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苦痛可以分擔的話,我願一人來默默承受。可是爲何總要留下兩人來悲傷。
一陣急促集合號將熟睡的戰士們從夢中驚醒。他們還沒完全的清醒,但是下意識的已經麻利的將衣服穿好了。有條不紊的到了自己日常集合的位置上。
向陽,此世名字叫蕭心揚,他是一個已經從軍四年的年輕的班長。他還以爲又是夜間緊急出動的訓練,在清點人數以後都在等著回去繼續睡覺了,白天的訓練任務已經讓他們精疲力盡了。可是接下來卻開始清點了物資。
“同志們,請稍息。災情就是命令,時間就是生命。就在夜裡十一點二十六分,x縣發生了7.2級的強烈地震,據通報,多處房屋倒塌,人員傷亡不明,人民羣衆的生命財產收到了嚴重的威脅。上級命令我們迅速進入災區實施救援。下面我們將劃分爲四個救援小組,採取摩托化機動的方式抵達災區,此次任務同志們有沒有信心!”隊長說完嚴肅的看著隊列中年輕的戰士們。
“有!有!有!首戰用我,用我必勝!”鏗鏘有力的應答聲劃破寂靜的夜空,此時的他們像是一團烈火照亮了黑夜裡的每一個角落。蕭心揚此世徹底明白髮生了什麼,一切睡意與疲倦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到災區現場救人的急切和內心的激動。畢竟這也是自他從軍以來第一次去參加實地救援。
軍卡一路顛簸,車上只能聽到引擎的轟鳴,戰士們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都在思索著什麼。可能都和蕭心揚一樣想著災區的樣子,想著多救些人吧。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此番前去,他的命運從此走上了另一條軌跡。
趕到災區時已經是凌晨,其他友領單位也都陸續抵達了現場。當把照明設施架設起來時,才大致的看到了小鎮此時的全貌。處處殘垣斷壁,羣衆們聚集在一個小廣場上,場面極爲混亂。哭聲叫喊聲不絕於耳,聽得人們脊背發涼。看到此番景象大多人們都紅了眼眶,但夜裡只能聽到他們的聲音變得沙啞了起來。
蕭心揚作爲第一救援力量,攜帶著熱成像生命探測儀前往中心災區探測生命跡象。他從未覺得自己的使命是如此的聖神,肩上的責任是那麼的重。他小心翼翼的探測著每一處廢墟,他知道,必須要對每一個人的生命負責。每當發現生命跡象時,他都是那麼的興奮,那麼的開心。這就是我們年輕的戰士們,乾淨純潔,崇高的年輕的心。
天終於褪去了黑暗,迎來了光明,所有的救援人員還在和時間和死神爭分奪秒。此時小鎮的全貌才呈現了出來。這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慘烈。人間煉獄不過如此。有些救援的小戰士因抵抗不了從廢墟中挖出的屍體帶來的視覺衝擊,情緒失控的開始哭泣,甚至有的開始乾嘔。但是經過短暫的調整又迅速的投入到了自己的工作。
另一邊的救助站開始給住在搭建的零時帳篷裡的受災羣衆分發物資,食品和飲用水。他們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混亂 ,自發的排起了長隊,並主動優先的讓孕婦兒童,老人和殘疾先拿到物資,人性的光輝在此刻體現的淋漓盡致,感動了在場的所有人。還有那麼一個小的集體,是當地的年輕居民,他們自發的組織給救援的官兵,送去食物和水,以及當地的一些特產。其中有一些人忍著痛失親人的悲痛,依然堅持著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小愛昇華爲大愛,讓這些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有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救援還在緊張的進行著,蕭心揚他們已經連續奮戰了一個晝夜,中途他只吃了幾口野戰乾糧,水壺裡的水已經喝完,也沒有時間去加。他們每一個人心裡都明白,時間就是生命,他的每一個小差都可能錯過的是一個人生的希望。保障分隊過來給他更換電子設備的電池的人都不知道跑了幾趟了。但是他的心情卻越發的沉重,發現生命跡象的頻率越來越低,但是已救援的人員數量,和當地的人員統計報告還存在很大的差距。他和戰友們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終於他們所負責的救援區域救援結束,經過反覆排查對講機裡發出了短暫休整的命令。蕭心揚掏出包裡還剩下一大半的壓縮餅乾,直起身,陽光照在了臉上。兩眼一黑,徑直的栽倒在地上。等他醒來時他已經睡了三個多小時了。救援擔架旁還放著一瓶水,被他三兩口就喝完了,帳篷裡還躺著其他累倒的戰友,熟睡的臉上還皺著眉頭。轉過頭,上衣被解開,身上傳來股股餿味。自己的個人裝備都被卸了下來,救援器材卻不見了。趕忙起身,收拾東西剛走出帳篷就被人攔下了。
“同志等等,你要去哪裡?你的身體還沒緩過勁那。”照看他們的志願者看著蕭心揚跑出來剛忙攔下了他。
“我已經沒事了,請問一下您,您知道送我過來的人去了哪了嗎?”蕭心揚正好找個人問一下自己的救援小組去了哪裡。
“具體我也不清楚,你先在這裡吃點熱食再去,我去用對講機幫你問問。”志願者給蕭心揚遞了一桶泡麪和一個蒸土豆。這 些東西對於他們而言配置已經很高了。
“好的,謝謝您,我是xx支隊機動中隊的蕭心揚,我在救援一組,幫我問問他們在哪裡,待會兒我自行歸隊。”餓了這麼久的他,未等泡麪軟掉,他就就著土豆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