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黎儘量保持自己冷靜,她咬著嘴角,一絲痛楚傳來,夾雜著血腥味。爲什麼上午還說想見自己的人下午卻和別人親暱地挽著手逛著街?爲什麼明明已經分手自己還是那麼難過?略綺察覺到若黎的臉色很不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莫寒和芷幽,卻剛巧看見莫寒彎下腰,輕輕摟住芷幽,脣角碰上芷幽的脣。雖然莫寒只是輕吻了一下芷幽,若黎還是覺得世界崩塌了。她曾以爲他的吻不會那麼輕易地給別人,他連吻她都那麼小心,爲什麼。。。她曾以爲他只愛她一個人,不會變心,跟芷幽在一起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吻,是愛的見證。若黎只好笑著自己,接受這個現實。略綺大人般地說著:“過去的就過去了,留戀也沒有用。也許你應該找個更好的歸宿。我不喜歡搖擺不定的人,你也不必喜歡那樣的人,男生應該是保護女生的,而不是讓她傷心。他捨得傷害你,自然就已不愛你。你早該意識到,又何苦這麼傷心。”說真,遞給了若黎一張餐巾紙,讓她擦去嘴角的血跡。而澤,只是笑笑,沒有過多的言語,嘲笑般地說了句:“世界上哪有個男的不花心?男人本色阿。”若黎諷刺地回敬她:“你是想說明你不是男的嗎?你對雲這麼忠誠。”然後轉過頭去,不再看莫寒。“男生要是動了真心,本質又還沒被帶壞,就會很忠誠。但是這樣的人太少了。換句話說,不浪的男的都是傻子,沒本事。”略綺也開起了玩笑,但實際上,經歷過的人都懂,這是真的。若黎像被抽了氣的氣球,萬念俱灰一般地,心缺了一大塊。大概沒有人知道她之前做點心就是爲了和莫寒出國做的練習,她本還幻想著與他一起,做點心,吃東西,看電視,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樣。但是阿,人一旦分開了,不要多久,關係就會疏遠到再也回不去從前。這便是若黎一直一直害怕的東西。若黎害怕身邊任何一個她習慣了呆在她身邊的人離開。
晚上,若黎還是忍不住給莫寒打了電話:“冥莫寒,我不回國了,你自己去吧。”其實內心裡,若黎不斷抱怨著你爲什麼要打亂我後來的生活,我還不容易“不在意”你了的,你怎麼又出現了,你出現歸出現,爲什麼還是以那樣的方式。。。莫寒很不淡定:“你什麼意思阿,你奶奶葬禮你不去了嗎!”“誰告訴你我奶奶去世了?我呸!”若黎最討厭別人觸碰到自己的傷口,卻還是像個小女生一樣,在逃避現實。“別裝了。跟我去有什麼不好的?”“喲,您老開放地在大街上跟芷幽摟腰接吻,還不知道背地裡還會做什麼開放的事呢!”“你!你。。。看見了?那是送別吻,我跟她說見完面就要回國了,有一段時間不能聯繫她,她捨不得。”“你離開她幾天她會死?好吧,我這話惡毒了,不過冥莫寒,你當時冷落我那麼久的時候你怎麼沒像體貼她一樣來考慮我的感受?你之前那算是什麼啊!”“都過去了,沒事想這麼多做什麼?你要是不想見我,不來就好了,反正我會在機場等你直到飛機起飛。明早10點的航班”莫寒匆匆掛了電話。若黎氣不打一處來,不多自己的確也沒有必要提那麼多過去的事了,已經分了,已經不可能了,是啊,不可能死灰復燃了。。憑什麼莫寒這麼不難過?憑什麼自己要這麼難過!憑什麼莫寒可以忘的那麼快!他真的沒有認真嗎。。。可是,我愛他啊!若黎在心裡撕扯,無聲。
轉念,若黎閃過一個連自己都覺得恥辱的念頭:把握這幾天時間,拉回莫寒的心。自尊心和愛在爭執不下:若黎阿,若黎,你愛他,你能忍受他和別人在一起嗎?他奪走了你的很多,怎麼可以背叛你!最後你一無所有,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當然要不擇手段地把他奪回來。但是另一個心底的聲音卻在說:他若不愛你,搶過來又有何用?他若愛你,你還需要搶嗎?再說,你楚若黎,此生最恨小三,你怎麼能做小三!上一個聲音又響起了:是芷幽不要臉先當的小三!憑什麼小三能有個好結果!你若黎做錯了什麼?憑什麼那麼有心計的女人可以搶走那個說最愛你的人?。。。。。。。。。。
若黎把頭埋進被子,放棄了思考,她翻來覆去,卻怎麼也睡不著,打電話給暮夕卻一直是關機,打電話給沐玲卻怎麼也打不通。在巴黎,這個陌生的城市,若黎竟感覺如此無助,她推開了略綺的房門,一把把他從電腦跟前拽出來。略綺驚恐:“大姐,你敢不敢再剽悍一點?哪有女生直接衝到男生房間的!不知道的人以爲你要做什麼呢!”若黎嗤之以鼻:“思想齷齪!”“那你半夜找我幹嘛!”“我睡不著。”“所以呢?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不能滿足你什麼啊!”“你思想敢再齷齪點嗎!”“我可沒說什麼,你自己想歪了”若黎的臉刷地紅了。但她很快她又想到了那些令她傷心的事,嘆了口氣。略綺拿出兩個酒杯,放在她跟前:“你怎麼就是想不開呢?”“給我來白酒。”若黎很乾脆。“我拿出來可不是給你喝酒的,我來給你講大道理。”略綺說著,把其中一個杯子砸開了一點點,將它拼起來,又砸開了一點點,又拼起來,這樣直到再也拼不好,完全碎了。把另一個被子很直接地砸了兩個大的痕跡,杯子直接癱瘓下來,可是略綺又把這兩個大的碎片拼上去,竟還能盛水。略綺說:“你就像那第一個杯子,第一,你放不開,他的任何一個舉動都能傷害到你,你要是碰到那種懂事的男生那還好,他會自己幫你補起來,可你的傷口,總是你自己補的,他什麼都不在意。第二,他就像那種說要補杯子,卻總是不補或者補一半就砸的人,他總是在你感覺結束的時候再給你點希望,但是,又不完全讓你感受到可以繼續。你們都是婆婆媽媽的人。而第二個杯子,是那種乾脆的人,他們乾脆地放棄,徹底死心,然後再重新來過,以後還會好起來。”“可是,我做不到。。。”若黎笑了,好悽慘。然後,她安靜地回房了,安靜地躺在牀上,想著明天,以及以後。略綺看了一眼她,有點難過,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莫寒,我還是希望你只屬於我一個,可是我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做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