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衿下班回家，一進門，就見饅頭蹲在門口拖著小臉一臉煩悶。

“怎麼了饅頭？”

“媽媽，你看那個壞人，賴在咱家不走了。”

何今倒在沙發上，他正對面的沙發牆面上就長了一層薄冰似得白霜，李子衿進門換了鞋子，走到客廳的位置，越靠近何今就越覺得空氣溫度驟降。

“何今，你死了三年了，幹嘛還不走？纏著我有意思麼？”

這一句問的，何今又無言以對。

“我這死有冤情，不查處我到底是怎麼出的車禍就走不了，所以這段時間我可能要住在你這裡，如果流落在外，不就成了孤魂野鬼了麼？！”李子衿冷哼：“住我這裡，你少臭美。”何今點點頭：“要不然人都說，寡婦心狠。”

她——心狠？

“今天你是不是出現在手術室——”其實李子衿懷疑，總覺得何今某一秒上過林清的身，林清的資料她查過，完全沒有學醫的經歷，但何今不一樣，何今當年讀的就是醫科大，如果不是公公突然亡故，何今接手了何家的事業，他現已經是個外科醫生了。”

“那隻小鬼，就是那個小女孩，她告訴我如果我不幫她順利出生，那她就會一直纏著你。因爲是你破壞她復仇的。”何今勾著脣角一個妖孽的笑意：“李子衿你還挺多事的，你得謝謝我給你擦屁股。”

“我——我是不希望那孩子再受傷害，雖然她爸爸很不好，可她爲什麼因爲大人的錯，而面對來自陰間的懲罰？”何今一笑：“你連陰間的事都懂？那孩子只希望能報仇，懲罰不懲罰，不需要你多慮。”

“我不懂，所以你趕緊走。”

“我是鬼，我就要住這裡，你有什麼招？”

“這裡是——”她本想說，這裡是她那個‘鬼老公’的地方。

“你怕那隻鬼？呵呵，你連他長什麼樣都沒看見，說不定脫去了那身黑煙，不過是個又老又肥的禿頂老男人，至於麼，你還癡迷上了。”

“你不要這麼說他，他人很好，我能感覺出來，至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他一直幫我，何今是你最沒資格說他的人，你不配這麼說。”

“看在我們過去的份上，收容我在這裡安身一段時間，別忘記徐鳳蘭他們還在警察局留了你的案底。”

“你，你們何家都不是好人！”李子衿生氣，想起她被警察帶走的事就胃疼，饅頭跑過來，拉住李子衿：“媽媽別生氣，我去趕走那個壞人。”饅頭撲上去要打何家，被何今輕易桎梏了。

“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要不是你那麼混蛋，我能這樣麼。”

李子衿嘆口氣：“你在這裡的事，我要考慮考慮。”

“今晚，睡客廳吧。”

“收到，就算你跟你那個鬼情夫打的再猛烈，我發誓一定只是看看，不會打斷你們。”

“隨你。”她氣悶。

——

清醒時是被一股淡淡的花香勾醒的，睜開眼，房間裡窗明幾淨，地上一塵不染，梳妝檯上一大瓶白百合，衣櫃，衣櫃裡的衣服商量好似得，按照大小號春夏秋冬整齊排列，客廳，簡這裡感覺的像個無菌實驗室，一個個客房就更誇張了。

餐廳大桌子上，擺著土司，牛奶，乾酪，醃製火腿薄片。

這些都是死鬼何今做的？李子衿不禁揉揉眼睛。

房間裡一派清新，比花錢請的保潔阿姨做的都要徹底。

這死鬼還挺--厲害嚒--

想起來畢業之後她就再也沒吃過何今弄的早餐了，她還是閉月羞花的校花那會，每天早上何今都等在宿舍下面，帶她去吃早餐，她就坐著，何今會把餛飩，小煎餅，小涼菜端在她面前，湯勺都得先是叉在碗裡的，什麼一次性筷子從來沒自己掰過。

李子衿咀嚼著土司，手機響了下，竟然是何今用手機發來的微信。

何今：早餐好吃吧？呵呵--家裡乾淨不？臉都被我打腫了吧？

李子衿：死鬼--你玩什麼花樣--

何今:哦，網資跟話費我都交過了，你媽早上打電話找你，我把她電話掛了。

李子衿：你怎麼交的費？

何今：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只是死了而已，又不是喪失行爲能力，我用你電腦直接支付寶就搞定了唄，順便買了幾樣東西，手機號跟收貨人填的你，記得幫我收了。

李子衿怨念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