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廂,田雪晗和原少桀還在酒店房間裡爲昨晚的事情糾結(jié),田雪晗悶悶不樂的坐在牀邊,原少桀則坐在靠近落地窗戶的沙發(fā)上。
“我發(fā)誓,昨晚你睡牀上,而我就是睡這裡,岑悅讓我照顧你,我如果敢亂來的話,估計她會剝了我的皮,你還不知道那女人有多兇狠,我也惹不起她?!?
原少桀見田雪晗還是那副鬱郁沉沉的模樣,便繼續(xù)解釋說:“你醒來時也看見自己身上還是穿著昨晚的那套衣服,這證實我碰也沒碰你,天亮後我自己先回家洗澡,然後等商店開門,再給你買來了換的衣服,你謝謝也沒說一句,還懷疑我對你有不良企圖,你說我是不是應該難過呢?”
原少桀說到這裡時還露出了一臉委屈的樣子,田雪晗瞟了他一眼,又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絕對沒有懷疑原少桀,她又不是纔剛認識他,當然瞭解他是怎樣的人,她只是感到很不開心,心裡非常鬱悶,特別是想到剛纔在電梯裡的情景,她有點後悔自己爲什麼不當場向卜韻楊解釋。
不過再仔細一想,就算解釋了又能夠改變什麼,卜韻楊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的卜韻楊,她以爲不會變的現(xiàn)在都變了,究竟是她自己不肯面對現(xiàn)實呢?還是她一直在一廂情願?
“少桀,卜韻楊和岑悅是什麼關(guān)係?”田雪晗認真地看著原少桀說。
“她們不是一般的關(guān)係,她們是…,我不是已經(jīng)告訴過你了嗎?”看田雪晗一臉的認真,原少桀突然有種說不下去的感覺。
就在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原少桀看了一下屏幕便立刻接聽,田雪晗只聽見他回答“好的,好的?!苯又蛼炀€了,憑女人的直覺,她猜想這個電話肯定和卜韻楊有關(guān)。
“是岑悅嗎?還是卜韻楊?”田雪晗明白自己不應該這麼多事,可是這一刻她也不想顧慮那麼多了,她極想知道來電者是誰,她更想知道事情是否如她所猜想。
“哦,是岑悅,她現(xiàn)在在卜經(jīng)理的家,要我待會兒幫她帶幾件衣服過去,哼,我真不明白我什麼時候變成了她的勤雜工…”原少桀接著又喃喃的念著一大堆埋怨的話。
到今天爲止卜韻楊都不曾向田雪晗透露過自己住處,而岑悅就可以大大方方住在她的那裡,難道這就是卜韻楊對待她與對待岑悅的區(qū)別嗎?
各種不同的感覺從心底涌出來,田雪晗說不清是難過,嫉妒還是憤怒,她緩緩的站了起來,拿了自己的東西后便準備離開,原少桀見她離開也跟著離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房間。
田雪晗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行什麼運,一轉(zhuǎn)身竟然發(fā)現(xiàn)蘇瑤站在她前面的不遠處,看她那一臉吃驚的表情,又見原少桀走出房間後便站在自己的旁邊,田雪晗意識到某人可能誤會了,她不假思索的立刻走前去想和蘇瑤說話,誰知這姑娘像受驚般的小兔,田雪晗才跨前一步,她掉頭就跑,當田雪晗追到電梯口時已經(jīng)不見她的蹤影,原少桀從後面快步跟來,帶著疑惑的語氣問說:“那是誰?”
田雪晗無奈的搖搖頭,電梯門正好打開,她走了進去,原少桀趕緊也跟著走進去,停車場處兩人終於分開行走,原少桀走了幾步又回頭對田雪晗喊說:“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田雪晗敷衍似的點點頭,甚至連一眼也沒看他就鑽進自己的車裡,原少桀有點不捨的多望了她幾眼,之後才滿意的轉(zhuǎn)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自那次以後,蘇瑤只要遠遠一看見田雪晗便刻意躲開,若是迎面而來又走在同一條走廊的話,蘇瑤就朝她禮貌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加快腳步的越過她的身邊,一瞬間就不見人影,田雪晗每一次都來不及叫住她。
某天一家廠的廠長主動聯(lián)絡了田雪晗,推薦他們家的新產(chǎn)品,那是一種口服的減肥產(chǎn)品,這家工廠也是此類產(chǎn)品的□□廠,市場的消費者對於此家產(chǎn)品都不陌生,某些產(chǎn)品的銷量甚至很好,田雪晗要了一些樣品讓公司裡的專業(yè)部門進行檢驗,審查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產(chǎn)品含過量的番瀉葉。
田雪晗趕著下午的班機飛往北方,而海倫又是出差中,公司裡暫無人可以爲這件事拿主意,離開公司前她吩咐檢驗部的主管準備一份詳細的檢驗報告書,然後又給海倫身邊最親近的秘書留言,吩咐她在海倫回來之後便將此報告呈上去,並照實情說出一切,她還特別叮嚀這些人說處理這種事不能太急,離開前又再三交待秘書,讓她通知海倫說等她回來以後才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公司的業(yè)績蒸蒸日上,越來越多地方要去考察和拜訪,田雪晗和海倫幾乎是輪流出差,她們出差的行程也很緊密,田雪最近都是匆匆回來公司,只是在辦公室逗留幾個小時,接著又趕下個班機飛往另一個地方去。
拖著行李走出機場的田雪晗,心裡顧念著辦公室裡一些耽擱了許久的事務,她心想該去的地方差不多都去完了,暫時也沒有必要再飛,正當她還以爲明天就可以坐在辦公室裡好好處理手上的工作時,誰知總公司那裡一個電話過來,她又得改換機票行程,安排在隔天凌晨飛往倫敦開會。
這一趟過去又是待了一個星期之後纔回來上海,抵達家裡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的時間,田雪晗累得衣服不換,妝也沒卸就直接躺在牀上睡了。
第二天醒來時,手機鬧鐘音樂響了一遍又一遍,田雪晗覺得腦袋有些昏沉,她關(guān)上鬧鐘很想再繼續(xù)睡,纔剛睡下不久手機又響了,她伸手在枕頭旁邊摸索了幾下,終於摸到了手機,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海倫打來的電話。
“哈羅,海倫,早?!碧镅╆衔罩謾C回答,眼睛依然閉著,不過幾秒之後她立刻睜開眼睛,甚至從牀上跳起來。
“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公司?!碧镅╆险f完電話便急速衝進去浴室,她以最快的時間梳洗打扮好,平時還會在家裡享用了早餐後纔出去,可是今天她連一杯飲料也沒喝就匆匆跑出門。
田雪晗到達公司時,海倫已經(jīng)坐在自己的房間裡,當田雪晗進入房間後,發(fā)現(xiàn)產(chǎn)品檢驗部的主管和海倫的親近秘書竟然也在她們當中,這兩人一看見田雪晗立刻垂下頭來,海倫神色凝重的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
“我知道你昨晚很遲纔到家,本來想讓你今天放假,不過這事情真的很嚴重,已經(jīng)牽涉到人命,產(chǎn)品已經(jīng)被令下架了,賠償金事小,我們公司的信譽蒙受負面影響事大,這件事我暫且不通知總行,趁你們每個都在場,我先把事情搞清楚之後再決定?!焙惪纯刺镅╆嫌挚纯雌渌苏f。
“海倫,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田雪晗感到一頭霧水,她今早起來精神極差,到現(xiàn)在依然感覺到頭部很沉重,身體也比平時累,剛纔坐上車後就開始流鼻水,看來自己應該是患上感冒了。
“產(chǎn)品的番瀉葉成分已經(jīng)明顯超標,錢主管說是你吩咐他修改審查報告書,知情的人又沒有照實彙報,還跟我說合約有期限?!焙愓f到這裡就盯著秘書看,秘書一直不敢擡起頭,海倫突然感到一股氣衝上來,從她的眼神看出她極其的憤怒,她語氣強硬的對田雪晗說:“長遠的生意手法,絕對不能讓眼前的小利益矇住了眼睛,即使改了成分標示,消費者還是會發(fā)現(xiàn)事實,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更何況是番瀉葉這種東西,怎麼可以昧著良心欺騙人呢?”
田雪晗還是聽得一頭霧水,對於這份產(chǎn)品,她明明已經(jīng)交待秘書等她回來才商討,而且也吩咐了錢主管做出一份詳細報告書,爲什麼產(chǎn)品又會上架?爲什麼成分標示會允許修改?
“海倫,我們也是聽田總的吩咐,是田總要錢主管修改審查報告,她又吩咐我對你隱瞞實情,她說只要讓你批準和簽了合約就好了,有什麼事情,她可以承擔?!币恢辈怀雎暤拿貢K於開口了,不過她的話根本就不是實話,田雪晗記得清清楚楚她並沒有這樣吩咐,她瞪大眼睛看著秘書,對方不敢直視她,說完後又低下頭。
“小晗,她說的是事實嗎?”海倫試圖平穩(wěn)自己的心情,再以一般的語氣問田雪晗,錢主管和這位秘書也是她所重用的人,從她第一天被調(diào)來這裡的時候,這兩人就一直跟在她身邊做事,他們一直都忠心耿耿的協(xié)助她,這兩人極少會犯錯或失誤,雖然她認識田雪晗未滿一年,不過她也不相信田雪晗會做這樣的事。
“海倫,洪秘書說的沒錯,是田總吩咐我們這樣做的?!卞X主管用非常堅定的語氣說。
這回田雪晗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些人說起謊話來臉不紅氣不喘的,她不明白這些人爲什麼要這樣害她,他們到底意圖何在?
“你就這樣一跑了之,不過簽字的人是我,如今需要承擔後果的人也是我,我在這家公司建立了十多年功勞就這樣被你毀了,你說你還有什麼可以解釋的?”海倫有氣無力的說,她不敢想像向總行報告之後會是怎樣的後果,她付出了許多心血,默默耕耘了十多年,好不容易纔把根基打好,難道一切又要重頭開始嗎?
“海倫,事實不是他們說的如此,我再傻也不會傻得去做這種事情,我們一起工作了一段時間,你應該瞭解我的爲人?!?
田雪晗向海倫解釋完後又轉(zhuǎn)頭面對著那兩人說:“錢主管,洪秘書,我不知道你們做這些事對你們會有什麼好處,不過我衷心勸你們一句,做壞事的人最終都會自食其果,害人害己?!?
“田總,我也衷心勸你一句,做人就應當敢做敢當,不要自己做了讓別人來扛?!焙槊貢膊桓适救醯恼f。
“你…”田雪晗氣得說不出話來,卑鄙的人看得多了,像這樣卑鄙無恥的還是第一次碰到。
“你們現(xiàn)在互相推卸責任也沒有用了,不該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們通通都給我滾出去,今天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進來打擾我。”海倫已經(jīng)接近崩潰,她現(xiàn)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這些人全部轟走。
“海倫…”田雪晗不願走開,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向海倫解釋清楚,不是急於想替自己伸冤,她真不希望她和海倫的關(guān)係因爲這樣而出現(xiàn)裂縫。
“出去!”海倫不想多聽,她站起來快步的走到門口,粗暴的打開門,發(fā)瘋似的大聲吼叫著,這些人沒有不嚇到的,一個個像逃命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