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憑什麼這樣對待蕭家!”
蕭韌武的面前,是監察院的執法一隊。
如果沒記錯,當初續衛東便是從這支隊伍出來的。
“就憑帝國的政令!”
那名隊長拿出一臺平板電腦,擡高:“這是軍機處和內閣聯合簽發的搜查令,要是閣下有異議,可以立刻與軍機處或者內閣聯繫覈查。”
隊長很清楚,眼前的這個傢伙是汪滕飛小隊的人。
汪滕飛現在可謂是皇帝陛下最寵愛的臣子,加上他與陳璐、楚劍、安正卿等人的關係。
這些人,就算是監察院也是不可以隨便對付的。
至少,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這種執法隊的隊長,說處理就能夠處理的。
似乎爲了緩解眼前的尷尬,陳璐走了過來。
看了眼文件後,對著那名隊長問到:“蕭家歷來被皇家屬意管理蘭陵,甚至於還寫入了帝國基本法之中。不知道這次爲何要如此大動干戈?”
監察院在喬河時代,便是令人頭疼的存在。
只要是違法的,就沒有監察院不敢查的。
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導致監察院的人員,除了本地升遷,基本沒有去往其他地方升遷的可能。
饒是如此,在喬河統領下的監察院,還是一如既往地嚴格查辦。
當然,有些人也是例外。
就好比陳璐、楚劍這樣的。
如果不是證據確鑿,監察院也不敢隨意亂動。
畢竟,會造成的影響太大。
現在,喬萬來管理監察院。
雖說陰險比過完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但,喬萬畢竟是外交官出身,對於這些東西來說,他更有門道。
畢竟,自己是有過劣跡的人。
與喬河那樣不同,他必須求著喬勇不能那麼快駕崩。否則,他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
在喬萬的統治下,監察院似乎漸漸變得會講規矩了。
自然,這些規矩針對的是皇帝身邊的那些人。
今天,喬萬竟然敢動蕭家。
這倒是讓陳璐很意外。
更意外的是,他還是在沒有拿到聖旨的情況下動蕭家。
最意外的是,軍機處和內閣竟然同意了。
所以,陳璐纔會問這些問題。
“回稟陳璐大公,屬下級別太低,很多事情也不知道。只是聽聞,陛下震怒,一定要處理西斯教廷。因此,與教廷有關的事情,內閣和軍機處處理的總是特別快,也不敢有遺落。您看,現在也在外頭呆了挺久的了,不如讓我們進去查查如何。蕭家宗主那邊,自然會有人去解釋的。”
陳璐點點頭,她很清楚,陛下爲什麼會震怒,畢竟從前些日子的演講來看,陛下認定了西斯教廷便是那邊的幕後主使。
而那邊,是絕對不能放過的!
只是,陳璐現在也產生了和汪滕飛一樣的疑問。
爲什麼陛下會這麼篤定地認爲教廷便是那邊的幕後主使。
以及,爲什麼父親的好友,會這樣背叛他呢。
自然,這些她去問眼前這位執法隊長也是無濟於事的。
此時,楚蕁剛與汪滕飛通完電話,走到陳璐身旁,對著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這一下,可把執法隊長給迷暈了。
眼前這兩位,可是帝國最美麗的兩位女子,在自己眼前“磨耳朵”!
他承認,自己想多了。
要說見識,幹了這麼多年的監察院執法隊,什麼場面沒見識過。
那些貴胄高官所寵信的女人們,可是一個個花枝招展、美麗動人啊。
最重要的是,還風情萬種,媚骨無疆。
那時候的自己,看著電視裡的陳璐和楚蕁,曾想過,這兩人也許只是包裝出來的罷了。
要是真比起那些女人,或許還有些不如。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美麗固然重要,氣質壓倒一切。
這兩位女子,根本不是那些胭脂俗粉可以比的。
作爲一個血氣方剛的單身狗,他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的特別快,簡直就要跳出來了。
得虧他沒見到伊莎貝拉,不然的話,他可能就要猝死在這裡了。
聽完楚蕁的話,陳璐走到執法隊長面前,柔聲說到:“這位隊長,也不是我爲難你。只是這畢竟是蕭府大院,雖說有搜查令,冒然搜查,也是茲事體大。不如,等你們的頭和蕭家宗主溝通後,再行搜查如何?”
陳璐說完,執法隊長點點頭,就連他都覺得陳璐說得很有道理。
這裡畢竟是蕭家的府上,真要是冒冒失失進去,要是搜出什麼還好。
萬一,沒搜出什麼,蕭家一旦去告了御狀,被說自己,就算是自己的頭,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就當他打算說“可以”的時候,一道聲音響起:“本督現在就去和蕭景明溝通,諸位沒意見吧。”
諸人簇擁中,喬萬走上前來。
金絲蟒袍,高戴官帽。
好一副古時候廠公的標準配置。
仔細想想,這位皇子,現在還真的和廠公差不多。
喬萬略過那名執法隊長,走到陳璐面前,拱手說到:“忠國公,不知道本督夠不夠資格和蕭景明談一談。”
若是原來,喬萬再次見到陳璐時難免尷尬。
只是,喬河除了帶走他屬於男人的東西外,還帶走了他的尊嚴。
現在的他,陰陽怪氣,對女人也失去了興趣。
陳璐倒是不尷尬,笑了笑說到:“原來是大皇子親自駕臨,您在的話,我想蕭宗主總會給一些薄面的。”
“那就好,”喬萬的聲音已經沒有了原來的磁性,變得陰陽怪氣起來,“所有人聽著,把蕭府給我圍起來,不許踏入一步,也不許裡面的人踏出一步。執法一隊,跟著本督進去和蕭宗主聊一聊。”
說罷,喬萬又看了眼陳璐,問到:“忠國公,本督這樣的安排不過分吧?”
陳璐無奈回答到:“不過分。”
“很好。”喬萬轉身,說到,“所有人,跟我進去!”
蕭韌武本能地想上前,卻被白芷搶先一步攔了下來。
“靜觀其變。”
白芷淡淡地對著他說到。
就在此刻,喬萬從蕭韌武身旁走過時,停留了一下。
“你就是蕭景炎?”
“是的!”
“年輕人,果然很旺的火氣。告訴你,不要以爲和汪滕飛在一起就能夠飛黃騰達,我如果要動蕭家,怎麼動都可以。無論是汪滕飛還是那邊的陳璐和楚蕁,沒有一個能保得住,我說的。”
十分有威脅的語氣,卻又十分陰柔。
蕭韌武氣不打一處來,正打算髮作,脖頸便被重擊了一下,失去了意識。
“大皇子,您還不進去,難道打算讓我們請你吃完午餐再走麼?”楚蕁收回手刀,將蕭韌武遞給一旁的白芷,繼續說到,“大皇子殿下,您要是不著急進去,就說一聲,我叫我們家滕飛也不用那麼著急準備接待你了。”
“汪滕飛在裡面?”
楚蕁望望天,望望地,擺足了拖延時間的架勢,“可不是麼,他不在裡面,會去哪呢?我和璐姐可是哪都不讓他去啊。當然,那些地方,大皇子要是有興趣,可以去一去,聽說了麼,蘭陵這邊的那啥還不錯。”
說到這裡,楚蕁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得,捂著嘴巴,帶著一種小孩犯錯的表情,道歉到:“呀,我忘了,大皇子去不了那種地方。見諒見諒!”
“你!”
喬萬還想說什麼,卻是憋下了這口氣。
一甩衣袖,不再理會楚蕁,“走!”
“大皇子,真的不留在門外吃個飯再走?璐姐說她對你很是想念呢。”
看著喬萬入門離去的背影,楚蕁揮揮手,喊到。
直到對方消失在走廊裡,楚蕁才鬆了一口氣,“唉呀媽呀,累死老孃了,這玩意可真不好演,你們那邊咋樣了?”
白芷對著楚蕁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璐姐,我們接下來去哪啊?”
陳璐想了想,回答到:“反正這裡一時半會也搞不定,我們乾脆去逛街吧。”
“可是,這羣監察院的人不還攔著我們麼?”
楚蕁說罷便從腰間抽出了皮鞭,這是上校級軍官所配的禮儀器械,只是楚蕁總喜歡帶著玩罷了。
晃悠著皮鞭,楚蕁繼續帶著一副二世祖的表情,向著門口那羣監察院的人走去,“我們的陳璐大公說要出去走走,但是我剛纔也聽到你們的院長說不準讓任何人離開。所以,我也不爲難你們,也懶得問你們。
只是,我心中的火總是要散一下的,你們就好好滴站著,給我打一頓吧。萬一不小心把你們打死了,還望見諒。我一定會給足你們家裡補償金的。”
她身後的陳璐笑道:“楚蕁,打死人可是要償命的,就算是你也不行。他們都是人精,你這樣可威脅不了他們。”
“璐姐,你不在軍隊所以不知道,在軍營裡,按照軍法,軍姿不好,可以從關禁閉到杖斃的。監察院的部隊雖然不屬於我的機甲軍一部,但我剛剛出任了帝國機甲部隊副總教習,有管理教育全國機甲師的職責,看他們手上的繭,應該是機甲師。我以副總教習的職務,要求他們做好一名機甲師應該做的練習,如果做不好,便以軍法處置。這沒問題啊,就算是打死,也沒問題啊。”
“當,當然有問題。”那名被威脅的監察院人員說到,“根,根據監察院特別管理辦法,我們在外執行公務的時候,是僅聽從監察院的,可以無視一切命令。”
“哦?”楚蕁走進了一些,揮舞著手中的皮鞭,“那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怎麼無視一切命令的。”
“不過!”強烈的求生欲讓這人說到,“你們剛纔本就是在門外,院長只是說不準門內的人出來,並沒有說原本就在門外的人不能走。所以,你們可以離開!”
一口氣說完這一堆話,那人也鬆了一口氣。
要知道,楚蕁即使有些過錯打死了他,但又能怎麼樣。
她不是肆意殺人,而是有理有據,就算監察院搬出特別管理辦法又有什麼用。楚蕁完全可以以一句“不知道”,頂回去,大不了就是賠禮道歉。
自家院長才不會因爲這種事情和楚蕁死磕。
所以,最後死的還是自己。
而且他確定,自己並沒有違反喬萬的規定。
在喬萬下達命令的時候,這羣人確實是在門外的。
自己這不是慫,只是從心罷了。
看著陳璐等人離開的背影,這人終於鬆了一口氣,而後立刻命令所有人加強戒備。
他很清楚,一場硬仗馬上就要來了。
......
蕭府內。
蕭景明依舊泡著茶,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喬萬此刻已經緩緩地走了進來。
蕭景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可在那個地方,並沒有作爲。
只是蕭家宗主的表現,他在展示他的脾氣。
喬萬倒不爲所動,走到蕭景明所指的地方,直接掀開蟒袍的下襬坐了下去。
就在這時,一名監察院的人立刻蹲下,以自己的脊背做爲凳子,撐住了喬萬。
“監察院長,好大的排場啊。”
蕭景明感嘆一句,將手中斟滿茶水的茶杯隨手丟了過去。
茶杯朝著喬萬的臉飛了過去,如果不攔下,喬萬一定會滿臉茶湯。
這時,又有一名監察院的人搶先一步,以極其精妙的手法,將那杯茶接下下來。
而後,面衝喬萬跪下,雙手向前,把自己當成了一方茶臺。
“不是我的牌場大,而是蘭陵的會客之道,使得本督不得不這麼做。”
蕭景明沒有理會這個話題,而是自顧自地說到:“上一個牌場這麼大的監察院長,據我所知,已經死了。”
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看著喬萬繼續說到:“好像還被大皇子殿下給鞭屍了。”
什麼叫罵人不帶髒字。
如果說剛纔楚蕁的嘲諷,喬萬還能應付的話。
蕭景明的嘲諷,真的是人都不能忍。
但,喬萬好歹作爲帝國外長,相較尋常人,定力還是略強的。
“蕭家宗主是否知道,本督來此,所謂何事?”
蕭景明沒有理會,繼續自顧自地說到:“我記得,上一次陛下來的時候說過,蕭府是天下學士嚮往的地方,如果不是必要時刻,如果沒有必要手段,任何人,包括陛下自己,都不得隨意不請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