封工匠大院,隨便他們怎麼折騰都行……
畢竟。
天涼了,需要用到很多很多的煤。
不僅王都需要燒煤取暖,大涼那邊的需求一樣很大。
這一筆買賣,可不能錯過。
再者說,礦場幾千人餓著肚子,等著開工吃飯……
一天兩天的好說,可是三天五天,十天半個月,真不是他們能夠接受下來的事情。
但是,王帳始終沒有放出消息,童明德和謝嫣也只能硬挺著。
相比他們的爲(wèi)難,唐燦還是比較輕鬆。
照舊,每天在王都溜溜達(dá)達(dá),看看日漸蕭條的商街,看看日漸空曠的貨架,然後聳一聳肩,回到地宮的書房裡。
彷彿,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一樣。
就這樣,平平淡淡的又過了幾天。
在一個傍晚,拓跋派人,將唐燦喊到了王帳。
也不知道兩個人,究竟說了什麼,只是唐燦離開王帳的時候,滿臉怒容,甚至還有東西從王帳裡丟出來。
看起來,好像是拓跋對唐燦非常的不滿。
當(dāng)天晚些時候,童明德、謝嫣走入王帳。
同樣,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什麼。
只不過……
不同於唐燦離開時候的“瀟灑”。
童明德和謝嫣走出王帳的時候,一個愁容滿面,一個梨花帶雨。
坊間傳聞,王都總管府總管謝嫣是因爲(wèi)天寒,實在是不忍煤礦數(shù)千貧民不能開工,沒有飯吃,想要勸說大王暫時解封工匠大院之事。
傳聞?wù)嬲婕偌?,讓人稀裡糊塗。
但是……
除了傳聞之外,第二天,王都內(nèi)的情況,倒是出現(xiàn)了一些變化。
已經(jīng)被查封數(shù)日的工匠大院,終於打開了大門。
停工的煤礦、磚廠,開始復(fù)工。
對此,王帳卻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入街頭巷尾。
而且……
再次開門的工匠大院,沒有了大涼人的身影,全都是高常人,在那裡忙活著。
這一幕,雖然有些奇怪,可是也讓很多人鬆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工匠大院動起來,就是一個足夠讓他們輕鬆的好消息了。
至於那些大涼人去哪了,並沒有太多的人在意。
一直籠罩在王都的陰雲(yún),似乎驅(qū)散了一些。
但是……
當(dāng)王帳傳出一個新的消息的時候,卻讓很多人的心中“咯噔”一聲。
工匠大院,改名社福院,院主由金靖擔(dān)任。
金靖,土生土長的高昌人。
曾經(jīng),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他在高昌聲名不顯。
直到唐燦暫離王都,前往燕然、金山,金靖接任王都總管府總管,雖然剛剛開始的時候有些不太適應(yīng),可是後來卻將上上下下,打點的井井有條。
後來,因爲(wèi)唐燦回來之後,王都發(fā)生的一系列的糊塗事兒,被髮配煤礦。
沒想到,這一次的變故,倒是將他重新啓用。
這一幕,著實是讓人有些意外。
甚至,南院之中的童明德、謝嫣,都有些瞠目結(jié)舌,不明白拓跋怎麼如此欣賞金靖。
畢竟……
金靖是一個很古板,古板到不懂得變通的人。
當(dāng)然,這是在很多不瞭解的人看來的情況。
而事實上,金靖雖然古板,但是這一次的變故,卻還是讓他的心裡發(fā)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尤其是,當(dāng)他和童明德、謝嫣先後密談,瞭解了一些事情之後……
但是不管怎麼說,重新走出煤礦,走入王都的金靖,看起來金燦燦的。
與之相比,唐燦還是依舊不顯山不露水。
在王都之中,並沒有太大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