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氏136年末。
還有一天,就是霜兒十五歲的生日了。
榭寄生裡張燈結(jié)綵,如同第一次一樣,人們興奮地慶祝著霜兒的降臨。
只是霜兒這一年的生日和以往的有些不同——那些送禮物的,穿著白色衣服的大人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他們走的那麼突然,在一天之內(nèi)竟然如同人間蒸發(fā)一般,完全沒了蹤跡。
首領(lǐng)悄悄地告訴慕容和幾個核心成員,他和他的對象打算藉著這麼好的時機走出榭寄生。
他們都還記得當年那個女人所告訴他們的事,他們想要去外面看看真實的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他們會在霜兒的生日後,也就是第二天出發(fā)。
慕容也曾想過到外面去看看,但是他沒有這份勇氣。但是首領(lǐng)卻完成了他所有想做的事情。
慕容很羨慕,也有些嫉妒。
不過,他現(xiàn)在有霜兒,以及霜兒的母親,這一切似乎又有些不一樣了。
此刻,在榭寄生裡面慶祝的慕容等人並不知道,大洪水正蔓延在雲(yún)蘿山脈上,一個小時之後,將會淹沒這裡。
那些身穿白色衣服的大人在得知這一情況後,早早地就帶著所有的實驗儀器和資料離開了。
他們被拋棄了......
慕容現(xiàn)在還在做著噩夢,噩夢中有一個場景便是洪水衝破榭寄生的場景。
毀天滅地一般,榭寄生外那保護著他們,也隔離著他們的巨大玻璃護罩,在這滔天的洪水面前顯得那麼不堪一擊。
洪水過後,一片狼藉。
倖存的人們在首領(lǐng)的召集下聚攏了起來。
榭寄生已經(jīng)被洪水所毀滅,再也無法繼續(xù)生存下去了,他們這羣人將要在這漫天的暴風雪中想辦法找到活下去的方法,以及能夠讓他們活下去的路子。
此時,還沒有人注意到,爲什麼在寒冬之中,會有這麼大的洪水,而這些洪水還能夠衝到雲(yún)蘿山脈之上,毀掉他們生存的榭寄生。
漫漫的行程就這樣開始了,他們在殘骸之中尋找著殘存的食物以及還能夠使用的物品。
至於那些密封良好的黃色液體,慕容看到它們就一陣噁心,他是絕對不會帶上它們的。
慕容不記得他們到底在暴風雪中走了多久,也不記得有多少夥伴在這恐怖的暴風雪中死去。
當他們找到現(xiàn)在這個山洞的時候,他們又一次歡呼雀躍了起來。
他們終於可以活下去了。
在安頓完所有的人後,首領(lǐng)又一次將他們聚集了起來。首領(lǐng)表示,他的行程還沒有結(jié)束,他將會和他的對象繼續(xù)在這雲(yún)蘿山脈之中進行探索,他們要走出這片山脈,找到更加外面的世界,那時候他們將會回來帶領(lǐng)慕容他們向著真實的世界邁出第一步。
現(xiàn)在到了決定誰來繼續(xù)領(lǐng)導他們的這羣人的時刻了。候選人有兩個,一個是慕容,另一個是阿亮。
在衆(zhòng)人的選舉下,擁有著孩子的慕容成了他們新的首領(lǐng),他將會帶領(lǐng)著這裡所有的人生存下去,直到原來的首領(lǐng)回來,帶領(lǐng)他們繼續(xù)向外行走。
就在他們送走原首領(lǐng)的第一天,也是慕容成爲首領(lǐng)的第一天,可怕的事情發(fā)生了。
這是慕容噩夢的主要組成部分。
那一天,原本在山洞外負責涼曬衣服的人中,忽然有一個人做出了怪異的舉動——他如同發(fā)瘋了一般,不斷地攻擊著周圍的人。
拍打著、撕咬著。
因爲在雪地中,情況很快被控制住了。
當慕容看見那些被敲破腦袋的同伴時,他明白了,那些黃色液體對於他們的重要性。
他們必須回到榭寄生,找回那些黃色液體,不然這裡的人不知道能夠支撐多久。
老天總是愛開玩笑。
第二天,在儲藏室中,情況再一次爆發(fā)了,這次十分嚴重。
霜兒的母親就是在這一次事件中死亡的。
也是在那一次的事件中,那個人出現(xiàn)了,他帶來了足夠的黃色液體,也教會了他們?nèi)绾握_的使用武器來“捍衛(wèi)”自己。
同時他還說,自己將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回來,繼續(xù)看看他們的表現(xiàn)。
就這樣,慕容他們在經(jīng)歷了這一場噩夢之後,又恢復了往常的生活。
只不過他們學會了打劫,也學會了暴力。
“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慕容看著眼前的汪滕飛說到。
汪滕飛又點燃一根菸,問到:“你們之前派出去的那些人就是爲了回榭寄生尋找那個黃色液體?”
慕容點了點頭,回答到:“是的,黃色液體在三天前就全部用完了,我們已經(jīng)連續(xù)派出好幾批人,只可惜,沒有一羣人回來。”
“那你們還在進行禱告?”汪滕飛對於這一點有些疑惑。
“此刻除了這種精神寄託,還有什麼別的辦法麼?我們只希望禱告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延緩這種情況的發(fā)生而已,不過現(xiàn)在看來,似乎沒有什麼用。”慕容的眼中充滿絕望。
汪滕飛指了指周圍的人,說到:“也就是說,這裡的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會像剛纔那些人一樣發(fā)狂麼?包括你?”
慕容無奈地承認,“是的,除了霜兒,這裡的人隨時都有可能發(fā)生剛纔的事情。”
“沒法挽回?”
“沒法挽回,”慕容站起了身子,向著山洞外邊走邊說到,“我不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究竟是爲了什麼,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不過我可以很確定地告訴你,如果這兩天還沒有人能夠?qū)⒙}水帶回來的話,這裡的人都要發(fā)狂而死。”
聽到這句話,汪滕飛冷冷地說到:“至少霜兒不應(yīng)該陪著你們一起死。”
似乎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對象,慕容猛地拉住汪滕飛的胳膊,用哀求的語氣說到:“我求求你,帶著霜兒走吧。她不應(yīng)該在這裡,她只有十五歲,她是無辜的!她是她母親唯一的希望了......”
說到這裡,竟然泣不成聲。
汪滕飛嘆了一口氣,問到:“難道真得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如果有辦法的話,我還會待在這裡嗎?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就會發(fā)瘋,變成那種野獸。說不定還會對霜兒下手。我再也無法忍受這種事情發(fā)生了。”
“好吧,我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