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直接現身了？”
看著面前出現的身影，夜翎眼中下意識浮現一分驚喜之色，旋即故作冷靜，略帶訝異道。
“來的時候，是我親自送來的，現在要走，當然也要是我親自來接。否則道侶跟人家跑了怎麼辦？”姜山淡淡一笑，自然地牽起夜翎的手。
夜翎沒有反抗，只是白了眼姜山道：“我不記得我答應過你，要做你道侶。再說就算我跟人跑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在西牛賀洲，你不還是有個青梅竹馬的小狐貍嗎？”
“嗯？”原本滿面微笑的姜山聽到這裡，頓時眉頭跳動起來，怎麼回事？我和小玉確定關係雖然看起來有百年，但事實上一百年都在歸墟里面，所以知道的人不會多的，而且夜翎一直在山裡修煉，獲取消息的渠道應該也不多才對……
姜山下意識地想要找出這個搬弄是非的人揍一頓，但下一瞬間，一個人名浮現在姜山腦海當中，然後姜山又默默地把之前那個決定取消了。
那個，也惹不太起。
“怎麼不說話了？”夜翎劍眉微挑，略帶著分戲謔地看著姜山道。
“沒有青梅竹馬。我認識她在學道成功之後，而且在我學道之前，她爹試圖想要利用柔和的方法將我家祖業吞併。其實這是一段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關係。”姜山當即解釋道。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對哦，說起來，你和我二姐還有段婚約啊，要不是南瞻部洲和西牛賀洲距離遙遠，你我初見的時候，我該叫你一聲姐夫吧。當初大黎國平亂的時候，你未婚妻也沒死，現在應該也還是待字閨中。”夜翎道。
姜山面色越發的不自然起來，想當年上山前的時候，明明還沒有這樣的，爲什麼在黎山進修了一趟之後，就變得這麼會翻舊賬了。
小玉就算了，可我和你二姐真的連話都沒有說過幾句啊。
難道黎山不止傳授修行道法，還有宮鬥法。
“不過，真說起來，我也好，我二姐也罷，就算是加上那個沒見過的小狐貍，想來容貌上應該都比不過當年見過的太陰星君萬一吧，當初岐山相見，她走後，你也是念念不忘。”夜翎道。
姜山額頭開始冒汗，該怎麼說呢？你看人看的好準？
明明一個溫馨的情侶重逢，爲什麼跟進了鬼門關一樣？
“這些還是我知道的，至於我不知道的，應該更多吧。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勾欄聽曲，青樓看舞，應該也不少吧……”
姜山額頭冷汗更多，千言萬語的，最後化作一句話：“我入一品了。”
夜翎本還在說，但當聽到姜山這句話的時刻，所有的話頓時堵在了嗓子之中，腦袋嗡嗡作響，滿腦子就只有姜山入一品的聲音。
姜山入一品，對姜山來說，代表著他超脫壽命限制，與天地同壽，日月同輝，成爲三界一號人物。
但對夜翎來說，更大的意義在於，某人可以不用執著於純陽之身了。
“我入一品了。”
姜山看著夜翎，露出一個微笑。
我突破了。
“下山的時候，師父還有些事要交代，我沒有說清楚，我先走了。”夜翎下意識地有些慌亂，轉身想要走。
姜山一把拉住夜翎的手，將她抱在懷裡，看著嬌豔如朝霞的面龐，臉上笑容燦爛且扭曲。
這纔是他夢想當中的重逢畫面啊。
而且，話多果然是沒用的，話少，但關鍵纔是。
等等，這個時候，嘴巴是用來說話的嗎？
姜山低頭看著夜翎豐潤紅脣，心中忽然一動，低頭直接吻上。
夜翎嬌軀猛地一僵，旋即又有些發軟，倒在姜山懷裡，一時間，什麼都記不得了。
黎山之上，黎山老母雪白長眉抖動，辛辛苦苦養了一百多年的小白菜，纔剛剛離開自己跟前，就被豬拱了。
不對，是頭大白牛。
而且就在自己山腳下！
連走遠一點都不行的嗎？黎山附近，正在監督的山神土地更是茫然，我們是來這裡幹什麼？
我們是爲了看這個的嗎？
另外，我們接下來是要抓緊機會，通知清虛大帝嗎？
半晌，脣分。
姜山嘴角微揚，然後掃了眼四周，又挑了挑眉道：“忘了，還有你們這羣雜碎在，都是成年老神仙了，不知道偷看這些會長針眼的嗎？滾吧！”
說到最後，“滾吧”兩個大字從姜山口中飛出，初時平淡，然而傳到外界，便如驚雷一般，震盪虛空，恐怖威壓宣泄而出，大片虛空崩塌。
正在監視的無數仙神頓時頭痛欲裂，元神好似要撕裂開去，多數仙神七竅流血，昏迷在地。
少數幾個修爲深厚，可以勉強支撐的修士艱難站立，再看原地，卻發現姜山和夜翎兩個人的身影都已經消失無蹤。
“好強的實力，這份實力，恐怕還在帝君之上。”
一個山神文官打扮的中年男子手握一支判官筆，面色凝重道。
“形如魔神。”中年文官身旁，一個武將打扮的中年神仙面色同樣凝重。
不是說年紀輕輕，就是個修行了五百年都不到的小妖，當年被帝君追得如喪家之犬一般嗎？
怎麼會這麼強？
一聲大吼，便讓我幾乎無法站立？
他們是地官清虛大帝的左右手，也是這次計劃的執行者之一，本是充滿了自信，可如今他們的信心有些動搖了。
“接下來怎麼辦？”武將神仙問道。
“雖然有些意外，但相對姜山來說，夜翎更好算計，而這個突破口也還是打開了，黎山之中我們的人不斷灌輸黃河的事情，讓她產生去黃河看看的想法，龍女牧羊的地方距離這裡不遠，多半還是會遇到，我們先回去彙報吧。”文官神仙道。
“好。”武將神仙點頭，旋即和文官神像，相互攙扶著騰雲。
黎山之上，黎山老母微微搖頭，一揮手，封閉黎山，只當什麼都就沒有發生過。
而蒼穹上，又有一處白雲涌動，一片朦朧，讓人看不清其中情況。
只是這片雲比較奇怪，時而往東，時而往西，方向不定，怪異非常，速度還奇快無比。
不知過了多久雲彩才漸漸平復起來，姜山坐在雲上，夜翎坐在姜山懷裡，聽著分開之後，姜山所發生的事，道：“所以是有人要用我算計你？難怪這些日子，我在黎山也不太平。”
“沒辦法，我太優秀了，連累到你了。”姜山笑道。
“習慣了，無論你到哪裡，哪裡都會出現風波。不過這次需要我做什麼？”夜翎笑道。
“幫助弱小嘛，他們要算計，你就主動送上門，讓他們算計唄。”姜山道。
“好，那就四處逛逛吧。正好也看看婚姻中不幸的女子如何，就算是洞庭湖龍君的女兒，長江的公主，照樣可能婚後不幸，我也長些經驗教訓。”夜翎道。
“這個可以不用學的。而且他們是假的。”姜山道。
“不完全見得吧，沒有任何一個新婚妻子希望自己的丈夫身邊跟著一個長相貌美的龍女，而自己只能牧羊。”夜翎微微搖頭道。
“那要不你扮個俏書生過去？”姜山看著夜翎，忽然突發奇想道。
然後改個名字就叫做柳毅。
柳毅傳書？
“你在想什麼？”
夜翎警惕地看了眼姜山，星眸之中充滿了大大的疑惑，直覺告訴她，姜山現在的想法一定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