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枚風(fēng)暴雨雷沒有絲毫偏差的在零號的身旁爆炸,足以抵抗爆炸高溫的刀劍,帶著烈焰貫穿了零號,就像是一隻刺蝟,渾身插滿了金屬利器,鋼筋鐵骨都被撕碎了,連接著全身的骨骼寸寸斷裂,難以抵擋的力量在她的身體內(nèi)蔓延著,哪怕是她費盡全力運轉(zhuǎn)體內(nèi)的生機也難以將自己的生命維持。
零號並沒有發(fā)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而是看著懸浮在自己身旁的傅輕歌,眼波流轉(zhuǎn)之中,竟然還有幾分的欣慰,她的嘴脣輕輕地翕動著,彷彿在說著什麼話,爆炸聲將她的話語全部阻絕開來,幾乎無法分辨。
“你終於......來了麼?可我還是沒能......去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零號的最後這一句話傅輕歌總算是聽到了,但是已經(jīng)太晚了。
她閉上了眼睛,嘴角帶著微笑,和這個世界做了最後的告別。
傅輕歌此時竟然流淚滿面,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並不傷心,但淚水卻是自然而然的流淌下來,就像是水壩損壞一般,想要停止水流都無從做起,只能看著零號的身體向下直直的墜落下去,在大氣中燃燒起來,從萬米高空墜落下去的零號,在失去了英靈之力的加持,會在落地之前便燃燒殆盡,最後變成一抔留都留不住的灰塵。
借來的力量總歸不是自己的東西,時空斷抽空了傅輕歌最後一絲願力,靈力也乾涸了,渾身上下也插滿了風(fēng)暴魚雷爆炸帶來的破片,等待他的是同零號一般的命運,從高空墜落,如流星一般絢爛。
橘黃色的光芒從零號的墜落軌跡升起,直接照射到了傅輕歌的臉上,那一束光不僅僅是照射著傅輕歌,還將厚厚的雲(yún)層給刺穿了,密佈的烏雲(yún)全部散開,雨水止歇,一切都回歸於原初,魔都山脈內(nèi)積壓的洪水終究會從山脈內(nèi)部的河流流向別處,重新開始。
“天亮了嗎?”
傅輕歌看著自己,被地心引力牽引朝著地面砸去。
一架重型噴氣式運載機好巧不巧的從傅輕歌墜落的路線經(jīng)過,一聲巨響過後,運載機竟然接住了這個正在下落的怪物,好在傅輕歌下落的時間並不長,速度也不快,否則這一下就會把運載機的機身打穿,自己死了是小,連累了運載機上的人可就讓他屍骨難安了。
“想死居然都死不成啊,還有比這更難的事情嗎?”
傅輕歌自嘲的笑笑。
機身頂被傅輕歌砸出了一個洞來,只是剛好掉到機身內(nèi)部,還不足以穿過機身,被砸出來的那個洞不停地有氣流從中竄入機身,機體內(nèi)部的溫度瞬間都下降了幾度。
傅輕歌狠狠地打了個寒顫,掃視了一圈自己身處的位置,他的身旁停放著十幾輛吉普車,但古怪的是,這麼大一架飛機上,居然沒有聽到一點人的動靜。
以他現(xiàn)在的狀況,就連站起來都辦不到,掉到哪裡都是難逃一死,但偏偏猶如神兵天降一般的飛機恰巧經(jīng)過,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主角光環(huán)嗎?
“精彩,不愧是完美鬼化的武者,不過數(shù)年卻勝過數(shù)十年苦修的武者?!笨藗愅柕穆曇魪倪\載機內(nèi)部的擴音器響起,不用猜傅輕歌也能想到,大概是同控制直升機羣那樣詭異的本領(lǐng),這架運載機也是他計算好了時間來這裡接應(yīng)自己的。
“你救我做什麼?我的使命已經(jīng)完成了,活不活著也沒多大差別了吧?”傅輕歌以大字型躺在機艙裡,擡頭仰望著那個空洞。
“現(xiàn)在還不是你該死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你去做。”克倫威爾平淡的說道,同時操控著運載機向著某一個方向飛去。
“塵歸塵,土歸土,這一圈麻煩事我都幹完了,你們到底還要我?guī)致??現(xiàn)在我這個樣子,對誰也沒有研究價值吧?”
傅輕歌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反正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是爛命一條,就算是克倫威爾暫時救了自己。
再過不久,等腎上腺素消退了,自己絕對會被疼暈過去,全身不知多少處粉碎性骨折,就算是救活了也是廢人一個了。
“誰說我們要研究你了?你本來就是......不對,這不是現(xiàn)在的你應(yīng)該知道的......反正你還沒到死的時候,好好活著。”克倫威爾突然語重心長了起來,就像是過來人的口吻一般沉重。
“別逗了大叔,我自己什麼樣子我還不清楚嗎,沒有幾口氣好活了!”
傅輕歌哈哈大笑,接著他發(fā)現(xiàn),自己發(fā)笑的時候,臟器竟然不再開始抽痛,反倒有一股暖流在他全身上下游走著,就像是情人的懷抱一樣溫暖。
“怎麼?不笑了?”克倫威爾說,“你小子偷著樂去吧,那個小姑娘,把自己的那份,也一起給了你,就算你現(xiàn)在想死,恐怕也難了,哪怕我現(xiàn)在引爆裝載機,頂多也就是讓你躺上一個星期?!?
傅輕歌笑不出聲了,那束橘色的光芒,是零號留在世界上最後一樣?xùn)|西,這樣?xùn)|西交予了傅輕歌,把傅輕歌補完了所謂的基因,是希望傅輕歌能夠代替她好好活下去,去看看她沒能夠看到的那些東西。
全身的肌肉組織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重組著,傅輕歌依稀能夠聽到自己的骨骼被一道輕柔的力量重新塑形的嘎吱聲,封閉的氣穴在瞬息間再次貫通,熟悉的靈氣從毛孔涌來,包裹著傅輕歌。
這個女孩的一生是那麼的短暫,又是那麼的絢爛。
他還記得零號坐在小湖邊,唱著的那首如鬼似魅的歌曲。
“狼羣在林中沉睡,
蝙蝠乘著清風(fēng)劃過,
深夜羣鳥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