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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如果這樣守著你一輩子

海莉揹著一個包包站在公寓的電梯旁邊, 她側身貼著牆面,垂著頭一副在等人姿勢,田雪晗從不遠處看見她時立刻加快腳步走到她的面前, 海莉見到她並不像平時一樣嘻嘻哈哈的和她打鬧成一團, 她一見田雪晗走來立刻站直了身體, 悶悶不樂的表情望著對方朝自己走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外頭的天氣很涼, 田雪晗也不曉得海莉在剛纔的地方等了多久, 她一進入屋內便徑直走向廚房,弄了一杯熱飲遞給坐在沙發上的海莉。

海莉接過杯子說了一聲謝謝後便喝著杯子裡東西,她的樣子看似有千言萬語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你搬出來, 海倫知道嗎?”田雪晗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說。

海莉搖搖頭,她放下了杯子, 遲疑了一下, 接著嘆了一口氣說:“我覺得我們不適合, 我想和她分手,或許我不應該和女人在一起吧。”

田雪晗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她, 她心想到底是什麼樣的打擊會讓海莉這般的語出驚人,早上看她們還甜甜蜜蜜的膩歪在一起,才過了半天竟然鬧到要以分手收場。

“海莉,一份感情得來不易,不要輕言說放棄或分手, 有什麼事可以先商量, 不要急著下決定。”

田雪晗雖然不清楚緣由, 不過一般人的反應都是先勸和不勸分, 每個人都有可能被一時的情緒影響, 太匆促做決定有時候會因此而留下遺憾。

“以前和那些男人交往時,即使他們背叛我或分手我都不太難過, 不過現在只要看見海倫和別人稍微親密我的心就受不了,如果再讓我發現她背叛我的話,我想我可能承受不了那種心痛的感覺,我不敢想象那一天的來臨,與其以後痛苦還不如現在分手。”海莉神色憂傷的說。

“你會不會想得太多了?你怎麼可以這樣斷定海倫的爲人,至少到今天爲止她並沒有背叛過你,我不能認同你,我覺得你這句話對海倫有欠公平。”田雪晗看不出海莉在愛情裡竟是如此悲觀的人,雖然說海倫的人看起來是有些花心,不過也不至於無情無義。

“她和一堆的女人的關係總是似有似無般,幾次坐下來吃飯都會有莫名其妙的女人當著我的面和她打情罵俏,那些人不尊重自己的人格也就算了,一個個還把我當透明,我發現自己無法再裝作不在乎,我需要的是她可以一心一意對我,如果她做不到,那就別在一起,分開對大家來說或許是一個解脫。”海莉說到這裡竟然紅了眼眶,田雪晗認識她以來,知道她談戀愛的次數用一雙手都數不完,不過也不曾見她爲了另一半如此的激動和難過,或許海倫是唯一讓她動了真情的女子,可惜那愛情浪子又是否能夠在同一個人的身邊安定下來呢?

“海莉,你和海倫都是我很好的朋友,對於你們的事我不能給太多意見,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夠在一起,我不想看見大家的關係改變。”

田雪晗說完便從沙發站起來,她一面拿起茶幾上空了的杯子一面對海莉說:“我只是回來洗個澡後又要過去醫院了,我不能丟下小楊太久,你就當自己家自便吧。”

“晗,我真的很羨慕你們的感情,雖然小楊現在不能和普通人一樣生活,不過你們的愛情始終強勝過世間許多的愛情,我真渴望有天能我也能擁有和你們一樣的幸福。”

海莉的眼珠在燈下反射出一種翠綠的光,那是因爲她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層霧水,她落下的眼淚是爲自己願意放下的感情而哀悼,同時亦爲好朋友值得歌頌的愛情喜泣而笑。

“海莉,你一定會幸福的。”田雪晗趨前給她一個擁抱,接著又匆匆忙忙地鑽進了臥室。

田雪晗在駕駛的途中又接到了海倫的電話,這女人也是劈頭第一句便問知不知道海莉的行蹤,田雪晗倒是一點也不隱瞞,把剛纔的事從實說了一遍,話才說完,電話的那一頭突然斷線了,一向辦事從容不迫的海倫,今天竟然會對一個女人如此著急,這說明海莉在她的心裡有一定的重量,田雪晗在心中默默爲她們祈禱,希望她們能通過這次考驗,讓這世界又添加了幸福的一對。

今天的天氣很好,秋天的太陽溫暖卻不炙熱,柔和的光遍佈在室外的那片草地上,田雪晗打開了窗戶迎接陣陣清風徐徐吹來,蒼白的室內突然添加了一份重生的氣息,讓人的心情無故雀躍,這是否意味著振奮人心的事將要發生?

田雪晗今天說了好多話,看起來她就像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已經兩個月的時間她每天重複著同樣的動作,旁人看她的行爲有些失常,但她卻樂此不疲。

不知什麼時候她又合上了眼睛,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她似乎感覺到手心裡有東西在蠕動,但沉重的眼皮就是不肯打開,過了片刻,那“東西”又一次蠕動,田雪晗像有所覺悟般的猛地醒來,一睜開眼即望向牀頭的那一邊,她的心跳不自覺地在加速,她自問有沒有可能是錯覺,她竟然看見卜韻楊的眼睛呈半合半睜的狀態。

這時候她很清楚地感覺到有東西又在她的手心撓癢,她即刻把頭轉向牀邊,然後看見一直握在手心裡的手指動了動,她不敢相信的繼續觀察著,果然看見對方的手指又晃動了幾下。

田雪晗立刻從椅子上跳起來,急步地走到牀邊按下安置在牀後面的呼叫按鈕,這時的卜韻楊已經完全睜開了眼睛,她把眼珠轉向田雪晗,但身體的其他部位還是收不到大腦的指示,她只能張著眼睛靜靜的躺著。

“小楊…”田雪晗飛也似的撲到牀前,緊張的抓起了卜韻楊的手握在胸口,明明心裡很開心但眼淚卻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她心想自己又哭又笑的樣子肯定很滑稽,她也不希望卜韻楊醒來的第一眼便看見自己這樣可笑的臉,但現在的心情似乎非自己所能駕馭,感性與理性錯亂交綜,她找不到適當的字眼來形容這一刻的感覺。

當醫生在爲卜韻楊進行診斷時,田雪晗便趁機打電話及傳簡訊向所有的人報告好消息,剛從醫院回到家休息的劉黎臻,接到電話後又立刻趕往醫院去,由於田雪晗的堅持,作爲母親的只好每天抽一、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去醫院看一下女兒,再把餘下的時間留給田雪晗,在這方面劉黎臻絕對是個開通母親,她一直都很明白她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有可能這也是女兒透過心靈傳達給她的心意,劉黎臻扮演的只是成全她們的角色。

劉黎臻抵達沒多久,蘇瑤和岑悅便到達了,海莉在兩週前已經回去澳洲,海倫的電話最近都一直打不進,而林健那天買了廉價機票和朋友出國遊玩,醫生也不曉得這些關鍵人物是否到齊,他一做完檢查後便直接轉向田雪晗說:“田小姐,根據醫學上的理論,你妹妹是不可能會醒來,不過依照診斷後的推測,我們認爲大腦已死的細胞有可能再生,所以人才會恢復意識,不過這其實是一種天方夜譚說法,一般的人體是不可能會經歷這種變化,院方必需進行更詳細的檢驗才能做出結論,所以你妹妹的情況暫時還得留待觀察。”

醫生說完後又對旁邊的護士交待了一些事,然後又走前去和岑悅聊了幾句,走出病房前又輕拍一下田雪晗的背,看他那眼神似乎在說“你做得好!”。

今天發生的這件事令每個人的內心都有說不出的振奮,田雪晗在醫生離開房間之後又回到牀旁,坐在平時坐著的那張椅子上,她抓起卜韻楊的手緊緊握在手心,用臉頰去摩擦她的手背,目光深情地凝視著她的臉,劉黎臻和蘇瑤走近她的身後用手輕輕搭著她的肩,但她也沒有回頭望,似乎一秒也不捨得將視線從卜韻楊的臉上移開。

卜韻楊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田雪晗時內心也非常的激動,一時間很多的情緒與感觸就如洶涌澎湃而至的波濤,一浪接一浪的衝擊著她昏迷前的記憶,田雪晗的眼神有說不盡的愛意與柔情,卜韻楊的心縱有千言萬語卻無法道出一個字,她現在連一個簡單的微笑也做不到,那兩顆要命的子彈幾乎讓她身體所有的能量消耗殆盡,她唯有靜靜的望著田雪晗,但願能透過靈魂之窗表達她對愛人的情感。

子彈貫穿了卜韻楊的背部,不過幸運的是卻沒有造成內臟損害,雖然有部分的骨頭已碎裂,不過醫生認爲不需要植入鋼板,讓骨頭自行生長到癒合便可,診斷報告出來證實了卜韻楊的大腦細胞恢復正常,換另一句話說,她的大腦細胞果然重生,這是前所未有的案例,不過對於每位醫生來說,能治好病人就是他們最大成就,悲歡人間他們看見了希望,無形中也爲他們增添了一份救治其他人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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