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 真神與權(quán)能與羊雜

“所以……你繼任了水瓶宮後，又接下了北境王國那邊的任務(wù)，要去處理戮王會的問題。”

看著自己辦公桌上一字排開，變得金光閃閃的羊雜們，紅髮局長不由得揉了揉眉心，一臉匪夷所思地朝里昂詢問道：

“而你提出的條件，就只是讓射手董事出手，幫你把這幾個玩意強化了一遍？”

“？”X5

紅髮局長話音落地，沒等里昂開口回答，桌上剛升過級的羊雜們便先不樂意了。

羊角：“什麼叫這幾個玩意？咱當初可是大惡魔！”

羊心：“女人，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言論，我和這些垃圾可不一樣！”

羊胃：“奧莉薇婭閣下！鄙人認爲您的表述有失偏頗！”

羊舌：“老子怎麼你了？你上來就這麼損老子？”

至於爲什麼明明有五個羊雜，卻只有四個表示反對，那是因爲剩下的羊尾雖然心裡同樣非常不爽，但它懶得吱聲。

“嗯？”

被羊雜們的吵嚷聲把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心情不太美麗的紅髮局長歪了歪頭，俏美的狐貍眼微微瞇起，尾音上挑地反問道：

“怎麼？你們幾個有意見？”

“……”X5

聽到紅髮局長的話後，剛升完級導(dǎo)致信心爆棚的羊雜們，頓時不由得齊齊氣勢一餒，就連最傲慢的羊心也只是哼了一聲，並沒有直接出言對抗。

畢竟羊雜們同出一源，湊一起後連記憶也能互通，在分享完羊角過去那麼多年的慘痛經(jīng)歷後，它們已經(jīng)對某個“紅毛臭娘們兒”的手段和脾氣了然於心，理所當然地不想給自己找罪受。

“局長，我答應(yīng)下來肯定是有原因的。”

鄙夷地瞥了眼慫貨羊雜們後，里昂開口解釋道：

“幾位董事閣下沒有瞞著我，直接把局裡現(xiàn)在的情況和我講了一遍，目前的清理局難處很多，確實抽不開手應(yīng)付戮王會的襲擾。

雖然也可以像上次守望宮一樣，暫時抽調(diào)非黃道分局的局長支援，放棄對於部分城邦和部分小國的守護，但這麼做同樣容易造成異常事件氾濫，地方分局長期空虛的話，必定會導(dǎo)致大量民衆(zhòng)受災(zāi)。

所以眼下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我先支援水瓶分局的局長，穩(wěn)住情況最好的北境王國，巨蟹閣下再去最弱的卡萊文王國坐鎮(zhèn)，剩下兩個王國由附近的分局輪流支應(yīng)，儘可能保證不出問題。”

“行吧……金牛閣下他們的判斷也不算錯，排除手段總是特別過激之外，你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不過你對抗真神的手段少了些，這個任務(wù)你一定要格外小心。”

伸手揉了揉自己緊皺的眉心後，紅髮局長用指尖點著桌子道：

“里昂，你在……吃飽的情況下，確實能夠?qū)拐嫔裆踔羴讚?jù)上風(fēng)，而且還有不止一重不死之身保命，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就一定能在真神手中保證自身的安全。

戮王會的成員，絕大部分應(yīng)該都是真神，而跨越人神之別的意義，並不只是里昂值能夠突破60點，可以繼續(xù)往上增長，這同時也意味著，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適合自己的規(guī)則，而規(guī)則本身是幾乎不可抵抗的。”

從自己頭上扯下一縷紅髮，用手指輕輕繞了繞後，紅髮局長面色不大好看地道：

“用我來舉例的話，如果我放棄做人，爲了永生向那些真神投降，選擇也成爲一名真神的話，應(yīng)該會掌握【殺戮】權(quán)能，成爲擁有69點裡昂值的殺戮之神，所有跟殺戮有關(guān)的行爲都會被強化。

而且除此之外，還等於擁有了一樣無法被豁免的異常物，在我抱著殺意朝目標發(fā)起攻擊，並且對它的肉體造成了足以致命的傷害後，這件異常物便會被激活，直接強行奪走對方的生命，連真神也會徹底死亡。”

“不死之身也沒用？”

“沒用，規(guī)則一旦觸發(fā)就是絕對的，無論是死後復(fù)甦、肉體再生、還是替死代傷都沒用。”

紅髮局長搖搖頭，再次開口強調(diào)道：

“擁有【殺戮】權(quán)能的真神，對目標完成了一次‘殺戮’後，【殺戮】規(guī)則便已經(jīng)成立，被殺的人一定會死，任何異常物都救不回來，而每一名真神手裡，都最少有著一件這樣的‘異常物’。”

“……”

絕對而且不可抵抗的，只要達成條件必定生效的規(guī)則……怎麼聽著感覺有點兒熟悉呢？

“里昂，到了真神這個層級的戰(zhàn)鬥，和你之前的那些戰(zhàn)鬥，有著不小的差別。”

在里昂蹙眉沉思的時候，紅髮局長語重心長地繼續(xù)囑咐道：

“對於真神來說，力量的強弱其實只是一方面，比這更重要的，是先把對方拖進自己的權(quán)能裡，同時避免自己被對方的權(quán)能捕獲。

而且想要徹底殺死一名真神的話，也需要針對它的權(quán)能下手，毀滅他的肉體甚至靈魂，僅僅只能讓他消失一段時間，只有反覆消磨它的權(quán)能，才能真正將其殺死。”

權(quán)能……規(guī)則……捕獲……消磨……

聽得有些頭疼的里昂，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那我?guī)值挂活^真神之後，直接把它吃了呢？被我吃掉的真神會死嗎？”

“……”

被裡昂離譜的問題幹得腦子一懵，紅髮局長沉默了片刻後，微帶遲疑地點了點頭。

“你現(xiàn)在暫代了戍衛(wèi)死亡之犬的位置，而它掌握的【戍衛(wèi)死亡】權(quán)能，說白了就是看住死界的大門，然後可以從路過的死者裡挑一部分吃掉。

所以你對一頭真神的肉體，造成了足以致死的傷害之後，那它某種意義上也算死者，只是還沒死透，這時候你再把它給吞下去……也算是在用你的權(quán)能消磨它的權(quán)能。”

哦，那我就放心了。

聽完紅髮局長的話後，里昂皺著的眉頭頓時舒展了開來。

另外，這麼看的話，【殺戮】權(quán)能也不怎麼樣嘛。

被【殺戮】權(quán)能幹掉的真神，被我吃下去不還是得死？而且被【殺戮】權(quán)能幹掉的真神死就死了，自己把人吞了之後還能用來“充電”，怎麼比都是三頭狗……咳咳，都是【戍衛(wèi)死亡】權(quán)能更強啊！

……

“……”

總感覺……我剛纔的話好像白說了……

看著面前神色輕鬆了不少的里昂，有些鬱悶的紅髮局長掏出一瓶酒，用大拇指撥開瓶塞，噸噸噸灌了起來，接著又順手扔給了里昂一瓶。

唉……剛纔講這麼多東西，是想讓他多重視一下，免得不小心遭了什麼暗算，但這小混蛋成長得實在太快，現(xiàn)在連普通真神都不怎麼放在眼裡了。

問題他還真不是無端自大，就他那一身刁鑽陰險的異常物，再加上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戮王會那些被守望宮削弱過一次的真神，碰見他還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唔……算了，里昂出外勤的時候，自己該操心的不是他的安全，而是北境王國的安全才對，再說他也不是那種會放鬆警惕的性格……總之先喝兩口再說！

“局長。”

接住紅髮局長丟過來的酒瓶後，里昂並沒有陪著她喝悶酒，而是拿著酒瓶有些好奇地詢問道：

“如果真神是靠著參悟規(guī)則掌控權(quán)能，才能突破60點裡昂值的關(guān)卡，跨越人神之別的話，那我們?nèi)祟惸兀课覀冊撛觞N做，才能跨越人神之別？”

“我們和真神一樣，走的也是這條路。”

紅髮局長灌了兩口酒後，慢悠悠地回答道：

“在跨越人神之別的方式上，我們這些清理員和真神，其實並沒有本質(zhì)上的差別，都需要對某樣規(guī)則有著非常深刻的理解。

舉個例子的話……譬如艾瑪，她想要突破60點裡昂值的關(guān)卡，要麼是在【刑罰】上突破，要麼就是對【折磨】、【痛苦】有更深的感悟。

要是傑瑞或者湯姆，前者多半是【偷盜】、【老鼠】、【馴獸】這些，後者應(yīng)該是【賭博】、【運氣】或者【儀式】之類的。

而你已經(jīng)跨過了這道門檻，雖然領(lǐng)悟程度都很低，但你的身上已經(jīng)有了好幾種權(quán)能的苗頭，可以說只差一點積累了。”

所以，大家突破六十點裡昂值的路數(shù)，一般都會和常用的異常物有關(guān)嗎？

聽到這裡時，里昂不由得了然地點了點頭，隨即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某位大便娘，表情一時間有些難繃。

要是換成阿米恩前輩的話，她如果跨過人神之別，會成爲什麼神呢？【嘔吐物】之神？【排泄物】之神？還是……【吔屎】之神？

看他這個表情，應(yīng)該是想起阿米恩了吧？

瞥了眼裡昂古怪的神情後，心領(lǐng)神會的紅髮局長，頓時不由得偷著樂了一下，隨即一臉正色道：

“里昂，咱們?nèi)祟愲m然也能參悟規(guī)則，但礙於某些原因，咱們只能理解權(quán)能，而無法像真神那樣‘掌握’權(quán)能。”

嗯？

里昂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有些不解地追問道：

“爲什麼？因爲沒有對應(yīng)的信仰嗎？”

“跟那些沒關(guān)係。”

紅髮局長搖了搖頭。

“非要說的話，就是我們?nèi)祟悂磉@個世界太晚，成神的路子已經(jīng)被人給佔了。”

“啊？”

“就是雙子董事去的那個源神臺，那地方被真神們佔了，不允許我們現(xiàn)在的人類進去，更不許我們接觸源神臺，所以人類幾乎無法成爲真神。”

噸噸噸喝完了手裡的白蘭地後，紅髮局長又開了一瓶新的，隨即繼續(xù)開口道：

“具體解釋起來有點兒麻煩，你可以理解成，想要成爲真神，就要先進入一間屋子，然後在屋子正中間的一塊石板上，刻下你的名字，才能掌握對應(yīng)的權(quán)能。

問題這間屋子裡，已經(jīng)塞滿了咱們清理局的仇人，而你只能自己一個人過去，得一邊兒扛著上百個仇人的攻擊，一邊拿著一根兒繡花針在石頭上刻字……這肯定做不到，對吧？”

“……”

不是太懂……

“沒懂就別想啦。”

看了眼裡昂疑惑的神情後，紅髮局長擺手道：

“雖然你已經(jīng)是未來的水瓶董事了，地位甚至比我還要高半級，但這些對你來說還是早了點兒，而且成神也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麼好。

在源神臺上‘刻字’的那個過程，會一點點剝離你身上屬於人的部分，消磨你的個人意志，不斷受到對應(yīng)規(guī)則的浸染，使用權(quán)能的同時亦要全力奉行自己的權(quán)能……這個路數(shù)聽著是不是有點兒耳熟？”

好像是有點兒……

里昂聞言不由得蹙眉思忖了片刻，隨即一臉訝然地睜大了眼睛。

“守望宮？”

“答對啦~”

一口悶了半瓶威士忌後，臉頰泛起了一層淺暈的紅髮局長點頭道：

“我沒有證據(jù)證明這件事，但按照金牛閣下的猜想，咱們清理局在製作【守望宮】的時候，應(yīng)該部分參照了這個‘登神’的過程。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那座隱匿於星海之中的守望宮，等於我們清理局自己創(chuàng)造的【守望人類】之神……唔……好像扯太遠了。”

舌尖在嘴脣上颳了一圈兒，輕巧地舔走了沾染的酒水後，紅髮局長笑瞇瞇地道：

“總之，成神不是什麼好事兒，哪怕能夠獲得近乎永恆的生命，但那個永恆存在的你，也很難說還是不是你了。

而且掌握的權(quán)能越多越混亂，這種‘背離’就越嚴重……關(guān)於這一點，桌上這幾個傢伙應(yīng)該最清楚。”

桌上這幾個傢伙……羊雜？

看著桌上已經(jīng)安靜了好半天，全程一聲都沒吭的羊雜們，里昂的眉毛不由得微微一挑，而紅髮局長則端起閉眼裝死的羊頭，笑吟吟地繼續(xù)揭底道：

“我很早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了，里昂，按照你的說法，這幾個傢伙除開本源之罪外，每件都有一項額外的副能力，對嗎？”

“……”

從紅髮局長的態(tài)度裡隱約明白了什麼，里昂不由得點了點頭。

“是的……他們有什麼問題嗎？”

“算不上問題，但很有意思，外加非常稀有~”

盯著眼神左右亂瞟的羊頭，紅髮局長伸手捏了捏它的犄角，隨即笑瞇瞇地開口道：

“憤怒的角創(chuàng)造戰(zhàn)爭，傲慢的心滿溢野望，暴食的舌帶來荒蕪……之前我還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經(jīng)過射手閣下的強化之後，它們除開七條本源之罪外，剩下的‘副’能力居然也同時得到了強化。

然而射手宮的異常強化秘術(shù)，一般只會強化最主要的能力，所以它那些副能力的掌握程度，恐怕和本源之罪是同級的，而這也就意味著，這傢伙在‘活’著的時候，應(yīng)該同時觸碰到了十四條權(quán)能的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