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我心中一動——善於保存屍體的風水學派?聽著怎麼如此熟悉呢?對了,風水大師曾經講過,他在年輕的時候,就尋訪過此派的一個道士,那個道士還和他一起對付過高瞎子,而且,風水大師最刻骨銘心的愛妻,也是那個道士給介紹的.
我想不到這種叫“猴臉‘花’”的草‘藥’,竟然有如此巨大的意義,不但可以治病救人,還能上升到國家戰略層面,其價值真的不可估量。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真能用“猴臉‘花’”的有效成分,來對付生化武器,那在化學武器防禦方面,就是一個突破‘性’的進展。
但不知爲什麼,老頭聽那人這麼說,卻一點也沒‘激’動,而是平靜的問道:“您貴姓?”
“哦,免貴姓呂,您就叫我老呂吧!”
老頭長出一口氣,淡淡地說道:“好,那就叫你老呂,老呂啊,謝謝你坦誠相告,我看你也是個實誠人,也就不和你繞彎子了,其實,你說的那種“猴臉‘花’”,恐怕已經滅絕了,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老頭雖然聲音不大,但對老呂來說,簡直如一聲巨雷,他滿臉震驚,過了足足有一分鐘纔回過神來問道:“老先生怎麼會這麼說呢?難道您對這種‘猴臉草’、也非常熟悉嗎?還請老先生賜教,您的經驗對我來說,可能會無比珍貴。”
老頭看他滿臉誠懇,這才嘆了口氣說:“唉,也稱不上非常熟悉,但多少接觸過,也瞭解這種植物的一些習‘性’。
說起來,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那時我年輕力壯,經常到深山中打獵,一進去就是十天半個月的,但我打完獵物,到城中去賣時,卻發現掙不了幾個錢,反而是有些採‘藥’的,能賣出大價錢草‘藥’這活兒,靠的不僅是體力,而是對‘藥’物瞭解,對‘藥’物的造詣越深,就越容易採集到珍稀的草‘藥’,也就越容易賣出高價錢,我曾經親眼見過,有個‘藥’農採的幾株草‘藥’,賣的價錢竟然比我兩年的收入都多,我當時就下決心,我也一定要學習草‘藥’知識,這樣一來,在打獵的同時,也可以採‘藥’了,這要比只打獵的收入高很多。
可找誰去學呢?
很多‘藥’農,都是家傳的,他們幾代都做這行,所以從小就能接觸這方面的知識,並且絕不會把這些知識教給外人,同行是冤家,‘藥’農之間,對於採‘藥’的經驗,也是彼此嚴格保密。所以我是投學無‘門’。
說來也巧,有個道士來咱們這裡尋訪親友,卻被小偷偷光了財物,我看那道士鬚髮皆白,面目慈祥,和我去世的老父親有幾分神似,便頓生好感,見他大冬天穿那麼單薄,又身無分文,覺得實在可憐,雖然我錢也不多,還是賙濟了他一些,算是盤纏錢。
老道士對我萬分感謝,說這些錢他一定會還我的,我當時也沒當回事,當然也沒太在乎他還不還錢。
但沒想到的是,轉年開‘春’,那個老道士居然又來了,他知道我每過七八天,都會去城裡的野味店一趟,於是就在那裡等我。
見到我後,不但還了我錢,我們倆還找了酒館暢談了一番,雖然他是個道士,但卻不像別的道士那樣不食人間煙火,我們拉家常、談各自的經歷,非常投機。聽我說想學草‘藥’知識,他說自己對這方面有所瞭解,可以教我,這當然讓我無比興奮,覺得真是好人有好報,我偶爾做了次好事,沒想到竟然換來這麼多回報。
在之後的半年內,他跟我上山打獵,同時向我講述各種草‘藥’的辨認、‘藥’‘性’、以及生長的地點等,讓我在短期內採‘藥’技術突飛猛進,採集的草‘藥’數量和質量,連一般老‘藥’農都無法相比。
我逐漸發現,這個道士是個高人,他不但對‘藥’物極其瞭解,還會看風水,並且他教給我的尋找草‘藥’的方法,也非常獨特——是結合風水術來找,不能說百發百中,但算是八九不離十。
在他的引導下,我第一次接觸到那種“猴臉草”,正如老呂所說,這個道士就是那派風水的傳人之一——就是?!T’給人家選‘‘陰’宅’,並負責保存屍體不腐的。
而這種‘猴臉草’、就是他們‘門’派最常用的‘藥’物之一,用來保持屍體不腐,效果極佳。不但如此,還是治療皮膚、粘膜潰爛的特效‘藥’,這剛纔老呂也說了,但除此之外,這種‘猴臉‘花’’還可以用來治燒傷。
乾隆帝時,高麗國來朝拜,說他們的一個公主,被火燒傷的很嚴重,並且導致皮膚潰爛感染,長久不愈,想從天朝找名醫去幫公主治病。
經過查訪高人,乾隆帝找了一個擅長治療燒傷的道士去,那道士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使那個被燒傷的高麗公主,基本痊癒了,不但如此,更難得的是,在燒傷的地方,留下的疤痕很輕微,我們都知道,燒傷的疤痕是最明顯的,但那個道士居然能做到這點,真是神奇無比,爲此,高麗國王還特別派了一隊使臣,特別來答謝,說不愧是天朝大國,真是高人輩出。
乾隆帝龍顏大悅,覺得這個道士給自己掙了面子,並準備重賞道士,但被道士婉言謝絕了,這件事史書中有記載。
但這個道士的具體名字、史書中卻沒記載。
老道士告訴我,出使高麗的那個道士,就是他們‘門’派的,而那個道士治癒高麗公主燒傷所用的‘藥’,就是‘猴臉草’。
我當時就覺得,這種‘猴臉‘花’’實在是太神奇了。不但如此,道士還教給我了尋找‘猴臉‘花’’的方法,並且,這種珍貴無比的植物,我也找到過。
不怕老呂你笑話,我甚至還對這種‘藥’進行過研究,想搞清楚它爲何會有如此神奇的‘藥’效,經過查了大量的資料後,終於有了點眉目?!?
老呂眼睛一亮,連忙敬佩地說:“哎呀,沒想到老先生竟然有如此傳奇的經歷,並且您的鑽研‘精’神,也讓我汗顏和佩服,那我非常想請教您,您覺得這種草‘藥’的‘藥’效原理是什麼?”
聽完老頭說的這些,也讓我對他刮目相看——雖然從老頭的談吐上,一開始我們就知道他化的,但沒想到他知識竟然如此淵博。
老頭對老呂的恭維,只是搖頭微笑、擺了擺手,便繼續說道:“人體有很多種細胞,有些細胞是不可再生的——比如腦細胞,和肌‘肉’細胞;有些是可以再生的,比如說肝細胞;
但很多人會誤認爲肌細胞可以再生,比如,手上拉了道口子,傷口會癒合,人們就會誤認爲這肯定是肌細胞再生了,要不然怎麼會癒合呢?
其實這是一種錯誤的觀念,手上的口子能癒合,不是因爲肌‘肉’細胞再生了,而是傷口處生成了纖維細胞,而不是原來的肌‘肉’細胞,人的肌‘肉’細胞被破壞後,是不會再生的。而這種‘猴臉‘花’’最奇特的功能,就是它能促進肌‘肉’細胞的再生。”
老頭說的太專業了,我有點聽不懂,不過旁邊的老呂則連連點頭,一臉的佩服和讚許?!巴庑锌礋狒[,內行看‘門’道”,對於如此高深的問題,看來我這個‘門’外漢只能懵懵懂懂了。
“那你老人家爲何說這種‘猴臉‘花’’、現在已經滅絕了呢?”老呂疑‘惑’的問。
老頭沒立即回答,而是站起身來,在屋裡踱了幾步,好像沉浸在某種回憶中似的,看起來他內心很‘激’動,而他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似的。
我和老呂也不再說話,一兩分鐘後,他這才坐下來,長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因爲這種‘猴臉‘花’’生活的環境實在是太怪了。它是一種‘吃‘肉’’的植物,並且吃的還是一種極其特殊的‘肉’?!?
吃‘肉’的植物?我馬上想到了“藤妖”,難道這種“猴臉‘花’”也是一種動物,而不是植物?——像“藤蔓”那樣,也就是那種從形態上看起來很像是植物,實際上卻是動物!
當我提出這個疑問時,老頭微微一笑:“那倒不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猴臉‘花’’絕不是動物,但我懷疑它可能不是一般的綠‘色’植物,而是一種菌類,和蘑菇一樣?!?
老呂聽的一愣愣的,見老頭對‘猴臉‘花’’如此瞭解,他也越來越興奮,臉漲的通紅,這也難怪,在這個領域內,他也許多年都沒有突破了,今天能偶遇一個對“猴臉‘花’”如此瞭解的人,他怎麼能不興奮呢!
“那您老人家說‘猴臉‘花’’吃‘肉’,又是怎麼回事呢?”老呂迫不及待地問。
“唉,老道士告訴我,這種‘猴臉‘花’’之所以稀少,就是因爲它生長的地方很特殊,必須是有屍體的地方,但這種屍體既不是人的屍體,也不是一般動物的屍體,而是一種怪物的屍體。另外,正如你所說的那樣,這種‘猴臉‘花’’的附近,必有‘‘陰’晴樹’,並且‘‘陰’晴樹’的末梢會變紅,老道士說過這種現象出現的原因,不過說的全是風水理論,我也沒聽懂,大概意思就是說是因爲‘陰’陽之氣的影響。”
“一種怪物的屍體?那會是什麼怪物的屍體呢?”,我忍不住問道。
“道士沒詳細說,只是說那種怪物是專吃人屍體的,尤其是每次瘟疫後,它們就能大量繁殖。但奇怪的是,這些怪物卻不吃活人,因爲它們吃了活人‘肉’後,反而會患上痰熱之癥而死。你們說怪不怪?
而我唯一一次看到那種‘猴臉‘花’’,還是在道士的幫助下找到的,我把那株‘猴臉‘花’’拔起來後,還特地用腳稍微翻了一下它生長的土壤,果然看到下面有屍骨,當時嚇得我心頭‘亂’跳,並感到陣陣噁心。老呂你找到那株‘猴臉‘花’’時,難道沒注意下面的土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