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裡只剩下李子衿，林清，大堂經理跟特聘醫生。

其餘人都退出去，小組長已經開始告誡，根據酒店條例，酒店客人發生的任何事都屬於保密範疇，不可以宣揚出去，如果誰說了不該說的話，就屬於違約。大家面面相覷，可男人生孩子，只在電影上見過。

“這手術我做不了。”特聘醫生說：“男人的腹腔內部沒有子宮，一刀下什麼情況誰清楚，林總我看還是送醫院吧。”林清搖搖頭，“你做不了，這手術我來做，把他帶到衛生室去，你去準備做我住手。”這林總學過醫麼？這種手術需要專業外科醫生來做，“林總——”“快去。”

大酒店裡爲了應急，總會保留一個急救區域，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開放。無影燈下躺著個大腹偏偏的男人，哎呦哎呦嚷著疼。林清，他們換了收手術服，李子衿遠遠站在一邊看著，奇怪的是林清從沒要求趕她出去。

男人上了呼吸機，麻醉過後，林清主持剖腹產手術。

尖銳的手術刀，落在男人西瓜一樣飽滿的肚皮上，輕輕滑開，嗤得一下，男人肚皮翻開來，露出了脂肪層，在脂肪層下面，明顯有個淺灰色皮膚小胎兒。當林清翻開他的肚皮，露出小胎兒完整的臉時——林清身邊的特聘醫生，啊得驚叫一聲，後退兩步跌在地上——

這男人，懷了個——鬼——鬼胎！

他肚子裡的小胎兒，皮膚是蒼白的灰色，此時睜著一雙眼睛，小孩的眼睛，只有黑眼仁沒有白眼仁。林清繼續手術，他要把小孩完整從男人肚子裡拽出來，嗖！那小孩的手猛然一伸，尖細的指甲，抓住了林清的拇指。

“呵呵呵呵——”那小孩從男人肚子裡一點點爬出來，朝著林清。

鬼——鬼——特聘醫師已經暈了過去。

“你不要害人。”李子衿走過來把那小孩給摟住，那小孩在她懷裡掙扎著。

“龍婆說過，小鬼害人之後，最終會得到很嚴厲的天譴！”

那孩子聽到這話，瞬間冷靜了一些，小小的嬰兒身體微微放鬆了一些。小胎兒突然捧住李子衿的臉，吻了一下，一滴眼淚從她的眼睛裡流出來，隨著眼淚，小胎兒純黑色的眼睛慢慢恢復正常，變得黑白分明——青灰色的皮膚也逐漸有了血色——

孩子目光中的陰毒消失了，彷彿一瞬間變成了真正的孩子。

“我——我——”林清我了兩聲，他看著自己正在給男人做縫合的手，額角躺下一連串的冷汗，他怎麼會正在給人做手術。好在林清一貫非常的沉穩果斷，他忍住了驚呼。

李子衿把小孩抱起來，走到那男人的身邊，把小胎兒放在他的懷裡。

——

“他們父女兩個——就這麼走了？”大堂經理被這一連串匪夷所思嚇得要死。

這——這到底應該用什麼邏輯來解釋才能解釋清楚？

林清經過時，跟李子衿的目光倏然相接了瞬間，他眼神裡似乎藏了許多疑惑，李子衿微微笑了笑，林清就默然轉身離開了。李子衿心裡也有疑惑，其實她看出來了，當時林清完全不知道爲什麼他再給那男人做手術，而他臉上的表情，分明不屬於他。

那表情似乎是屬於——何今。