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西牛賀洲出事？”

見如來佛祖面色有異，正法明疑惑道。

歸墟被破，東海事了，她本打算迴轉南海，離開南海百年，有些事情必須要處理，否則她這個南方位的五老怕要易主，但如來佛祖相邀論道，她也不能不給這個面子，故而留到現在。

“確實有些事，西牛賀洲生了些波瀾。”如來佛祖道。

“既如此，貧僧便告辭了，佛祖日後若有閒暇，可來南海一敘，好讓貧僧一盡地主之誼。”正法明聞言，當即流露出離去之意。

她能察覺到如來的意圖，但現在的她並不想站隊支持。

一來，燃燈對她有指點之恩，二來，她也不覺得如來必勝。

“尊者且慢，此番或許還要尊者相助。”

見正法明要走，如來佛祖當即開口挽留道。

他對正法明可謂是圖謀已久，佛門之中最有可能達到造化層次的，除卻彌勒便是正法明，更何況正法明還是五方五老之一，若能將正法明納入麾下，大乘佛教的事業可以更上一層樓。

所以如來佛祖一直尋求機會，今日好不容易碰上了，卻不能斷了這關係。

正法明微微皺眉，露出疑惑之色。

“是老僧的脅侍菩薩招惹了平天大聖，老僧與他並無關係，不好請他高擡貴手，還請尊者相助，算老僧欠尊者一個人情。”如來佛祖雙掌合十道。

他不想讓正法明如回去，有些事情一多就容易生出變數。

他需要趁熱打鐵。

而主動欠下人情，則是爲了和正法明產生聯繫。

欠了人情，纔好說爲了回報人情而主動聯繫。

再者，許多時候欠債的都是有優勢的。

“平天大聖？”正法明微微皺眉道，“他雖於三界傳聞評價不高，但內心自有章法，爲何會與兩位菩薩有怨？”

她不太想參與，容易惹事。

“此事乃是這般。”如來佛祖也沒有隱瞞，將事情娓娓道來，“此事，懇請尊者做箇中間人，讓我和大聖長談一番。”

“佛祖神通廣大，遠在貧僧和大聖之上，爲何還要讓貧僧相助？”正法明再問道。

雖說這故事聽起來是佛門理虧，但這理虧不理虧根本是看實力。

下人出事，有人來領回，這也算是三界規矩。

如來佛祖出面，姜山非對手。

“因爲不好動強。”如來佛祖直言道。

正法明沉思一陣，終究不好違逆瞭如來佛祖的顏面，只得贊同。

“好。”

見正法明同意，如來佛祖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磅礴浩大的氣息從他身上升起，一股無與倫比的法力籠罩在山洞之中，正法明瞳孔頓時一縮，她成道極早，久在三界修行，見過大能無數，但便是四御之首的紫微大帝修爲都不如此刻的如來佛祖。

這位佛祖的修爲，到底到了何等地步，難道要追上玉帝、鬥姆他們了嗎？

正法明心中猜測，便見周遭景色迅速朝後掠去，時空變化，斗轉星移，不過呼吸的功夫，竟已從東海來到了西牛賀洲，心頭暗自驚駭如來佛祖神通，兩地之間相隔何等遙遠。又感應到蒼穹之上，一股狂暴的氣息涌動。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天而降，黑髮飄舞，似魔似神，一棍而下，滔天法力撕裂穹蒼，直直震碎一方世界。

文殊菩薩虛界徑直碎裂而去，口噴鮮血，倒飛而出，象徵著圓滿無缺的金身也出現了諸多如同蜘蛛網一般的裂痕。

正法明心頭又是一驚，不過幾日不見，她覺得姜山似乎又強了。

入歸墟之前，她自忖神通還在姜山之上，南海之外，當真鬥起來，雖拿不下姜山，但自保無虞，可如今除非是在南海，否則她絕不是姜山對手。

“大聖手下留情。”

如來佛祖一聲佛號，佛印浩然，自如來口中傳出，並未如文殊普賢那般好似雷鳴獅吼，雖然響亮，但還不至於震耳欲聾，可便是這般的聲音傳出，帶著一股不可違逆的意志，言出法隨，令人不由自主地聽從他的話，並且心中浩然，不生反感。

正聯手壓制普賢菩薩的楊戩、獅駝王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一股力量的侵襲，自然地停下手來，讓狼狽不堪的普賢菩薩抓住機會逃走。

而姜山的動作也不由自主地慢了慢，給了文殊菩薩一絲逃命的機會，不過下一刻姜山身上便有一股磅礴力量洶涌，掙脫規則束縛，手中又一棍舉起，磅礴法力席捲，虛空動盪，勁風席捲，驚得文殊菩薩面色大變，卻發現那狂暴的法力並未朝他而去，而是反手一擊。

一棍而去，滔天法力席捲，打向了毫無防備的大鵬鳥身上。

大鵬鳥眼睛瞪大，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萬萬想不到姜山竟然會在這時候，來殺他？

懷著不甘的心情，和白象一同在這一棍之下，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姜山這一變招迅疾無比，更出乎衆人意料，便是如來佛祖神通廣大都始料不及，只能微微嘆氣。

他是有心收這大鵬鳥的，出身鳳族，血脈不凡，且和鳳族不對付。

就像當年，如來修煉大道時，被孔雀吞入腹中，後破孔雀之腹出世，卻不曾斬了孔雀，而是認孔雀爲佛母，藉此收服了孔雀一族。

但姜山動手如此迅疾，他也無可奈何，畢竟姜山兩大後臺都有些硬。

雖然一個後臺本身性子有點軟，一個算是共同後臺，如來佛祖終究不會爲了一個大鵬和姜山結仇。

文殊菩薩死裡逃生，內心方纔鬆了一口氣，卻不敢再同姜山動手，迅速後撤，前往如來佛祖所在之處。

姜山也不追趕，收了棍子，看向如來佛祖道：“獅駝嶺偏僻，不曾想竟勞佛祖玉趾親臨。”

“大聖說笑，獅駝嶺本就靈氣不俗，如今更是西牛賀洲羣山之尊，如南瞻之泰山，怎會是偏僻？只是我門下弟子行事有失，還望大聖海涵。”如來佛祖笑道。

聽到如來佛祖這般言語，文殊普賢兩大菩薩俱是面色一驚，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神色，皆不曾想到向來霸道的如來佛祖，如今竟然這般的好說話。

“此事文殊、普賢二菩薩確實有失，但他二人未曾得到什麼便宜，反倒被大聖教訓一番，想來也知道了厲害，還請大聖高擡貴手。”正法明也適時出言道。

“尊者竟和佛祖同行，倒是難得。”姜山看著正法明笑道，眼下正法明和如來佛祖之間關係並不算親密，但到了西遊時間線開始的時候，這位變成觀音，便是靈山體系的丞相，關係的好轉，難道就是從現在開始？

如來將掌握的天書借給正法明一觀？

如此的話，倒是可以解釋觀音的修爲爲什麼那麼高。

觀音雖然也不能說真的就代表人心之善，但在一羣仙佛之中，算得上是能代表了。

“機緣巧合，聽聞大聖在此，佛祖相邀，所謂冤家易解不易結，便想著前來做個說客。”正法明笑道。

“能於水火之中做說客者，必是大賢大能，三界中也就尊者有此能耐。”姜山恭維一句，又看向如來佛祖道，“佛祖親來，若是在外交談，難免失禮，被人笑話說我獅駝嶺沒了禮數，還請佛祖入內一敘。”

“大聖客氣。”如來佛祖面帶微笑，似是毫不在意自己的兩大菩薩被姜山打得狼狽不堪。

遂攜手入內，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